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张强放弃了抵抗。

沈棠把后面的事交给林左风,起身离开。

她坐在车上,等着林左风出来。

刘笑笑在车上陪着她,忍不住说:“老板,你不是已经知道是那两个坏女人幕后主使吗?我们直接杀过去找她们算账不就行了。这个张强说不说真相,好像都无关紧要了。”

沈棠摇摇头:“有些仇可以私报,但有些仇必须用法律。”

“你的意思是要让她们坐牢?”

“她们害死我的孩子,我要她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沈棠恨得咬紧牙根,“她们最在乎什么,我就要毁掉什么。”

刘笑笑没说话,心疼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林左风走出来。

上车向沈棠汇报,张强供出一个叫方杰的人。

方杰的基本信息已经在手,下一步就着手调查。

沈棠点头,然后让司机开车。

彼时。

king总经理办公室。

林之元急忙忙来找他,告诉他沈棠去监狱找张强了。

叶仲文眸光一沉,没说话。

“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我妈给我透的这个风。我怀疑啊,是我家林大律师故意的,想让你知道这事。”林之元说。

叶仲文轻声问:“我们现在查到哪一步。”

“张勇收的钱款绕了天大一个圈,费了不少时间,已经可以确认是方杰操办的。方杰的背景调查也做完了,正准备从他下手呢。”

叶仲文思索了片刻:“把你手上现有的一切,包括证据,都交给林大律师。”

林之元以为自己听错:“我们查了这么久,就这样交出去?”

“嗯,替林大律省点时间。”叶仲文很是确定,“不过,再三强调,不要在沈棠面前提我。”

紧接着,林之元一拍脑袋:“这只老狐狸,我还是中计了。”然后愤愤不平地说,“肯定是林大律师知道我们也在查,他笃定你会双手奉上现在的成果,才这么干的。这老东西,太狡猾了。”

“既然是为了同一件事,给他没什么不对。”叶仲文不以为然,“还省得你继续劳心劳力了。”

“我不怕劳心劳力呀,我巴不得赶紧查出来。然后你好去沈棠那里邀功呀。”林之元极认真地说,“你要是把罪魁祸首拿下,沈棠要是知道你帮她报了仇,还不得对你感激涕零啊。你现在把这个绝好机会丢了不要,是不是有点傻呀。”

说完,他做好了被叶仲文白眼的心理准备。

不料,叶仲文平和地说:“说完了就回去,我没时间招呼你,等会儿还要事。”

林之元往门口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叶仲文,你可是越来越不像你了。你不瞪人的样子虽然是不错,但瞪人的样子更帅些。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竟然能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有完没完?”叶仲文终还是不耐烦了。

林之元示意他这就走:“最后一句,你可是被林大律师利用两回了。一次是为了范远的事,这是第二次。可再没有第三次了,不然他会更得寸进尺。”

说完这才走。

叶仲文呆坐在办公桌前,喃喃地说了句“就算十次百次千次又怎么样。”

这时,他手机响。

沈棠发来消息,晚上一起吃个饭。

他以为是沈棠发错,盯着屏幕半天没敢回。

直到一分钟后,沈棠又发来一条:怎么不回,马克不是说你没在开会吗?

叶仲文赶紧回:好,我安排餐厅。

沈棠:餐厅我定好了,定位晚点发给你。

叶仲文放下手机,突然心跳加快,快得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活到这个年纪,从来没有这么惊慌。

紧接着,马克走进来:“少爷,晚上和陈经理的饭局......”

“推掉。”叶仲文立马吩咐着起身,拿起旁边的外套就要走。

“少爷,您这是忙着去哪,出什么事了吗?”马克很少见他这样手忙脚乱的。

“晚上我要和沈棠吃饭,我现在回去换身衣服,自己开车去。”叶仲文边说边往外面走,到门口又返回来警告,“你,以后给我注意点,不要什么都对沈棠说。”

马克抿紧了嘴唇,等他走出去了,才说:“夫人问我,我怎么敢不说。”然后咯咯地笑起来。

叶仲文先去了珠宝店,想带上一份礼物,又觉得送珠宝太过隆重会被误以为自己意图不轨。

出了珠宝店,他又去了花店,觉得送花又过于老套。

他一时没了主意,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林之元。

林之元听完,给他分析了一通,说以沈棠这种性格,珠宝鲜花都瞧不上眼。反倒是一些日常的东西,可爱的东西,能搏她一笑。但具体的,还是只有叶仲文自己思考。

叶仲文说他说了和没说一样,就把电话挂了。

林之元在电话那边笑得喘不过气来。

叶仲文站在花店门口,看着有对情侣有说有笑地从花店出来,说要去蛋糕店一起挑蛋糕。

他想起,这几年,他从没有陪沈棠过过一个生日。

叶仲恩曾替沈棠报不平,控诉他这个丈夫都不给自己老婆过生日。

那天他买了蛋糕,但奶奶病危,沈棠是在医院过的。

于是,他给叶仲恩打电话。

这时候,叶仲恩正在练书法,回了几句感觉叶仲文不对:“哥哥,你到底有什么事。”

叶仲文翻个白眼,不得不问正题:“你知不知道沈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蛤?”叶仲恩意外地怪叫。

“我想给她买一个蛋糕。”叶仲文表明意图,自己都觉得声音有些不自然。

叶仲恩拿着手机笑:“你试试焦糖这种口味的?”

叶仲文赶紧挂了手机就往蛋糕店去。

他买了个焦糖海盐口味的小蛋糕,马不停蹄地回叶宅洗澡换衣。

更衣室的衣服他试了一套又一套,眼镜也试了一幅又一幅,直到觉得满意。

他挑了一款手表配衣服,一眼看到沈棠留下的原本属于她的婚戒。

一个是她曾经戴了三年的,另一个是出事那晚她进手术室前护士从她手下取下来的。

叶仲文情不自禁拿起来看,想到戒指上曾经的鲜血,似一盆冷水浇了下来,瞬间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