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看向古仲权，直把他看的耳尖通红：“看我作甚？”
顾念湘不做声，瞥了眼他的耳尖后收回视线，胳膊杵在桌子上若无其事的看着前面。
结合她哥突然变红的耳尖，顾念湘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没想到她哥平日里看着不苟言笑，懂得还挺多，她还是听那只总是瞎溜达的狐灵说的，若是没有他，她定然不会懂这些东西。
但她哥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十年来他应该住在东宫里，怎么会接触到这种药物？
“后宫可没你想的那么干净，东宫涉及到储君之位，更是不干净，那些但凡有个儿子的妃子，哪个不做着自己儿子登基的美梦？”
顾念湘不动声色的换了只胳膊杵着下巴：“你回来了！”
狐灵悠闲地走在空间里，闻言点点头：“回来了。”
顾念湘：“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狐灵左右嗅了嗅，面上一喜：“你做奶黄包了？”
“你是……什么鼻子？这也能闻到？”
她不过是把放有奶黄包的饭盒在空间里放了几秒，这也能闻出来。
“别以为本狐王不知道你想说狗鼻子。”狐灵白了她一眼，道，“想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拿奶黄包来。”
“你回来的太晚了，都吃光了。”顾念湘鼓鼓嘴，想了想道，“我有时间就给你做，行吧？”
“好，你可别忘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忘不了。”
狐灵满意的点点头：“皇帝已经在位不可更改，但储君这个位置却是随时可以换人，此前你哥去你家，就是因为皇帝考虑到朝中局势不稳，为保他的性命才做出的无奈之举，他回来前，东宫已经经历了数场暗杀。”
顾念湘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狐灵瞥了眼外界，继续道：“他回来时朝中的局势虽然渐趋安稳，但太子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守的，明枪暗箭数不胜数，还有……”
狐灵说着，紧盯着顾念湘道：“当朝男子最晚十八岁，一定会有通房丫鬟或者侍妾，你就没有想过，你哥为何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甚至府上全用的侍卫，连个丫鬟都不曾用过？”
顾念湘顺着他的话想下去，眉间不自觉的拧紧。
“儿女情长”四人奏的是一曲极欢快的调子，顾念湘却笑不出来。
古仲权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抬了下手，四人立即停止演奏。
“湘儿，你哪里不舒服？”
四人听到这个名字依旧如常，在风月场待了许多年，她们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顾念湘并不是男子，老鸨自然也发现了。
近几年来，女扮男装来艳阁玩的女子越来越多，且都是些大家小姐，要不然就是富商的女儿，为了银子，这些事情她可不会点破。
虽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些女子来了没多久定会惹事，但今晚这个身边跟着一个面色不善的兄长，有他在，应该是出不了什么乱子。
“你哥叫你，你别表情这么悲壮，我今晚说的事你当不知道就好了，我先走了，下次回来本狐王要吃奶黄包！”
顾念湘看着狐灵离开空间，心知他说的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古仲权又叫了她一遍，顾念湘闷闷的应了一声：“怎么不奏了？我还想听。”
古仲权皱眉：“继续。”
“是。”
四人继续演奏，顾念湘酝酿了一会儿，才笑容满面的看向古仲权：“她们方才奏的那首曲子太不好听了，听着就心情烦闷，还是这个好！”
古仲权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无事便好。”
顾念湘眉眼弯弯的摸着脖子上的布，拿起桌上的糕点在古仲权跟前晃了晃：“这个可以吃吗？”
“不可。”
“好吧。”
她气馁的放了回去，四人边弹边唱，顾念湘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狐灵说过的话，便粗着嗓子道：“大哥，你看这四人如何？”
古仲权不说话，她主动开口：“模样啊，才情啊，我看都是极好的，你觉得呢？”
古仲权淡淡的嗯了一声，顾念湘皱着眉看向前方，一会儿又看向他，凑近了些小声道：“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子？”
古仲权扫了她一眼：“不喜欢。”
顾念湘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快，愣了一下后坐了回去。
不喜欢女子，他这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是有人对他下过……药？下过的话是何时下的？成年以后还好，成年以前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顾念湘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往古仲权身下看，吃了那种药，她哥是如何熬过去的？不会真的和女子那啥了吧。
古仲权见着她眼睛看的方向，身体不由得一僵，想到她方才问的话，面色又是一僵：“你在瞎想什么？”
“啊？我没想什么啊。”
顾念湘淡定的移开视线，古仲权拧着眉道：“我没有问题！”
这回顾念湘听不懂了，古仲权见她眼神迷茫，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顾念湘还未及笄，家里顾英明也只有于湘香一个妻子，她如何能懂那些事。
他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我晚上出来没有问题，你现在还不回府，也没有问题？”
“这样啊，”顾念湘明白了，“我也没有问题，我不是和……和爹爹说了出来玩了嘛，早些回去便好。”
听了几曲后，顾念湘无聊的直打哈欠，几次差点睡过去，下巴又猛的一点，她倏的站了起来：“我出去溜达一圈，很快回来！”
古仲权淡然道：“不行。”
“我不乱跑，就在门前溜达。”
“那也不行。”
顾念湘瘪瘪嘴，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盯着他看。
古仲权被她看的心软，又道：“我陪你去。”
“你陪……”她出去是想观察一下活……活那个啥的，顾念湘面露纠结，最后还是抵挡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你陪我就陪我，反正我是出去纯溜达透气的。”
“儿女情长”停下了弹奏，目送他们出去后，再次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