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顾念湘和古仲权说了拿锅煮药的想法,古仲权扫了她一眼:“理由?”

顾念湘睁眼说瞎话:“家师曾提过这个方子不同于其他方子,若是时间紧迫,可多加水大锅熬制。”

古仲权喝了口茶:“金大夫能确保万无一失?”

顾念湘立即点头:“能。”

古仲权颔首,若有所思道:“你是否赶时间离开?”

顾念湘一怔,想了几秒才回:“是,在下着急回去见师傅。”

古仲权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说瞎话,气极反笑。

景鹿衔听闻她的想法,坚决反对。

大锅是铁锅,用来熬中药会有损药性,效果定然不好。

古仲权也了解过中医常识,对这一点自是清楚,他现在基本确定了,顾念湘口中的师傅就是用来替她背锅的,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个人。

但不存在的话,又难以解释她为何会有治疗疫病的方子。

古仲权想起他遇刺那晚消失的伤口,眸色微深。

他扫了眼一脸难以置信的和顾念湘打听她师傅的景鹿衔,沉声开口:“景御医,你先出去。”

景鹿衔话语一顿,依次看了眼他们,转身退出房间。

顾念湘面带微笑,古仲权看向她:“你能确保熬出的药有用吗?”

顾念湘毫不迟疑的点头:“能。”

古仲权看她坚定的样子,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须臾,他忽然走近,在顾念湘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她感觉喉结处划过一抹寒凉的感觉,又很快消失。

古仲权感受到手底下细腻的皮肤和真实的凸起,收敛了眼底的惊诧:“金大夫方才脖子上有飞虫,孤一时手快。”

顾念湘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笑着道谢,心中却想着他的手也太凉了些。

“殿下是否同意在下方才的提议?”

古仲权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摇了摇头,态度严肃:“金大夫能治疗疫病便是令人惊讶之事,若是再传出如此不合常理之消息,恐会引来祸患。”

顾念湘皱了下眉,他所说不无道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过出风头会招来诸多目光,到时她就不太方便隐藏身份了。

她思忖片刻,点头离开。

如此,接下来只能辛苦一些了。

但第二日,县令就带人改造了厨房,在里面多加了四个火口,这样一来效率翻番,原本至少要一个多月完成的事,半个多月便全部完成。

顾念湘听着龙佩说县内所有病人皆已服用药物,捏了捏眉心,终于松了口气。

这一日,距离她及笄日还有一日。

后日便是及笄日,但今日天色已晚,肯定走不成了。

顾念湘顾不上吃晚饭,回房后匆匆吃了几块点心,衣服没脱就上床休息。

她跟着整个县令府的人熬了半个多月,整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再不好好的睡一觉真的就要崩溃了。

一夜无梦。

辰时,顾念湘跟随丫鬟去了前厅用早膳,古仲权早已坐在桌前,顾念湘扬了下眉,和以往一样行了个江湖礼节:“见过殿下。”

古仲权嗯了一声,待她坐下后忽然问:“金沐,如今疫病已除,你可要随孤一起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