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同走过的日子
为了保证整体实力不被分散，藏马、黑夜鸟、风影炎与虚的行动都相当谨慎，黄泉和猫曼也显得颇为小心翼翼，但不如意的事情、没料到的安排终究还是发生了。
进入国都之后，每个拥有参赛证且仍希望参加比赛的妖怪都要先通过妖力计的初步测定。比赛细则已明确要求是以5万为一个等级进行选手级别安置――
看见猫曼和虚的妖力值大约是在8万5千左右，藏马、黑夜鸟和风影炎都很轻易地将自己的力量压制到了8-9万的区间。
但是好奇且难得控制自己力量的黄泉一碰妖力计，指针就跳到了12万；而刚刚借助藏马的力量变成人形，小狐狸则怎么也只有五千不到的妖力。
“不是有团体比赛吗？只要我们在一起，随便怎么安置都可以的。”清楚藏马不想分开，在声音中添加了魅惑力量的虚妩媚地笑着，想说服面前这个尖瘦矮小、两耳尖尖、肤色铁青，显得颇为精明的主要接待员。
“……嗯，很抱歉，不过这是规定。现在只是初步审核，如果各位有什么需要集体商议的，有专门的会馆提供给诸位，或者请各位提交集体行动的申请吧！总之这一、两天隔离的初步审核期，请各位忍耐一下了，生活上绝对不会苛刻大家的。”但是这个妖怪居然没受到迷惑，反而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事情地打了一个寒战，边立刻连连摇头，边示意其他接待员给众妖领路，“还有黑夜鸟、风影炎、狐狸……你们三位的证件缺漏项太多、需要补充确认和信息反馈，可能还要多单独待两、三天了。”
“……她不是来参赛的，只是和我们会合而已，不能和我们在一起吗？妖气微弱的她还只是个小孩子，让她单独待着会令我们很不安心的。”原本是打算跟着领路的妖怪离开，但藏马听见接待员之后的话，却不由得停下脚步终于开了口。
“这个请放心，我们能保证任何妖怪的安全。不适合比赛的，绝对会在初审剔除的！”不过主要接待员微眯着细小的眼睛扫了一眼小狐狸后，仍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不卑不亢、极为自信地朝藏马做出了回答。
而看着小狐狸笑着挥手，听她说着多谢关心、要求各位放心的话语，更为沉静几分的藏马终于收回了若有所思的视线，看也不看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相当后悔懊恼的黄泉，就这么跟着接待员带着自己的妖怪部下们走向了5-10万妖力分区的接待所。
等众妖怪走远，站着不动的小狐狸这才转向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主要接待员，慢慢地笑着开了口：“不愧是金属族的家伙，镇定功夫居然这么厉害。既不惊讶，也不受魅惑影响……真是有定力，够铁石心肠！”
这使得原本面无表情的主要接待员――金属族的周终于如释重负地笑着擦了擦自己的小鼻子，放松了不少：“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看来我们可以省很多事、能休息了！还有，恭喜你化形成功。由狐狸变成人形的滋味不错吧？不过，是在掩饰……还是真要刚才那个妖狐藏马帮忙？希望是前者啦，那么下次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人界了，好玩的多着啦！”
“哦，很抱歉都让你失望了，你们还有得忙，我暂时也还是得依靠他的力量。总之，我还不能回去，隔离审核时间到了可还是要和他们汇合的。还是先赶紧带我去雷禅那里吧，我好看看情况。嗯，这么大的宫殿群，不请你带路……估计我也要迷路的！”有几分狡黠地眨了眨眼，小狐狸不意外地看见周失望的神情，以及在听见真心夸奖之后的高兴。
示意小狐狸跟紧自己，带着她往宫殿群走去的周边介绍方案的顺利执行情况和局势的一些变化，边自豪地说着金属族的优势以及建造宫殿群的迅速：“事情都是按你的那些详细方案执行的。没什么意外问题，除了我们个个都累得够呛……还有这些宫殿，我的那些非战斗类族人都很高兴难得有这种展现他们手艺和倾尽实力的机会……所以这些宫殿不但建造速度快，里面可也是按你的要求机关重重、布满迷宫。哈哈，雷禅乱闯的时候也吃亏好几次了！如果有什么不知死活的妖怪闯进来，那就生死全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对了，他们说下次还有这种机会，一定要给他们！”
“哦，好的，那是当然，大家难得这么合作愉快！”走在空旷宏伟的宫殿中，四处打量着或精美或雄浑的内部结构，观察着某些陷阱、机关的布置情况，保持着微笑、心情愉快的小狐狸连连点头，“雷禅吃亏几次也好，刚好让他明白不是什么都能用强大的实力解决！对了，你不是离开你的族群出来独自闯**吗？你那些顽固守旧的金属族人这么好说话啊？没劝你回去？虽然材料都是我们提供，但是出手艺的他们没提出什么格外的条件？”
“他们这些避世的非战斗类的妖怪是不同的，手艺、金属、建筑是一切……而我们这些少数战斗型的就需要不断四处闯**、提升实力和经验，以便随时接任替补前任的战斗成员，保证族群的安全。有这种机会他们可是求之不得，何况你不是提出送他们些稀有金属、图纸和独立的矿产开采归属权吗？看他们拿着那些东西，一个个高兴得疯狂痴迷的样子，我还真是有些难以理解的。不过也替他们高兴吧，只希望下次回族里面去，他们不要把我这种小角色供起来……”周有些遗憾地耸耸肩――做为他这样纯粹的战斗型、只喜欢战斗的金属族，有时候的确很难理解大多数族人的思想，也就只能为族人提供机会并尽全力保护族群的安全了。
“……那你不是要回去的啊？”静静地听着周的平静叙述，无意探究妖怪们隐私和过去的小狐狸难得地和他有了较深的交流。
未料周却连连摇头，颇为期望地停了下来，相当自信地笑着回望着小狐狸：“我的族群可也是相当支持我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就这么回去的。我喜欢雷禅，也喜欢大家……我更期望能参与你曾经对雷禅所说的游戏――第一个妖怪国家已经建立了，而建立唯一的国家的游戏……想想就令我兴奋。所以，不论你想干什么，可千万别想抛下我！也不要再乱跑的好，那会让大家都感觉有些失落的！”
“……”这使得小狐狸收起了笑容，一时半会没有说话，只是微露讶然地仰头看着周，显然是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回答。而更令她感觉到自己心灵有所颤动的，是并不显得心思细腻的周接下来的感慨话语。
“虽然我们私下的接触不多，可是我们对你都很熟悉，感觉也相当亲切的。因为雷禅经常说起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说到对你的佩服，谈到这个使他自豪的国家，还有那个令我们都热血沸腾的目标……”不等小狐狸回答，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的周继续自说自话。
“你知道吗？每次和我们打斗，在越来越轻易地打败我们之后，雷禅总是会爽朗地伸出手……要我们变强、鼓励我们继续参与建立国家的游戏……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总之我很高兴看见魔界的变化，很乐意参与这种改变。”周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以作掩饰，似乎对自己感情流露的举止相当不自在，也不习惯与小狐狸明亮的双眸对视，却仍然坚持说道，“如果是以前，只喜欢战斗的我什么都不会多说。不过看到现在的王国，看见这么多带着各种想法的妖魔鬼怪，看着他们聚集起来，看着一向好斗的他们会暂时服从于某种规律，没有盲目的杀戮和破坏性的举止……第一次见到这么壮观有序的场面，第一次感觉到我们魔界大地上独特生命力，第一次发现除了不断的战斗，我们还有其它事情可以做……太多感觉和道理我说不明白，但是我清楚的是，这些变化大多数是你和雷禅带来的，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不得不说……”
显得精明能干、行事利落的周支吾了半天，却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半天没吐出最后的话。
虽然烟鬼和孤光等朋友都在帮自己处理所谓的政事，百无聊赖地蹲坐在自己的宝座上，雷禅却仍是不耐烦地翻动着桌子上永远难以减少的大堆待批复文件，一脸无趣却相当利落盖上一个个红章，似乎想赶紧摆脱这些。
“喂喂喂，还是多看一下内容再盖章吧！虽然这些资料我们给你筛选过了，批准没什么问题，但好歹你也要用心点！”没什么顾虑、大大咧咧的孤光显然看不下去了，极为不客气将凶巴巴的脸凑到了雷禅面前，“你不过只是几天没出去了而已，那些送过来的人类粮食可是没断过！可是，嗜酒如命的我都好几天没喝酒了，谁比较惨啊！这个表情像是我们在欺负你一样！”
“你们几个可是负责不同的部分啊，最后汇总到我这里……这么大堆没完没了的东西，我不认为你们是在欺负我才怪！”停下了手中的活，答话的雷禅在看见这一瞬间又增加的到待批复文件后，一脸发黑、再度认命地加快了盖章的速度，“又增加了，不过是个比赛而已……怎么增加这么多东西！”
“活该，看来现在你终于知道狐狸的辛苦了，看你下次还甩手什么都不理会不！”孤光却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这么说的话，这些能让你头痛的文件到比我们的厉害了。我们都打不赢你……可这些文件压也能压死你！”
“……”雷禅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耸了耸鼻子，大喜过望地跳下了宝座，“啊，我闻到狐狸的味道了，她回来了！”
这使得孤光一脸愕然地左看右看。看见其它伙伴和自己一样的茫然、一无所获，她只得连连摇头，一把拖住：“不会是累糊涂了吧？还是想出新花招偷懒？我们都没看见，赶紧工作去！”
“但是真是狐狸味啊！”雷禅却连连点头，一脸诚恳地望着孤光，想让她放开自己。
“我才不会上当――”不放手的孤光正打算说些什么，但老远传过来的声音却令她愣了一下。
“我有什么味道？怎么就你闻到了？嗯，看孤光这反应，你肯定是经常开溜！”那是小狐狸轻巧、生动、平静的声音。
虽然还没看见她，但是孤光是立刻满脸喜悦地回头看向了正殿的大门。而其它妖怪虽然反应不一，但在高兴地欢迎小狐狸回来，并为之松口气的反应都是相同的。
至于行动派的雷禅，在孤光松手的同时早就已经飞速地跑到了大门的台阶上，打算无比兴奋、格外热情地用激动地拥抱来迎接久违的小狐狸――
不过在看见陌生却熟悉、跳跃着上台阶的银发白裙的小女孩，看着她那摇晃着的蓬松的银白色尾巴和头上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狡黠、灵动的金色双眸，似笑非笑的白净稚嫩的脸庞……
雷禅发现自己有些神情恍惚，一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欢迎和答话了，甚至连殿内的其它妖怪跑到了自己后面，也跟着发呆的情形都没有发现。
“哈哈，就知道他……他们都会呆住，还是我们金属族的铁石心肠好！喂喂喂，不要都站着了，再看下去狐狸都要收观赏费了！”这使得紧跟着小狐狸的周赶紧用毫不客气的大笑打破了沉默。
然后，在看见恢复常态的大家表现出来的热情和风格各异的欢迎仪式后，未观察到笑眯眯的小狐狸有什么异常，周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再度随着大家走了进去。
小狐狸在和久违的大家交流联络感情的时候，也终于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气。
知道周在观察着自己，知道即使自己再怎么要他放心，被自己否决了那些提议的他还是会担心不安……但是的确，有些话既然说出来了，不管怎么遗忘、淡化，一切终究回不去了。
不得不想起周的话，想起即使担心自己会认为他看不起自己，担心自己认为他多管闲事，他也仍在最后说出来的话。
“……虽然你们是同类，但是既然对你有利，就让我杀了那个妖狐藏马吧！我们的妖力都很强了，可惜对你却没什么用处……但是将他的魔核吃掉，你应该就能自由变化了，力量也会有很大的提升吧？那么，这样的你就不必躲藏在幕后，就能堂堂正正的和雷禅一起管理这个国家，我们一定能很快建立唯一的妖怪王国！”
那是周充满期待、略带狂热的率真眼神，然而自己却直截了当拒绝了他。
理由是杀了这个同类，自己难以找到族群所在，而他的妖力和魔核对自己也不一定有很大的用处――活着的他比死去的他有趣，自己心中有数的……
其实这理由是有些牵强的。以现在的势力影响，要找到某些隐蔽的族群并不难，而且利己主义、崇拜强者和力量的妖怪们也大多数没有族群观念的……也无怪周会难得地表达出忧虑，下意识地担心自己会离开？
似乎不能仅仅是游戏了，不能再轻松、无忧无虑地率**、游戏了？期望、希望、责任、信赖、朋友……有什么要醒过来了吗？
几乎被自己遗忘……很早以前的自己的顾虑、约束、道德情感之类，即使在这样实力至上的妖怪世界也无法彻底抛弃的？
还有力量――不被自己重视，甚至有几分厌恶的力量……自己真的又想拥有了吗？到了必须重新拥有力量的地步吗？只想要能维持现在的形态，只需要最基本的存活下去的力量，认为智慧比力量重要……自己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是，周这样并不精明的家伙都会提出那样的建议，会想让自己变强……似乎有什么自己难以把握的东西正在萌芽的感觉了……
PS：终于回公司了，不过估计过两天又得到处跑了～～月底和年底，都是忙死的日子，哎，多么希望放假……不过大概又是梦想了……希望明天能有时间写个一章、半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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