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给霍衪打了个电话。
“小鱼儿，又失败了？”
苏妩抿了抿嘴，“当时就差一点就得手了，谁知道苏柔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恰好唤醒了他。”
“所以还有多的药剂吗？”
她将昨日紧张时刻发生的事情转述了一遍，特意抹除了一些细节。在听到电话那边霍衪低沉下去的嗓音，分明夹杂着些许小情绪。
“不是早就答应好了，要回x国去。现在又失败了，该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见一面？”
“霍衪，真没办法，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苏妩轻声回应，表达自己的无奈。她比任何人都想从封映寒嘴中套出实话，边想着，她又继续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所以你还有更多的准备吗？”
“小鱼儿，药剂不难做，只是时间问题。只不过......”
话音刚落，霍衪顿了顿转折，“我俩都好久没见面了，这次你必须回x国去。”
“你都好久没有回实验室去了，你不想念它们，不想念我吗？到时候你到实验室去，再取下一瓶药。”
有求于人的苏妩无声叹了口气。
她明明几个月前才回的国，虽然之前都在公司那边，但两人偶尔也会在实验室碰上一面。结果到他嘴里就变成了好久没见。
什么想念？
她不敢反驳霍衪，思考半晌最终还是压抑着心中的烦躁应下了这场约定。
“行吧，等一两个月之后我哪天有空了，我回x国一趟。”起码要等她将封映寒书房里的秘密探索完。
得到回应，霍衪瞬间一挥过去的阴沉，欢快出声，“那就说定了！”
“没事，那我先挂了。”
沟通好一切，苏妩迫不及待想挂断电话。
她和霍衪作为师傅与徒弟的关系，除了平日里的学术交流以外，每当讨论到日常生活时，她都尤其不耐烦。
然而情商颇高的霍衪似乎从来都察觉不到她的抗拒，总是很喜欢和她讨论类似的话题，她因此不得不做出回应。
比如现在，他抢在苏妩挂断电话前，插入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问候，“你之前的伤疤恢复好了没有？”
苏妩皱了皱眉，顿时想起还被扔在工作室没拆开的快递，以及后背仍然一大块的暗沉，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回应，“差不多要好了。”
当霍衪安静听完她的解释时，皮笑肉不笑抛出一句疑惑，“是吗？”
顿时惹得苏妩心砰砰乱跳。
完全没想到，对她十分信任的霍衪有一天会质疑她的言语，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敢深想，苏妩连忙轻笑一声缓解紧张的情绪，将锅甩到霍衪的身上质疑开口，“几个月不见，你现在都不相信我了吗？师傅和我都生分了。”
配上忧伤的语气，本以为霍衪会一如既往解释。谁知他只是淡淡问了句，“那药膏一瓶多少毫升？”
多少毫升？她根本没用过，她怎么知道？！
听着他那冷漠的语气，苏妩自知他心机重，根本不敢停顿太久，生怕被他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一百多吧，没太注意。”
她按照霍衪的习惯，佯装寻常回应着，声音平淡。只是看似波澜不惊的外表，实则握着手机的手都略微颤抖着，内里的心高高悬挂起来。
如果被霍衪发现她骗他，结果不敢想象......
她沉住气等待了许久，电话那头却再没传来霍衪的声音。仿佛一把尖刀高高悬挂在脑袋正上方，来自死神的宣言不知何时将会降临。在这种紧绷的氛围，她几乎快坚持不住泄气。
难道，她说错了......？
“嗯，好几罐，用完告诉我，我再寄给你。”
直到霍衪如常的声音传来，苏妩才反应过来随口应了几句挂断了电话。直到看着屏幕上中止的通话，她才卸下防备重重吐出憋在心口的浊气。
她总有种莫名的错觉，霍衪这个疯子总有一天会拿刀追着她砍。
一通电话打下来，危机出现又解除。
苏妩抹了抹额头莫须有的冷汗，紧绷情绪逐渐缓解，她才注意到现在已经到饭点。
刚从电梯出来到饭厅的路上，还没到门口时，就听到陈管家的声音。
“苏小姐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状态就已经很不好了。”
她本想踏进屋内，只是听到自己的称呼出现在对话中，还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屏息凝神竖耳倾听。
还是陈管家的声音，“虽然她看起来好像平时的模样，但细心去留意，还是能发现她与往日的不同。”
“而且她确实总在咳嗽，似乎是生病了。”
确实，她总是在咳嗽，而且全身酸软无力，总打不起精神。尤其是鼻腔和喉咙，一个堵塞一个发炎发烫。至于偶尔发闷的胸膛，更是不在话下了。
她怀疑，她这不是普通的感冒。
思绪抽回，她集中注意力继续聆听着，却再没听到一丁点声音。略微有些疑惑向前一步探出门外，转眼间就看到站在门边的封映寒。
他，他，他，不是回公司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原来陈管家刚刚是在同他说话？！
苏妩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只是瞬间涌起的记忆，她下意识回想起曾经种种被男人冷漠推开的画面，刚燃起的一丁点火花瞬间被冷水浇灭，她重新垂下眼眸。
尽管心中不耐，她面上却没发作，选择视而不见淡定从男人身边经过落座。
她的出现，不约而同让两个男人默契停下刚刚的话题。
封映寒沉默看着她气喘吁吁却是一片苍白的小脸，同样走到餐桌边坐下。而陈管家，则是上前体贴关心着苏妩。
在得到一如既往好的回应时，还是不可察觉轻叹一口气，赶紧催促佣人上菜。
一顿饭，苏妩只吃了拳头大小的米饭，就有些兴致缺缺想要离位。本来就没多饿，况且看到一旁拉着脸时不时瞟上她几眼的封映寒，更是没有任何想要久待在这里的心思。
不知为何，她今日没有什么食欲。就连早上的早餐，也只随便吃了个包子。
随便草率塞了点东西进肚，她刚想匆匆下桌，就被封映寒冷不丁说上一句，“怎么就吃这么点？”
苏妩蹙了蹙眉，不知道她哪里又惹到他了，想到早上的事情，她就没什么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