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同心绝蛊

很快地他们就被请到族长面前,那是一间若大的半圆形洞府,深入岩壁数百丈之距,如事前不知还以为进入了一片空地,四周奇花异草芳香扑鼻、夺人心魄,蜿蜒而落的小溪如随意搁置的丝带般卧于中间,宁静之中清晰可闻涛涛溪流之声,顺着蜿蜒小溪的尽头望去,只间中央耸立着一棵参天巨树,枝干之粗竟比平常所见的巨木躯干更为粗大,御冉星辰惊叹此地穴之下竟有如此美景。

此时手仍抵于墨修舞喉咙,状似一爪下去墨修舞偏可毙命,然,墨修舞却显得异常兴奋,边欣赏沿途美影边给御冉星辰讲解。

“看到那棵大树了吗?那应该是这里最大的一棵,属于族长的栖息之树,他们啊跟蝙蝠一样是倒挂着睡觉的,要是不这样挂着他们还睡不着呢!”

“对了,千万别碰这里的水,它们都含有剧毒,别看它们清澈见底,毒性可了不得哩,但他们一族天生就有免疫力,就算喝了这里的水也不怕被毒死,真是怪胎!”

“御冉星辰,你说这里的花好看吗?这几种花只会开在骨翼族人居住的地方,我曾有一次误采了一朵,没想被剧毒所侵,我昏睡了一个月才醒过来,虽然很喜欢,但我可是不敢再靠近它们一步了,你要记着,越是漂亮的花毒性就越强……”

耳边听着墨修舞轻松地的语调,仿佛他们是在游山玩水一般,这让御冉星辰心中不是滋味,墨修舞还在说,好像要把这辈子要说的话在这短暂的一天里说完似的。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族长,跟墨修舞形容的一样,远远看去如一只蝙蝠倒挂于树枝,但不同之处便是蝙蝠用后爪钩住树枝栖息,而骨翼族人则是用强有力的尾巴卷绕着树枝,看起来诡异非凡。

不等御冉星辰一行人靠进,倒挂于树枝上的族长猛地张开双翼,整个身体如一支箭般飞射而来,淡紫色的鳞片在淡淡朝阳中显得异常闪耀,等飞近时御冉星辰才惊叹族长的身体远远比刚才带他们进来的那些个骨翼族大上一圈,就连尾巴也比他人更为粗壮,而且尾端上的尖牙状的骨刺更比别人长了一倍不止,此时傲然屹立于众人眼前御冉星辰心中震憾,更觉得如同一座小山屹立。

“族长,我已将这妖人带到,还请……”老者上前一步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却被族长打断。

缓步走近墨修舞,身形极大的族长看也不看御冉星辰一眼,眼睛只是直直地盯着被扣住喉咙的墨修舞,微眯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动,只是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审视着墨修舞。

“怎么?不认识我了?”墨修舞无比惊讶地问道,“我可记得当初在我幼年时期在你身上堆满新品种的蛊虫时,你说过就算他化成鬼也要将我碎尸万段的?哈——我还记得你当初向我求饶了哦!当时你苦苦哀求我说杀了你……”

“住口——”一声怒吼,顿时一阵气浪冲天而来,卷起周围的花草如遇飓风一般。

“咳咳……呸——”吐出卷进嘴里的草叶泥土,墨修舞显得极为不悦,随意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说道:“看来你还没老嘛,记得我那就好办了,废话少说,我这次来也不打算出去了,只为跟你做一个交易!”

“哈哈哈——哈哈——”族长突兀地大笑起来,声如惊雷,震得地面隐隐颤动,忽而又猛地一口收住,冷笑道:“墨修舞,你以为你进了我的地盘真是你可以来去自如的吗?哼,妄想!今天我会让你们进得来就出不去,来人啊——”

“是——”随着族长的一声喝令,猛然间数十高达二三丈的骨翼族人瞬时就将他们两人围得水泄不通,别说要冲出这危机四伏的岩洞,就算要打赢这围拢而上的数十个如小山一般大的骨翼族人也着实不易。

一直处于警戒中的御冉星辰也不甘心示弱,眨眼间就单手释放腰间流星鞭,长鞭如电闪,夺目耀眼,骨翼族人惧光,岩洞之下何时有如此耀眼光亮,刹那间全都双手掩目,惊恐万状地朝后退去,就连一族之长也不免以翼挡光。

“你是何人?”族长眯缝着双眼凌厉地问道。

不等御冉星辰回答,墨修舞抢先回道:“他正是要跟你做交易的人,至少他的身份嘛!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在他的手中,而我又是你想要的人,不是吗?”

族长并非愚人,他听出墨修舞话中之意,所谓交易无非是拿他的性命交换,如果交易失败,他们必然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而墨修舞便会痛快地死在那白发之人手中,那他们就算得到两人的尸体却也是无法泄愤,这才是关健所在。一方霸主墨修舞为何会沦为阶下囚,而他们交易的目的又是为何,这引起族长的好奇。

摆手让他人退下,族长抱着好奇问道:“好!我就听听你们所为何交易而来,不管你耍何花招你们注定走不出这里一步。”

言下之意,不管他们有何目的他们断然是走不出这里一步的了。

闻言墨修舞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完全不把族长的威胁放在眼里,眼里的嚣张气焰更是比族长有过之而不及。

“我说过这只是一个交易,交易懂吗?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我看你也不傻啊,他能带我进得来自然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二个时辰之后外面的人没有见到他出去,那麻烦你们再另找一个这么漂亮的居所吧!对了,还要保证他毫发未伤地出去,要是少了一根头发,那后果就难料了!”

“你敢威胁我?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妖族二主吗?我定要拿你们炼蛊,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那好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我一下试试?我墨修舞是什么人想必你最了解不过,说得出必定做得到,拿你们一族与我一人陪葬,虽说你们一族人的小命比不上我二少,但这笔生意我也算是做得值了,来啊——”

墨修舞无惧反狂,仰头盯着族长那双如铜牛般的眼睛,语气甚为倨傲,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只有他才有资格大声说话。

“我还听说,骨翼一族对居住地十分挑剔,不能有强光,因为你们惧光,也不能太过于黑暗,因为这些个漂亮的花花草草需要少量的阳光,也不能闭塞需要时时通风,还要有大量的活水源,对了,你们还要有巨木以求栖息,而且地质等各大要素均要适合养殖蛊虫和各种药草之地才可生活,如此苛刻的条件真是不好找啊!这里你们找了几年?还是几十年?或许还是上百年?”

族长哑口无言无从反击,墨修舞所说的无一都是他这一族的死穴,这些话无疑是绝对的威胁,如果这里真被占领,那他们又将沦为他人手中的武器,要知道正午时分的骨翼族人正是最为脆弱之际,若要在那时岩洞被攻入那他们又要再度上演当年那残酷的时光,而且,以他所知墨修舞个性一向阴睛不定,但他说到做到的性子却也让他不得不防,权衡利弊杀了他们却要一族再次颠沛流离值得吗?但他终为一族之长,思索之下暗地里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他终于软化语气问道:“你要什么,你且说来我听听!”

这时墨修舞才面露骄颜:“同心绝蛊的解药。”

“什么?”族长似乎大吃一惊,求证似地再次问道:“你说的是什么解药?”

“同心绝蛊——”

“哼,你可知道何为同心绝蛊,它又是如何做成?而它扬名的原因是什么,你可知道?”

墨修舞随口道:“同心绝蛊顾名思义,中此蛊者只要任一方死亡,那剩下的另一个不管是施蛊者也好或者中蛊者也罢都非死不可,并且无药而医,至于它是如何制成,我屡屡失败,我只知道同心绝蛊是你们一族才会使用的阴毒蛊术,好像跟你们的独特的紫色血液有关,且解法诡异,我曾有耳闻若不是制蛊之人根本无法解蛊。”

族长冷哼一声,闷闷道:“看来你从我族叛徒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你说得没错,不是制蛊之人无法解蛊,也这正是它所扬名的原因。”

墨修舞不解,当年他确实做过无数试验均不能如愿学得同心绝蛊,这到底是何原因他始终不得而知。

族长冷冷地看了一眼墨修舞继续说道:“此蛊虽阴毒,但在我族中却也常见,你之所以屡试屡败,原因是蛊虫幼期时所食用的药汁除了骨翼族人所居住的地方才会生长,而此蛊在我族算也平常,就算稚儿只要稍加学以短时间内便可掌握,它之所以扬名却是因为此蛊对我族中人无用,若对付其他人那便是致命之蛊,而且如果不是制蛊之人换作任一我族之人均无法解除。”

听得此蛊之意,御冉星辰心中焦急,转头欲询问墨修舞,却见他轻点头,似是在安抚内心紊乱的御冉星辰又似赞同骨翼族族长的话。

这时御冉星辰反问道:“不是说中此蛊者只要任一方死亡,那剩下的另一个不管是施蛊者也好或者中蛊者也好都非死不可吗?怎又会对你们一族无用?”

这也正是墨修舞所疑惑之处,转头望向族长,族长答道:“你说的都对,但你们所指的是其他种族的人使用此蛊,如果是我族之人则无用,顶多是一些孩子恶作剧拿来玩笑而已,不管中此蛊者还是施此蛊者均不会因为对方死亡而死亡。”

见两都流露疑惑之色,族长继续解释道:“因为此蛊的克星正是我之一族的紫血,同心绝蛊的蛊虫一旦进入我族人身体便会被紫血所融解,如果要对自族人施这种蛊断不会送命,顶多让对方受点皮肉之伤而已,但是——”说到这里族长拉长的声音:“同心绝蛊除了惧怕我族人血液之外其他的任何生物的血液都可以成为它们的食物,平常我们喂养时都是投以特定的药汁,一旦有外族人用自己舌根之血喂之那将成为它的主人,从此以后这只蛊虫将不会再药汁为食,终日都要吞食新鲜血液,也因此主人的身体里含有蛊虫的剧毒,而蛊虫的体内留有主人的第一口血,这样就形成共鸣,一旦主人死亡或蛊虫死亡,那另一方也必然死去。”

听到这里墨修舞恍然大悟道:“同心绝蛊如果说是施蛊者与受蛊者同心,不如说是施蛊者与他所养的蛊虫同心,一旦对方死亡那另一方也会紧接着死去,因为蛊虫牵制着施蛊人的性命,不到万不得已必然不会轻易使用,故而施此蛊者大多都抱着同生共死的决心而下蛊,实为阴狠至极啊!”

这时有数名骨翼族人以绝快的速度俯冲至族长面前,神色有异地在他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顿时族长面色大变,恶狠狠地盯向墨修舞。

御冉星辰疑惑,这时墨修舞暗里地以传音之术说道:“现在我们有更胜一筹的筹码了,不愁他不给解药。”

御冉星辰仍是不解,墨修舞对他神秘一笑,再次以只有御冉星辰才能听得到的传音之术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