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疯一样的苏赫宣,给整个医院带来了无尽的恐慌与伤害。
当所有人看到李特出场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他快逃。
因为此时的李特穿着病号服,身上缠着的绷带比木乃伊少不了多少。
而且他从走廊那一头的大门口一步步走过来,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他连行走都很吃力。
更别提他一只手还挂着前臂吊带,脸色苍白得跟死了一样。
然而他面色冷淡,仿佛天生不懂畏惧。
直到苏赫宣挥舞着长刀,逼退了所有人,冲到他的面前之时,他才展露出冷笑。
这种冷笑更像是一种嘲笑,充满了不屑,就好像一个巨人,面对三岁孩童的冲锋一般。
“你快走啊,在这里充什么英雄!”
那位大哥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他并不想看到李特被砍死在这里。
然而李特却无动于衷。
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甩了出去。
一股子浓烈刺鼻的挥发性气味,顿时弥散开来,让人有些醺醺欲醉,大哥对这种气味实在太过熟悉了。
“酒精!是消毒酒精!”
一大瓶的消毒酒精就这么砸在了苏赫宣的身上,紧接着又是一瓶。
两瓶大瓶装的消毒酒精,几乎瞬间就浸润了苏赫宣整个铠甲和身体。
如果没有这身铠甲,给苏赫宣带来了自己“无敌”的假象,或许他还会躲闪。
可他想要大开杀戒,却屡屡受阻,从一开始想砍了那个罗里吧嗦的老马子,到被小护士拦着拍照,而后又是姚夏这个女警的出现。
再后来找到了程惊蛰和林巧,半路又杀出一个阿胜。
好不容易搞倒了阿胜,大哥和眼镜仔又带着男人们冲出来,而后就是许落和保安们的加入,最后姚夏又去而复返。
可以说,他的大开杀戒,一直都不顺利。
被一次又一次压制着的杀心,发泄在了许落的身上,但那又仅仅只是歪打正着。
只有李特现身,他才终于找回了杀人的“初心”,找到了发泄不断被积压到快要爆炸的疯狂杀心。
这么多人都没法阻拦他,苏赫宣更不认为李特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以至于他根本不管李特朝他扔些什么。
直到他被酒精的气味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开始害怕了。
他想停下脚步,但已经晚了。
“咔哒”一声脆响,在消防警报不断回响的走廊里,显得那么的轻微。
但又想一个手雷的拉环掉落在地一般,让人提心吊胆,汗毛倒竖。
那是芝宝打火机的开盖声,而后又是“嚓”的一声,李特点燃了火苗,将打火机扔向了苏赫宣。
“噗!”
蓝色的火焰如同诡异的魔法能量,在红黑色的铠甲上游走,苏赫宣如同雷神下凡一般。
然而仅仅只是片刻,因为身上沾染了血迹,因为引燃了铠甲底下的布料等原因,酒精的燃烧变得不是那么充分,蓝色的火焰开始变成了可见度更高的黄色。
苏赫宣被烈焰吞噬,而后在地上打滚,惨叫。
一群普通人,想要对付一个冷兵器和铠甲全副武装的疯子武士,确实不容易,即便加上带着防爆装备的保安,也并不容易。
因为他们的心里只有自保和防御,而没有杀人之心。
但对于李特来说,他没有任何防御的意思,他的心里只有如何才能高效快捷地杀死苏赫宣。
姚夏以及大哥,甚至在场绝大部分人,只要冷静下来,都能想到这个道理。
面对苏赫宣这种失去理智的杀手,只想着自保是远远不够的,没有杀心的人群,面对一个只有杀心,且全副武装的杀手,根本不对等。
唯有以杀心对杀心,才能反败为胜。
李特心里很清楚,杀掉苏赫宣,才能保护所有人,否则不仅仅三楼的人,整个医院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苏赫宣还在打滚挣扎,他品尝到了死亡的恐惧,品尝到了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没有什么比烈焰覆体,更痛苦的事。
他不断地挥舞着手,想要解开铠甲,但无济于事。
虽然失去了面甲,但烈焰灼烧渐渐使他窒息,他的挣扎和打滚也渐渐变得无力。
酒精的燃烧跟其他火焰还不一样,就像附加的魔法攻击一样。
他很快就只剩下本能的挣扎。
“扑哧!嘶嘶嘶!”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灭火器喷射到了苏赫宣的身上,花费了十几秒钟,总算是将火头给喷灭了。
李特微眯双眸,透过干冰产生的雾气,看到了脸色煞白,手里拎着灭火器的姚夏。
他也并不惊讶。
因为姚夏是个合格的警察,她的职责是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与生命安全。
在没有审判之前,失去了攻击性的苏赫宣同样在保护的行列,她的天职和使命,容不得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烧死。
哪怕这个人刚才还在四处屠杀,只要他放下了屠刀,没有了攻击性,警察都不能袖手旁观。
只从这一点来看,姚夏确实是个合格的警察。
她本想将长刀踢出去,但踢的方向只能踢向李特,她担心李特会做出后续的动作,干脆把长刀收了起来。
“快去叫医生护士!快!”
姚夏想救苏赫宣的命,同时也想救许落的命!
李特举起右手,背靠着走廊,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意图,他一系列的举止,恰当且熟练,仿佛早已经历过无数次一般,让人怎么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他就是个见义勇为,阻止了一场对社会危害极其严重和恶劣的群体故意伤人事件的英雄。
姚夏也不去看他,快步跑向了走廊的另一头,那里躺着腹部中刀,生死未卜的许落。
“许落!你醒醒!你快醒醒!”
“快去叫人!”
有了姚夏这个主心骨,危险又已经解除,病人和家属们全都动员了起来。
整个走廊很快就动了,不断有值班的医护人员涌进来,警笛声也越来越近,警官和特警们也全都上来了。
而李特则看向了靠坐在走廊墙壁边上,呲牙咧嘴忍着剧痛的那个黄毛。
似乎感受到了李特的目光,阿胜也与他对视了一眼,但仅仅只是一眼,两人就同时低垂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