“唔!”疤脸狗熊似的身体猛然震颤,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后退到自以为的安全距离,可怜兮兮的看向夙千朝,“王爷!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刚才一定是您在做梦,对吧宋七小姐,刚才王爷自个儿做梦呢!”

“做梦?本王做梦你怎么会知道?哼!休想蒙骗本王!”夙千朝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跳起来打他。

宋栖忍着笑意,如玉的小脸染着一抹温润霞色,抬手在夙千朝胸前轻抚,“好啦,先顺顺气,疤脸那不也是为了救你嘛。”

听宋栖这么说,夙千朝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被轻轻摁着躺了回去,虽依旧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内心却甜滋滋的感受着胸前那只手。

好软好柔……好想抓过来捏一捏。

他努力抑制着喜色,将头扭向一边,唇角却不自觉的勾起一个细微弧度。

宋栖细细安抚着,又转头说道:“对了珂羽,快倒一杯热茶来,给你家王爷捂捂。”

“还有疤脸,”她看向一旁忐忑不安的疤脸,“你将这里收拾一下,把这草席拿出去。”

“遵命!”疤脸如蒙大赦,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收拾好,抱着地上的草席,逃也似的跑出房门。

夙千朝被宋栖扶着坐起身,虚弱的倚靠在枕头上,沉冷的目光扫过珂羽手中茶杯,凤眸一掀看了珂羽一眼,黑沉沉的眼瞳一转,使了个眼色。

珂羽眨巴着眼睛,愣怔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宋七小姐!我家王爷现在身体虚弱,可能连端起茶杯的力气都没有,我又是个手笨的,恐怕伺候不好王爷,不如您……”

珂羽将茶杯往宋栖手里塞过去,“王爷,属下突然想起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嗯,你去吧。”

夙千朝点点头,珂羽是个有眼色的,不像疤脸,憨货一个,气得他都要吐血。

这两人相继出去后,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宋栖和夙千朝。

宋栖捏着茶杯,看着夙千朝一口一口将水喝下去,水杯放回桌上,她又从干净的水盆中拧起一块毛巾。

洁白柔软的毛巾折叠成长方块,宋栖站在床边,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撩起垂下的袖袍。

她躬下身,束在背后的青丝随着这个动作,从肩头滑过,垂到胸前形成一道发帘。

毛巾一下一下,轻轻抚过夙千朝胸口,在微微鼓起的光洁胸肌上擦拭,逐渐沾染浓郁蓝黑色的毒素,以及少许干净的血液。

擦过那一点时,握住毛巾的手稍顿,踯躅一瞬,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擦过去。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骤然静止。

手下之人的腹肌骤然紧缩,胸腔微微起伏。

宋栖感觉一股热意从脖子一路冲到耳尖,接着扩散开来蔓延到全脸,一股莫名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无声炸开。

如绚烂烟火。

摄人心魄,绚丽夺目,占据所有的视线。

“咕咚……”

说不清是谁先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就在宋栖埋着头,慌慌张张的收起毛巾,转身要走的刹那,一只强有力让人无法抗拒的手从身后袭来,扣住她腰身轻轻一带,整个人跌进帷帐里,被吞得干干净净。

“……”宋栖被摁在被子里,头上发髻松散开来,与夙千朝垂下的墨发纠缠交织在一起。

她双手紧张的撑着夙千朝胸前,感受到一起一伏的呼吸,像是被烫着似的缩了缩手指。

殊不知这微小的动作,恰好撩拨在那两淡色红豆上,触而若即若离,如羽毛划过。

夙千朝呼吸一紧,眸中晦暗愈加浓重,他嗓音暗哑,唇瓣轻啄:“我会轻点……”

宋栖望着他双眼,眸中洇起一层薄薄水雾,微皱着眉头,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算是允准。

霎时间,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倾倒,将两人卷入翻腾涌浪中。

……

中途夙千朝披上衣裳,叫了一次水,来的都是府中绝对可靠的婆子,两人将热水毛巾以及各种洗浴物件准备好,把污了的床单被罩换下,便眼观鼻观心的退了出去。

两人洗净身子,夙千朝依旧意犹未尽,宋栖俨然一副神志不清的可怜模样,翻了个身,从帷帐里伸出一只玉色柔朦的手臂,无力的垂在床边,五根手指微微拢起,虚抓着什么。

但很快就被拖了回去。

最后宋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小院里,醒来时已是第二日,身上穿着干净的寝衣。

整个人无力的缩在被子里,虚弱的像是发了一场高烧,但从她卷着被子翻身时,露出的脚踝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又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

“小、小芫……咳咳……”

宋栖张了张干燥的嘴唇,发现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粗哑不似自己原本的嗓音,她顿了顿,实在是口渴得厉害。

门外,小芫端着刚打好的洗脸水,听见宋栖的声音,立刻用手肘推开门,“小姐,你醒了?”

她快步走进来,将水盆放在四脚架子上,两只手迅速在衣裳上揩了两下,拿起倒扣的水杯,从壶中倒出一杯温温的茶水。

她来到床边,把水杯放到一旁的矮几上,先扶起宋栖,再将水递到她唇边。

宋栖喝了两口,嘴巴抿了抿,用舌尖润润唇。

“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芫看了眼外面,“已经巳时了。”

外面日头上升到了一半,大概就是23世纪的九、十点左右。

宋栖又问道:“那昨日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小芫脸色微红,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状,打趣着揶揄宋栖:“小姐,您是今早九王爷亲自送回来的,还是抱着回来的呢。”

宋栖想到昨日在夙千朝房间中发生的事情,那股小鹿乱撞的感觉又涌上来,抬手推搡小芫,“小芫!你那是什么眼神?!”

小芫掩着唇,发出银铃般的咯咯笑声:“好好好,奴婢这就把眼睛闭上,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宋栖:“……”并没有被安慰到。

言归正传。

“昨日到今天,整整一天一夜,姚舜华就没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