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上班如受刑
另一个女声传来:“今天她们还有人看到梁子衿在洗手间里面吐了,说看样子好像是怀孕了。”
“怀孕了?谁的孩子?”
“你说还能有谁?真是林子大了之什么鸟都有,来公司上班这么久,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明目张胆被老总调到身边当小蜜的呢。啧啧,她也真是豁的出去。”
“关键她现在还有脸回来,这我就纳闷了。要是咱们,被包养也就算了,最起码还有人罩着,可她现在又回来翻译部算怎么回事儿?这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舍得一身剐,敢把老总拉下马!”
“哈哈,你可别逗了,就她?打最初咱们就看出来,老板对她有意思,瞧不起的人也一直都是她,跟老板有一毛钱关系?人家有钱人想包谁就包谁,谁让人家有钱呢。可她算什么?如今老板玩剩下的,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真后悔偏偏赶在这个当口过来上洗手间,她们的话一如锋利的刀子跟响亮的巴掌,虽然说的不是事实,但以我如今的处境,我竟是无言以对。
以为从前的性子,我要是不冲进去踹开她们的房门,骂她们个狗血淋头,我就不姓梁。可现如今我的第一个反应,竟如过街的老鼠,掉头就走。
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明明不是这样的事儿。
是骆向东,我落得这样的境地,全都是拜骆向东所赐!
匆匆出了翻译部,我见电梯口处仍有几个翻译部的人站在那儿说话,所以我脚下一转,直接走向了安全门。
推开安全门,我顺着楼梯往下走,一直走一直走,某一个瞬间,脚下的路就看不清楚了。
心里面天大的委屈,我为什么要落得这样的下场?除了爱上骆向东,我还做错了什么?
越想越憋气,我脑袋一热,甚至直接从包里面翻出手机,准备打给骆向东。但是最后,我还是迟疑了。因为愤怒也抵不过现如今我对骆向东的厌恶。
我不想跟他讲话,一个字都不想。所以我宁愿一个人在翻译部憋屈着,也绝对不会以任何方式向他求饶。
一个人徒步下了几十层的楼梯,我推开一扇安全门出去,直接在商场里面找了家快餐店把午饭给解决了。
等我下午回到翻译部的时候,看着那些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人,他们都视我为空气,并不搭理我,但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们又会用余光嘲讽的打量我。
这感觉就像是小学初中的时候,班级里面常有被孤立的同学。我自认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人缘最好的那一个,所以现在的处境,还着实讽刺。
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我一阵阵的犯困。索性没有事情给我做,我就趴在桌上打盹儿。
隐约中有人轻轻触碰我的手臂,我抬起头来一看,是蒋辰。
他站在我桌子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要是难受就请假回家吧,别在这儿睡,再冻感冒了。”
我还有点迷糊,过了几秒才坐直身子,出声回道:“没事儿。”
蒋辰说:“别总说没事儿,你看你脸色差的,别再严重了。”
蒋辰站在最后一排跟我说话,其他同事就借机回头看。我想到中午洗手间里面的那番对话,再回想起宋墨红着脸出来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
心里面一阵不舒服,连带着对蒋辰更没有什么好感。我直言回道:“你不用管我,如果我挺不下去,会跟上头请假的。”
我语气挺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蒋辰闻言,脸上表情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出声说道:“我那儿还有药呢,你要是不舒服就过来找我。”
我随意的‘嗯’了一声,蒋辰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迈步离开。
我看到蒋辰打其他同事身边经过,大家都笑着对他说:“小辰辰又去雪中送炭了?”
“辰,你可注意着点,小心惹火上身。”
蒋辰只是但笑不语,双手插兜往自己的位置走。
不用想我也猜得到那帮人心里面揣着什么龌龊的想法,只得暗叹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我刚一回来就被蒋辰给盯上了。
晚上临下班之前,我又去了一趟孟源青的办公室。当时孟源青正在接国际电话,一口地道流利的阿拉伯语,我一句都没听懂。
这个电话他讲了足足二十五分钟。期间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直盼着下一秒他就挂断了。
终于,他挂断电话,我坐的要都直了。
孟源青看向我,出声问:“有什么事吗?”
我说:“副部长,我听人事部说,我现在的就职合同已经修改成助理合同了?”
孟源青很快应了一声,开口回道:“没错,自打你被调到上头的第二天,合同就改了。”
我说:“那我现在又回来工作了,什么时候能把合同改过来?”
孟源青看着我,忽然勾唇一笑,出声道:“你这么着急改过来干什么?合同一天是助理级别的,你能拿到的底薪就是在翻译部的十几倍,这好事别人想都想不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小人之心,我总觉得孟源青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带着酸味的落井下石。
我自问跟孟源青没有任何过节,他对我也一直挺不错的。所以我很快收起异样的心情,出声回道:“干什么工作拿什么钱,既然我已经回到翻译部,自然没有理由还拿原来的薪水。”
其实我没跟孟源青说实话,我是想早点辞职。
孟源青依旧笑的让我觉得有些异样,他出声说:“那我回头帮你问问人事部那边,看他们什么时候把你的合同修改过来。”
我点头道:“麻烦你副部长。”
孟源青‘嗯’了一声,然后道:“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那我先出去了。”
从孟源青的办公室里面出来,我迈步走回最后一排。这一整天下来,我已经习惯了他们对我的视而不见却暗地关注。
我身上自带槽点,他们不吐我都不信。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故意磨蹭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这才一个人慢慢的背着包,乘电梯下楼。
同样都是从骆氏大楼里面出来,几天前我还是身处最高层,担任着骆向东的助理一职;如今眨眼的功夫,我又成了一个小职员,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小职员。
心情沉重压抑到极致,我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沿着街往前走了十几分钟,我看到熟悉的高层公寓,一瞬间还恍惚自己应该回去那里。
可下一秒,意识清醒,我深知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拦了辆车,我去了附近的医院。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早上那么难受,但我还是挂了一瓶水才出来。
如今的我不能允许自己有丝毫的软弱,更不能倒下。回想起我因为陈文航跟张昕薇劈腿骗我而躺在**不吃不喝一个礼拜的时候,我真觉得可笑。
我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我自己?
我对自己说,当初跟陈文航谈了七年分手我都能挺过来,更别说是单恋一个骆向东。
有什么了不起的,别的我说了不算,爱不爱我说了还不算吗?
心底带着负气的想法,愤怒竟是让心痛都冲淡了不少。
从医院出来,我顺路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打车回酒店。
幸好我现在卡里面还有不少钱,最起码足够我在夜城活下去。
第二天我依旧按时去骆氏翻译部上班,孟源青一来我就问他:“副部长,你帮我问合同的事了吗?”
想必孟源青没料到我这么执着,他顿了一下之后,出声回道:“我现在帮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厚着脸皮跟他一起进了办公室,听着他打给人事部。
不多时,孟源青挂断电话,他说:“人事部那边还没有接到上面的通知。”
我当即眉头一簇,说:“可我人已经在翻译部工作了,为什么还不能改合同?”
孟源青说:“这你就要去问人事部了,我们这里管不到人事部怎么办事。”
我能听出孟源青口中的些许不耐烦,如今在他手下做事,到底是不敢太由着脾气来,所以我灰溜溜的出了办公室。
但是我没想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人事部一直都没有给我修改合同。我终是忍不住直接冲到人事部,当着严建涛的面问他:“严部长,现在这算什么意思?我可听孟副部长说,当初我调到顶层的第二天,合同就被修改成助理级别的。如今我都回到翻译部上班好几天了,为什么我的合同还没有修改回来?”
严建涛对我依旧客气,他说:“我们这边还没有接到上头的通知,所以我不能贸然改。”
我说:“那麻烦严部长你现在就给上头打个电话,问问上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建涛自然猜不透我跟骆向东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过总归合同上我还是骆向东的助理,他不敢对我发什么脾气,只得出声劝道:“梁小姐,你也体谅体谅我们,向来都是上头打电话吩咐下来,我们不好贸然打电话过去问。”
我说:“那我现在打,只要上头答应就可以是吧?”
严建涛爽快的点头:“只要骆总一句话,我们这边马上帮你修改合同。”
我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不过不是骆向东的,而是关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