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纷上门
不让人通报,秦思明阴沉着脸、眉目间隐含杀气,直接闯了进来,他身后是大批的御前侍卫,而殿外更多侍卫已将这里团团围住,围成水桶一般,让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面对这些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人们,萧幻月只是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碧玉萧。
只这淡淡的一眼,让空中弥漫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了许多,众人均觉得自己的鲁莽闯入破坏了这里祥和气氛,脸上紧绷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缓和了许多。
对于这些人的闯入,萧幻月并不奇怪,她甚至很清楚秦思明的来意。早在之前,她便已接到消息,得知传遍朝野的关于异世之星的传闻,她不用细想,也知这些传闻的从哪里传出,更知道对方的目的。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的命,她又岂能让他如愿?她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她相信有人会比她更担心,在没有拿到她手中证据前,秦畅又怎么舍得让她去死。
正因为她已将目前的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所以眼前这些贸然闯入者,根本就影响不到她一丝的心情。
秦思明望着半倚半靠在软塌上的萧幻月,眼中不禁闪过惊艳向往之色,那颗已定杀机的心再次动摇了起来。
今日她身穿了一件浅白色的衣衫,上绣素雅的白梅,白色的衣服平时很少见她穿,更衬得她飘逸脱俗、冰魄凝寒。她手中把玩着一根碧色玉萧,神色淡然,一派悠闲,当真是人淡如菊,双目如星复作月,略有娇柔,未见媚态,凝眸处,自成万般风姿,虽无意勾魂摄魄,却让人心驰动摇、难以自抑。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正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坐在她身边不远,是穿着一身黑衣的夜骥影,他神色冷峻,双眸如寒星,轻轻擦拭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真是人如长剑,同样的锋利逼人,只是在偶尔抬头看向她时,那如万年寒潭的冷眸会闪过一丝醉人的温柔,化解了他的冷峻。
一白一黑,一暖一冷,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但在一起竟然显得那般的和谐一致,仿佛是天设地造的一对佳侣,是那样的般配。
这种场景让秦思明既羡慕又有些痛心,想想自己年已老迈、发已花白,又如何配得上如花年华的她?不,他是一代君王,青岚之主,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她,她也只能是他的。
直直地盯着她,眼中尽是迷恋之色,他上前几步,又在萧幻月抬头一瞥之下停下脚步。
“只要你愿意和孤在一起,孤可以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孤可以给你尊贵的地位,孤答应只宠你一人,你与孤一起享尽这人间富贵,那该是如何美好的日子……”秦思明满脸的向往,沉溺在自己所编织的美梦之中,他眼前似是浮现出与她同座高位、欣赏歌舞、嬉笑玩闹的场景,在帝王之位机关算尽,蝇营一生,如今已没了年轻时的壮志,他只想安逸舒适地过完下半辈子。
“永远都不可能,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淡淡的声音如冷水一般浇灭了秦思明的幻想,他抬起头,正巧碰上她那如星般灿烂的水眸,只是那让人一眼便印象深刻的眼中此时充满若有若无的嘲讽,似在讥讽他的自作多情。
秦思明浑身一颤,不知怎的,觉得她眼中并不明显的嘲讽这般地让他难堪,不敢再看那双让他沉迷的美眸,他蹙起眉头闭上了眼。
是她的目光让他知道,他所向往的生活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上他。是她浇灭了他最后的冀望,罢了,既然注定得不到她,他便要为了江山社稷毁了她,他绝不能让别的人得到她。
心中再次下定决心,他睁开眼,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后,便背过身,向左右挥了挥手,立即就有侍卫奉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条白绫。
白绫呈上,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萧幻月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地表情,只是看了白绫一眼,淡淡一笑。夜骥影却不像她这般平静,就在白绫呈上的瞬间,他冷眸眯起,身上散发出让人胆寒的寒意,好似出鞘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出击。
到了这个时候,萧幻月认为会出现的秦畅还未出现,难道是她预料出错?此时,就连一直深信她的判断的夜骥影心中也不确定起来,不时地看向她。
“父王,儿臣有要事禀告!”就在气氛凝重、随时都可能剑拔弩张的时候,姗姗来迟的秦畅才大步进来。
“有事一会儿再说!”他的出现让本就心情不好的秦思明不满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父王,若非急事,儿臣也不敢打扰!”秦畅走到他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秦思明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
“事关重大,你说得可是实情?”秦思明心中盛怒却不敢相信自己辛苦培养的太子将要反他的事实。
“儿臣怎敢乱说!”秦畅抬眸看了萧幻月一眼,这一眼别有深意,然后又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摆驾御书房!”秦思明面色沉怒,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五个字后,甩手大步离开,秦畅紧跟其后,然后是左右的大内侍卫,随即陆续撤离,屋内又只剩下了萧幻月和夜骥影两人。
“纸条上写得是什么?”夜骥影又恢复了冷冷的表情,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原来在这些侍卫撤离的时候,最后离开的那个人悄悄塞给了萧幻月一张纸条。
“是秦畅,他说今夜子时在府上等候我们大驾,看来他比我们还急,估计他已经救出凌忘尘了。”萧幻月匆匆浏览后,用内力将纸条毁去。
“那我们也可以离开这里了。”夜骥影展开眉头,将擦拭好的剑收回剑鞘。
“是啊,是该离开了!”萧幻月把玩着碧玉萧,笑着看向窗外的蓝天。
夜至子时,萧幻月和夜骥影准时出现在秦畅面前。
“萧姑娘果然守约。”见到他们,秦畅笑着站起身迎上前,亲自引他们落坐。
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和微温的酒,萧幻月看得出他已等了有些时候,又见左右并无侍从跟随,知他已遣散走所有的人,便无顾虑地直接问道:“人呢?”
“萧姑娘还真是多情之人。”秦畅笑看了她一眼,起身拉了一下帷帐之上垂下的丝绦,很快,便有人扶着一人来到他们面前,那被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忘尘。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昏迷不醒的凌忘尘,萧幻月不由蹙紧双眉,看了夜骥影一眼,夜骥影会意,上前扶住了凌忘尘,并顺便搭向他的脉搏。
“本皇子救他出来时便是这样,请御医为他把过脉了,御医说他受得皮外伤并不碍事,相信很快便能清醒过来。”
秦畅这番话到无虚言,早在萧幻月找上他时,他便已得知凌忘尘被抓的消息和他被囚困之地,今日借着早朝之机,拖住了太子,让人将凌忘尘救出,那时他便是这般模样,请御医来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却至今依然未醒。
秦畅觉得有些蹊跷,他很了解他的皇兄,行事果断狠毒,他不认为太子会放过一个和他作对的人。不过这和他没有关系,他已将人救出,至于凌忘尘日后能否醒过来,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萧姑娘,你……”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她手中的东西,今日他将太子欲要谋反的事透露给父王,父王半信半疑,他许诺明日会奉上证据,所以今夜才急着见她。
“这是你要的东西。”萧幻月不等他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正是从粟城盗取的书信,放在桌上,然后走向凌忘尘和夜骥影。
秦畅迫不及待地打开,翻看里面的书信,越看越是欣喜,如此铁证如山的证据,太子当真是辩无可辩。
他看得太过兴奋,以至于等他看完所有书信抬起头时,才发现萧幻月他们已经离开……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萧幻月与夜骥影商定后,决定将凌忘尘带到后宫藏起来。
一日过去了,凌忘尘未曾醒来,又过了一日,他依然陷入昏睡之中,到了第三日,萧幻月已然不能再保持冷静,下令彩风楼传信让秦风速归。
就在这三天的时间内,秦思明未出现在她面前,她知道他现在无暇顾及到她,她正好也无心思去敷衍他。
在这三日里,青岚国朝堂发生天翻地覆地剧烈震动,先是天威震怒太子被废,被禁闭于太子府;后是粟城城主等太子派的人全被抓起,关押审讯,一时间,从前支持过太子的众多老臣重臣纷感自危,也有又不少人转而投向支持四皇子秦畅,成为四皇子党,很多人在底下纷纷猜测,下任太子很有可能会是四皇子。
相对于太子党派的土崩瓦解,四皇子这一派却显得很是意气风发,四皇子秦畅更得深得秦思明的信任和倚重,取得了原太子秦毅部分的权力。
命运的天平开始向秦畅倾斜,青岚国的局势在动**和纷繁中初现端倪,秦畅在意气风发的同时,心中却隐有两个忧患:第一是秦思明虽已老迈却身体健硕,他能理解皇兄急于谋反的心情,他可不想等他到中年时才能登上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宝座;第二便是萧幻月和彩风楼的存在,让他感到一种潜在的威胁和不安,她既然能帮助他,谁又能保证将来她不会帮助别人来反他,彩风楼的力量越大,他就越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