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眼睛一亮,笑得像只发现了猎物的大狼狗。

真是瞌睡送枕头——来得正是时候!

他还愁没处找人,这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但珂羽却抬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嘘!她往寒潭那边去了,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虽这么说着,手中暗器已经先一步锁定那道娇小身影。

一旦对方有任何危险举动,他会在第一时间将她的人头割下。

两人就这么悄悄躲在树上,看着女子一步步逼近寒潭边那道孤尘绝世的身影。

然后……

直接绕开了?!!

珂羽和疤脸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充满了浓浓不解。

此女莫不是个瞎子?

他们辣么俊美的王爷,芝兰玉树如谪仙般的人儿,就虚弱地倚靠在水潭边,她居然直接无视了?

不是?正常人见到此情此景,不该是情不自禁走上前,先上下其手、再酱酱酿酿一番吗?

于是两人一合计,默契地从兜里掏出一把小石子。

他们以对方的身家性命打赌,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主子的性命,绝非是为了证明主子的人格魅力!

……

水潭边,宋栖对自己的危险处境浑然不觉。

她已经烧得头脑发昏,意识不清,浑身香汗淋漓,却还咬牙扒拉着地上的杂草。

曾经的她身为医门鬼手,为自己预想过很多种死法。

比如在执行任务中被朋友背刺、落入仇家手里被折磨致死,或者天公看不过眼,一道雷把她劈死。

但,绝没有被人下药活活“烧”死这一条选项!

好憋屈!幸好是在异世,否则传出去,她医门鬼手的脸面何在?!

宋栖气愤愤啃了一口黄连,正准备离开水潭边,往别处去的时候,一道锐利的破空声袭来。

膝盖被石子打中,刹那间的酸爽,就像是被人用巨型针筒打了一大管子麻药。

直接导致整条腿一软,整个人也往一边倒去。

然后又是一道声音,伴随着肩上一痛,她被一道强劲的掌风拍飞,落入旁边只有三步之遥的水潭。

她以一个毫无防备的姿势倒在水潭中,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倾覆而来,无比霸道地灌入口鼻中。

“咕嘟咕嘟……”

湿漉漉的衣裳附着在身上,成了最难缠的枷锁。

宋栖迅速摆脱外裳,在水里乱蹬一通。

好不容易摸到岸边。

但对方俨然是铁了心要痛击落水狗。

劈头盖脸的石子打过来,虽然不怎么痛,但明显是一种警告,让她不得不暂时放弃上岸的打算。

就这么一会儿,宋栖已经呛了好几口水,身体也扑腾得没了力气。

正当绝望之际,手指碰到一片犹如冷玉的肌肤。

寒凉的气息顺着指尖传来,让她被媚火苦苦灼烧的五脏六腑乃至经脉,都感到一阵凉爽轻畅。

简直舒服到极致。

宋栖打了个寒颤,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忍不住向那里靠近。

哪里来的大冰块,好凉好舒服啊,隔着薄薄的布料,还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结实有力微微起伏的肌肉。

出于本能,她的脸颊贴了上去,像只讨巧的猫儿,蹭个不停。

同时,一双纤细滑腻的柔荑四处摸索,汲取源源不断的冷意。

感受到体内燥热被压下,宋栖不由从心底发出一声舒服的谓叹,柔软的双臂也更加拢紧了些。

真好啊,如果不是有两处硌手,那这冰块简直完美。

她有些执拗地想要抚平那两处,但不知为何,这一小小的动作,让怀中冰块蓦地紧绷,还不住地发颤。

周身迸发出骇人寒气。

犹如严冬的一捧雪,“嗞啦”一声熄灭所有邪火。

宋栖被冻得一个激灵,云游天外的神智瞬间回笼。

等等,我在干嘛?!怀里这又是谁?!

危机感浮上心头,她下意识摆动身体,想要远离这寒气的来源。

但未能游出一拳的距离,柔若无骨的纤腰就被一只大掌擒住,指尖冰凉,微微陷入腰间软肉中,粗粝的薄茧磨过细嫩肌肤,留下一抹引人无限遐想的红痕。

才熄灭的邪火再度被点燃。

宋栖睁开湿漉漉的杏眼,由于一时间还无法聚焦,所以显得整个人安安静静。

姝丽的小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微红的眼尾噙着泪,怎么看都显得可怜兮兮,仿佛刚才色胆包天到处**的人不是她。

男人眼底浮现一丝厌恶,他本不愿用这种方式解毒,奈何总有人觊觎这王妃之位,对他处处算计,不知死活的贴上来。

既如此,他也不必怜惜,随了她的愿罢。

他抬手挥出一阵掌风。

氤氲寒气迅速向四周扩散,连空气都被冻结,四周白雾浓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远远蹲在树上吃瓜的俩人,也被迸射的冰凌驱赶到五百米之外。

“嘶啦——”

裂帛声响起。

宋栖心口一凉,脑海中轰一声炸了。

她在心底不住暗骂,身体在那药的作用下,却愈发软了,湿软的红唇微微张开,含混说着求饶的话,“等等,这位大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这都是误会……”

不屈的双手仍旧抵在男人胸前,抗拒他的靠近。

大脑飞速运转,还未想到应对之策,霎时间天旋地转,目眩神迷之际,整个人就被欺身压在了水潭边冰冷的石块上。

她低声惊呼,一双藕臂挂着莹润水珠,下意识勾在男人脖子上。

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铺散开来,发尾浸泡在水中随着波浪来回**漾、纠缠,将她衬得犹如一只乌发雪肤的妖精。

夙千朝喉尖轻轻一滚,周身气息凌乱,凤眸水雾朦胧,微挑的眼尾被失控的“霜火千夜”润上一抹绯色,连一旁的红色泪痣也愈发魅惑。

是夜。

凉丝丝的雾气落在宋栖轻颤的羽睫上,凝结成一滴滴滚烫清泪,顺着绯红眼尾滑落,融入那一池波涛汹涌的潭水当中。

期间她几度昏迷,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傍晚。

宋栖艰难地睁开眼,看着芦苇丛中透下的漫天余晖,露出一脸怒容。

到底是谁说‘这世上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