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莲儿!一套首饰罢了,不见了便不见了,总归是在咱们自己府上,何必声张起来。”

宋元柔罕见地冷了脸,压抑声音喝斥莲儿,把莲儿责备得眼泪汪汪。

正要离开的众人见到这一幕,都稀奇起来。

这好好脾气的宋大小姐,原来也是个有脾气的啊?

御前太医之女蒋素妍走上前,云淡风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笑吟吟问道:“元柔,我知你素来温良大方,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宋元柔抬起眼看着众人,摇了摇头,却并不答话。

见她神色间透着哀愁,蒋素妍面色微沉,“莲儿,刚才听见你说什么送给大夫人的生辰礼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小姐将准备送给大夫人的一整套头面交给奴婢,让奴婢好生存放着,结果刚把东西收起,就瞧见窗边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当时奴婢追了好长一段路,都没看见人影,等回去的时候,就瞧见……就瞧见七小姐带着她的丫鬟大摇大摆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

莲儿控诉得声泪俱下,众人听了,看向宋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浓厚的怀疑和鄙视。

“乡下来的野丫头,没有爹娘教养,手脚不干净很正常!”

“唉,亏我瞧她痴傻,心中还觉得可怜,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东西。”

“也就是宋小姐心善,能容下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

“平日里宋小姐得受她多少欺负啊?”

众人为宋元柔鸣不平,她摇摇头,拒绝好意,“她也是个可怜人,自小没了父母,我这个做姐姐的,能多包容一点是一点吧,不过一套头面罢了,她若喜欢便拿去,大夫人的生辰礼我再想办法送别的就是了。”

“为什么这么放过她?依我看,不如现在就去她院中搜一搜,最好也将她身边的丫鬟拿下,到时候人赃俱获,再让侯爷治她个偷盗之罪!”

“不可,即使这样莲儿在院子边上看见了她们,也不能证明那包裹里的就是丢失的首饰啊,再说,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期间说不定还有别人也到过你们院子里呢?”

蒋素妍说了一句公道话,唤回众人几分良知。

“这么一说,我觉得蒋小姐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今日宴会,府上人多手杂,未必就是她主仆俩干的。”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宋栖就坐在一旁,在线吃自己的瓜,急!

见议论的势头渐渐起来,气氛烘托到位,莲儿站了出来,“奴婢或许有证据!”

“什么证据?快拿出来!”

莲儿看向清荷苑大门,“请诸位夫人小姐稍等,证据马上就来了。”

她话音刚落下,一个略壮实的身影从苑门口走来,来人步履迟疑,左顾右盼,不自然的神情让蒋素妍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那便是莲儿说的证人?我怎么瞧着更像是……”贼呢?

后两个字她及时刹车,并没有说出来,但这时宋栖冲着那道身影遥遥一指,放开嗓门说了声:“贼!”

一声贼将春花吓得脚步踉跄,险些跌进荷花池中。

她挤着又黑又浓的眉毛,斜眼瞪了眼宋栖,然后又乖顺地收回了目光。

“这便是你说的证人?”

蒋素妍看着面前老实巴交的粗使丫头。

“正是!。”莲儿应了一声,然后退到一旁,带春花上来。

“春花,你可知道我们让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事情?"

蒋素妍并没有提偷盗的事情,而是问她知不知道为何而来,这其中,多少有些诈的成分在了。

显然这种提问方式,不在春花的预料之中,她身子抖抖抖个不停,脸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回、回蒋小姐,是因为,是因为今早,奴婢,奴、奴婢瞧见七小姐偷盗的事情。”

她结巴了许久,才从嗓子眼里找回自己的声音,见上座的人没有反驳,她掏出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开始滔滔不绝地陈述宋栖的罪行。

“今天早上奴婢在院子里扫地,天刚亮,七小姐就带着婢女小芫出了门,期间,奴婢听见小芫说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要带七小姐见识见识,当时奴婢觉得奇怪,但并不敢多问。”

“之后过了一个时辰,七小姐就带着小芫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布包。”

众人点点头,春花说的,和莲儿说的完全对的上。

“你可看清楚里面装的是何物?”

“看清楚了!奴婢看见里面有一只顶簪,两只掩簪,还有几只金钗,步摇,一条红宝石项链!”

“你确定?”

“奴婢确定!”

“既如此,那我们就要搜一搜了!”

一行人跟着春花,浩浩****往宋栖的小院子去,这么大的声势,连前厅会客的宋有德也闻声赶来。

“你们这是何意?我永安侯府的院子,岂是你们想搜就搜的吗?”

整得和抄家似的,搞得他心脏都有些发慌。

“侯爷,宋大小姐丢失了一套头面,下人说是被宋七小姐偷去藏了起来,我们正要去她房内搜查赃物!”

“什么?你你你一个傻子居然还敢偷东西了?”宋有德几乎气到失语,抬手就想给宋栖一巴掌,但瞧着众人从前厅赶来,当即收了手。

“既如此,那便快些。”

宋有德摆了摆手,示意府中嬷嬷亲自搜查。

一群人将宋栖的小院子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什么也没找到。

“春花!你不是说亲眼看见了吗?东西呢?”莲儿脸色白了白,冲着春花大喊。

“奴婢、奴婢也不知,兴许是被转移了吧!”

春花双腿软绵绵跪在地上,突然,两一只亮晶晶的东西从她袖口滑落,落在地上发出死贵死贵的清脆声。

见春花还想抢回东西,蒋素妍眼疾手快,抢在她前面把东西捡起,“这翡翠坠子?”

她看了看宋元柔,有看了眼永安侯。

宋有德回过味来,“大胆春花!这坠子你是从何而来的?”

“回、回侯爷,这是,是……”春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断向着莲儿使眼色,恳求她帮帮自己。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莲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