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希腊诸城邦的马其顿国王腓力致信塞王:听说东方有两样奇宝,一件是你的女儿罗克珊娜,另一件是与我同名的野马“腓力”,希望这两样宝贝能为我女儿的婚礼增添光彩。
塞王与众总督商议,同意了。
公主奢华婚礼上,罗克珊娜与“腓力”闪亮登场。腓力国王大喜,将波斯人敬献的葡萄酒递到“腓力”嘴前,象征性地碰碰。众宾客为这最高礼遇欢呼。国王收回酒樽时,却被“腓力”咬住。宾客戏谑说:哦,东方野马想喝葡萄酒,哈哈!
国王高声说:那就让它喝个够!
“腓力”喝完葡萄酒,汗流浃背,浑身变得通红。
亚历山大王子猛然醒悟,大喊道:“毒!葡萄酒里有毒!”
腓力国王转向波斯使者,“尊贵的客人,请你喝下剩余的酒。”
使者喝干酒,双手捧着酒器,走到他跟前:“请检验!”
国王刚伸过头,酒器里腾跃出一条葡萄酒色毒蛇,咬住他的鼻子。国王惨叫一声,倒地而亡。众人惊呼,婚宴现场混乱不堪。
第二天早晨,亚历山大继任国王,将“腓力”更名为“宝石”。
他在送别罗克珊娜时说:“请在太阳升起的地方耐心等待,我骑乘‘宝石’征服波斯后,将按照大夏的礼仪迎娶您!”
希腊各城邦国与色雷斯、伊利里亚等地曾经臣服马其顿的部落拒绝接受来自荒蛮之地的东方野马,即便使用的新名称。亚历山大率兵征服他们。不久,希腊大城邦底比斯宣布独立。亚历山大挥师南下,平息暴乱,贬所有人为奴隶。他接着向波斯帝国宣战。出征前,将所有地产收入、奴隶和畜群分赠他人——远在大夏的罗克珊娜也获得数量惊人的奴隶。
有位将领发问:“陛下,您把所有东西分光,留给自己的是什么?”
“希望。它将带来无穷财富!”
亚历山大开始东征之战。他们顺利渡过赫勒斯滂海峡,突破敌防线,诸多城邦不战而降。波斯国王大流士三世组织骑兵四万、步兵二十万、刀轮战车二百辆在尼尼微附近高加米拉迎战由五万士兵组成的马其顿方队。
亚历山大命士兵养精蓄锐,天亮后发起攻击。
大流士三世看见对方漆黑的营地中只有“宝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心生疑惑,下令士兵全副武装,以防偷袭。清晨,亚历山大率部发动攻击,战胜对手,挥师东进,占领东方最大城市巴比伦。罗克珊娜送给他一顶桂冠,上面用希腊文、埃兰文、波斯文和巴比伦文四种文字镶嵌:“巴比伦及世界四方之王”。
亚历山大骑着宝马,戴着桂冠,占领波斯首都苏萨、波斯波利斯和矣克巴塔那等三座都城。之后,他在苏萨举行盛大奢华的庆功典礼,其中最重要内容是,亚历山大同大流士女儿结婚,两千名马其顿将领也娶波斯贵族女儿为妻。
亚历山大还宣布:马其顿人与亚洲女子结婚,可以享受免税权利。他还下令让三万名波斯男童,学习希腊语文和马其顿兵法。
大流士三世逃到大夏,寻求避难,被部落总督杀死,弃尸路旁。亚历山大发现后,送回波斯波利斯,厚葬到波斯皇陵。休整后,亚历山大率军由里海以南地区继续东进,经安息、阿里亚、德兰古亚那,北上翻越兴都库什山脉,到达巴克特里亚、粟特地区。
巡视粟特磐石要塞时,他与罗克珊娜相遇,向她求婚。
罗克珊娜问:“你率领士兵远离家乡,浴血奋战,仅仅为了掠夺财富和少女吗?”
亚历山大说:“不!父王被毒杀以前,我认为只有希腊才真正具有开化文明,其他民族都是野蛮的。可是,当‘宝石’在姐姐的婚礼上试图救腓力父亲时,我忽然明白,东方野马既然具有如此高的智慧,那么,拥有它的民族也值得尊敬。现在,马其顿帝国已经初具规模,我将继续作战。但不是为了扩展地盘,征收税金,而是要让波斯人、大夏人、希腊人与马其顿人结为友好同伴,让所有民族都互通婚姻。首先,从我俩的婚姻开始吧!”
“你会进攻大夏吗?”
“不会。我将派遣总督塞琉古在锡尔河畔之俱战提兴建‘极东亚历山大城’,那是我到达的最东地区,也是我们的结婚圣地。您说过,锡尔河畔是天界龙马与大夏野马**生下‘宝石’的地方!”亚历山大眼睛里闪动明亮光芒,“我觉得,‘极东亚历山大城’的建筑应以希腊文化为主体,融合波斯、印度和大夏风格。”
“只要大夏地区能免于战火,诸总督辖区都归于您统治。”
“极东亚历山大城”竣工之日,亚历山大与罗克珊娜结婚。在他鼓励下,塞琉古等大将娶了不愿作王妃候选人的大夏贵族女子。塞王赠送五百匹野马充当嫁妆。
亚历山大率领部队进攻印度北部,迫使波拉伐斯、塔克西拉、犍陀罗等王国臣服。他还想出兵恒河流域,占领印度全境。但是,五百野马被大象的吼声搅得心神不安,将士也想念家乡,厌恶战争,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长矛和盾牌,皈依佛教、祆教、婆罗门、耆那教。有一天,巡行时,“宝石”再次擅自作主,掉转头,跟在犍陀罗僧人摩诃衍后面走半天,直到亚历山大邀请他讲经。很快,塔克西拉铸币厂发行正面有佉卢文和太阳、背面有希腊文和双鹰的纪念银币,并且很快流通到巴克特里亚、粟特、巴比伦、埃及和马其顿。不久,反对希腊人的土著商民发生叛乱。
马其顿将士拒绝执行平叛乱命令,却举行集会,要求撤兵:“出征八年,浴血奋战,不如银币半月行程。我们不愿等到下一世才回到家乡!”
亚历山大得知鼓动者是考底利耶与婆罗门教徒旃陀罗笈多·孔雀,将他们请进王宫,说:“我倡导将士遵守文明战争规则,但是,从来不宽恕在黑暗中穿梭的老鼠!”
考底利耶说:“我之所以来到塔克西腊,是想帮助孔雀;我之所以想帮助孔雀,是因为他能够忍耐太阳暴晒和狮子舔身;孔雀之所以具有超常忍性,是因为遭到摩揭陀国王难陀放逐但内心充满希望,有希望的人永远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与黑暗相伴?”
亚历山大望一眼在旁边玩斗羊游戏的孔雀,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光明少年?”
“正是他!”
“他即非王族又非勇士,为何遭到放逐?”
“因为在您越过真纳河之前,难陀王就与孔雀因为‘宝石’引发争吵。”
“我的‘宝石’?”亚历山大莫名其妙。
“对!难陀王坚信他可以打退你的军团并统一印度北部,而且,还要将‘宝石’和其它来自大夏的野马赐赠给佛教徒役使。他打算让孔雀**它们。孔雀说:野马永远是战争的灵魂。难陀王发怒了,斥责他:‘宝石’自己并未这样说,你怎么如此肯定?之后,他将孔雀驱逐出摩揭陀国。”
“这个故事并不吸引人,我更喜欢看希腊戏剧,”亚历山大高傲地说,“如果我是这个少年,就献身于成千上万国王都渴望接纳的财富之女神,将这荒原变成美丽国家,拥有肥沃土地、矿山、树林、大象和牧场,没有一片土地荒芜,也没有泥泞、多岩石、凹凸不平的土地。这个国家拥有丰富多样的商品、商人和学生,没有阴谋家、虎狼之徒和野兽;她还拥有智慧、乐善好施、积极肯干的品质,而不是做这种无聊斗羊游戏!”
“尊敬的马其顿王,请您仔细看,这是羊吗?”
亚历山大仔细看,公羊竟然像美丽的孔雀那样舞蹈,很吃惊。
“它出自饲养孔雀的家族。”考底利耶说。
“哦?我打算把‘宝石’赠送给摩诃衍,可是,‘宝石’每天都要喝有毒的葡萄酒,我担心饲养人搞错毒药与酒的比例关系。这个少年可以吗?”
“完全称职。但是,你应该考虑撤兵,这里炎热的天气不适应马其顿人。”
他们离开。孔雀走到大门,一头高大威猛的野象过来,恭顺地让他骑乘着,走了。亚历山大沉思许久,决定撤出印度。
两年后,部队回到巴比伦。亚历山大建立西起巴尔干半岛、尼罗河,东至印度河这一广袤地域、幅员空前的马其顿帝国。
亚历山大部署入侵阿拉伯规划,然而,疟疾使他发高烧,濒临死亡。
他预感在世时日不多,对罗克珊娜说:“我二十岁登上王位,十三年来,全部时间就都在征战中度过,很少有安静的生活。当我开始东征时,波斯帝国面积比马其顿王国大五十倍,古老而富足的埃及、巴比伦、腓尼基等诸多王国均臣服波斯。在士兵人数上也悬殊很大。可是,我的马其顿方阵却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不但占领波斯全境,还攻取他们曾经在中亚、印度征服的印度河以东最大城塔克西拉等城市。虽然取得胜利很多,可是,内心却没有踏实感!所以,从非洲到中亚、印度,每到一处,都要让希腊最优秀的工匠建立城市和神庙,并以我和卓越大将的名字命名,以确证我们所经历是现实而非梦幻。”
罗克珊娜说:“您每一次征战都是智慧与勇气的完美组合。”
“可是,进攻印度过程中,有两次难忘的战争,我像梦幻那样孤独地置身敌阵,最后却取得胜利。”亚历山大英俊刚毅的脸旁上笼罩上忧郁的阴霾,如同葱岭冰山雪峰间的薄雾,“第一次是进攻印度波拉伐斯王国,当时,国王波拉斯在真纳河沿岸布置步兵三万人、骑兵四千人、战车三百辆和二百头战象。时值夏季,大雨滂沱,真纳河暴涨,成为他们的天然屏障。我们的马匹——包括塞王赠送的野马,毫无例外,被洪水的波涛和对岸的战象吓得发抖,有的甚至因为惊惧跳进水中,唯独‘宝石’如同大山,巍然屹立,它似乎为野马的表现感到耻辱,同时,也觉察到我的羞耻。它像一道激烈闪电,划过河面,冲入如同高塔耸立的象群,在步兵、骑兵和战车的重重包围之中纵横驰骋,腾云驾雾。据大将塞琉古后来描述说,当时,我与‘宝石’融为一体,像火龙飞跃,像丝绸舞动,像飓风扫**……敌阵中的士兵、大象和战马都惊呆了,静静观赏,似乎忘记这是残酷的战争。天将黑,‘宝石’像绚丽的晚霞,降临在波拉斯国王乘坐的大象前。波拉斯不愿以绝对优势兵力毁灭‘宝石’,说如果我以国王之礼对待他,战争可以避免。我当然求之不得。‘宝石’的大美和气概换来了和平。”
亚历山大沉浸在幸福回忆中,欣慰的笑容像阳光驱散了阴云。
罗克珊娜轻声说:“我在巴克特里亚陪同总督观看了希腊人演出的戏剧,颂词真美,只是,那个扮演者可没有你英武。”
“哦,是吗?呵呵,《塔克西拉》!你看了吗?”
“戏剧中大英雄骑乘‘宝石’,从帝国大道进入塔克西拉的场面,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