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梦魇

唐涛莫名一讶,不知她话里的意思,立即承诺:“当然,没有什么事能阻挡我对你的爱!”

“如果我是个坏女孩…”菲娅游移的手,不停地拨捏着他的耳朵,幽幽道:“你,还爱我吗?”

唐涛觉得有点蹊跷,便坏坏一笑:“要是那样,我就变成更坏的男孩,欺负你,直到你变好为止!”

菲娅似乎无心取笑,紧紧偎在他胸前,轻轻道:“有一天,我犯了错,你会恨我吗?”

唐涛越发感到稀奇,闪念便想起岛上的女孩结婚前都要交很多男友,该不是她母亲嫌她交友少吧?心里顿时一酸:是啊,不管什么地方,男女之间的错误,无非感情或身体的背叛,除了这,还有什么呢?

爱,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人,以无私成就自私,在爱情中,这就是自私和无私的辩证法。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容忍爱人的背叛,可同时,由于自然的催使,人又是贪婪的,正如莎丽说的,再好吃的食物,时间一长,难免单调和乏味,站在爱情和婚姻的角度而言,从实质上讲,这很难说不是一对矛盾——单一情感和多样化之间的矛盾,这正是爱情裂变的根源,更是现代婚姻的脆弱之处——现代婚姻赋予男女双方最平等的责任、权利和义务,甚至做到了终极意义上的平等和公平,继而促进了人类的健康发展和社会稳定,然而,从本质上讲,文明的进步,又很难说没有抹杀人类最原始的需要。

目前,从人权特别是法理的角度来看,人类虽然还没有找到平衡二者的途径,但在某些国家和地区,从古到今,都间断性地以各种形式付诸实事了,这样以来,逐渐导致了人权不公的合法化,但从法理角度论,则又引发了原始的合理与现代法理的相悖,此间得失,从两种事态的终极意义而言,实在难以调和,由此,自然派生了二度责任,唐涛恍惚觉得,现今世界上的婚姻制度,其实是责任化的法理定格,同时也是责任和法理的融合体:这种责任,首先是个人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其次是对配偶的忠诚性责任,至于贪欲的需要,则不受法律保护——个人对国家和社会的稳定不负责任,自然推演出了国家和社会对个人行为后果的免责,从而上升或下降为人权和法理的平衡。

岛上的男女之爱,显然属于对现代法律精神的无知,同时也是对爱情精神的背叛,不过他也知道,岛上的虽然繁杂,但是,婚后出轨,照样会导致离婚,从这个意义上讲,只能将岛上的现象定位于:被现代精神渗透了的原始文化。

由于缺乏对法律的研究,唐

涛毫无顾及地任由思维伸发开去,引出了这些令他自己都头疼的文化思辩,醒神间,禁不住洒然一笑:自己这个门外汉的观点,如果被法律专家知道了,真不知会怎么评论。

“基里哈?”菲娅试探着轻唤了一声,“你睡了?”

“…菲娅,我全心爱着你,”唐涛慢慢侧过脸,不悦地试探道,“当然不愿让你和别的男孩相处,不过,多找一些男友,是你们这里的规矩,我虽然痛苦,但是,无话可说…”

“你错了基里哈,不是这样!”菲娅急忙起身,铮铮道,“我只和你在一起,不会找其他男孩…”

她这么一说,唐涛反而吃了一惊,随即讶然道:“那么…你犯了什么错?”

菲娅因激动而抬起的头,慢慢伏了下来,好大一会,才隐讳着阻劝道:“基里哈,求你不要问了,我…”娇嫩的脸在他胸前偎来偎去,仿佛这句话里潜藏着太多难言之隐,甚至苦不堪言。

唐涛惊悸中暗忖着,忽然想起了她的断指,知道自己的问话无形中触到了她内心的隐痛,只得惴惴着不再吱声。

两人闷了一会,又聊无生机地拉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便各自睡去。

良久,朦胧中的唐涛忽然被一声声疾呼和无力的推搡惊个半醒,懵头摸去,发现侧睡着的菲娅正四肢乱弹地在自己身上踢踏和捶打,战栗的声息惊惧而压抑,却又抑制不住地癫狂:“别…快跑…不要…啊,基里哈快…”她发疯般的魇语,在深夜里着实可怖。

唐涛一惊,彻底被折腾醒了,反手制躁间,急欲将她从梦中唤醒:“菲娅,菲娅!”

“啊…基里哈!”她梦得很深,却又和其他梦魇者一样和现实中人对着话,一时醒不过来。

据说,有这种症候的人,独居的话,有可能陷入不测。

唐涛想到这里,看小说^.V.^请到呼声坐起,伸臂将她揽在了怀里,急惶惶摇晃着:“菲娅!你怎么了,菲娅…”

大力摇晃之下,梦魇中的菲娅才惶乱惊醒:“啊、啊…基里哈,你…没有…”说着反手抱紧他,侧立的九块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刺得生疼。

“菲娅!”唐涛见她醒转,又摇晃一下她紧绷的身躯,回想着她零乱的魇语,思维的触角随即感到了一阵森寒,忙追问:“你、你梦到什么了?”

“啊——”菲娅惊颤颤出了一口热气,清醒后,才道,“没、没有,基里哈,不…”惊梦初醒的她,渐渐消歇着,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