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告别竞技场
一下场，垂头丧气的离火便背着行囊走出了天空竞技场。
自己已经被那些只看利益，只在乎自己赢，能让他们获得赌金的支持者抛弃了……万幸，小姑娘的声音不大，自己的某些死对头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念能力，这样，能赶紧离开就好，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穿梭在人群中，想到自己以后就得和这些平常人过一样碌碌无为的日子，他心头有些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再度体验那种控制不住的笑意了。
就这么慢慢走着，离火虽然念能力没有了，但战斗的经验还在，很快就感觉到前面走过来的年轻人是紧盯着自己的。他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一脸警惕地抬头看向对方――
是那个小姑娘的哥哥啊！自己走的都是人多的地方，即使是以前的仇家，应该也不敢随便动手的。而他……应该不至于杀自己，也没哪个能力吧！
何况，这个黑发青年还是微笑着，颇为和善的样子……虽然，他也不算什么好人，甚至为了教育刚出来的妹妹，无视自己的阴谋和那些孩子的生命……
但看着对方无比和善、真诚微笑着伸出手，离火还是也下意识地伸出手，礼貌性地握了握：“嗯，谢谢！”
“不必，是我要谢谢你！”对方笑得更真诚，
“什么？”离火不解，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对方也绝对不可能要谢谢自己“教训”了他的妹妹……难道，和现在的自己同样普通的男子，还是有些嫉妒那个力量强大的妹妹，不高兴被她的光辉掩盖？或者，其实，还是在讽刺自己，这么对一个孩子？
估计对方不是记错了，就是在说反话，离火不由苦笑：“是我应该道歉的，对一个小孩子还耍花招，弄陷阱……能这样平静生活可能也不错，所以，替我谢谢她能饶我一命。”
“我可是真心感谢你的，用事实帮我教育了天真的小孩子。你不这么做，不懂事的她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就没这么轻松回来了。”对方的笑容很温和，但其中的内容，却令离火有些心颤，不由得暗暗摇头。
“总之，还有人能送我一程……或许也值得欣慰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能见到你。”觉得对方的思想相当危险，离火打算还是赶紧离开，匆忙和对方握手，准备告别。
“最后一程，当然是要送的。不过，没有下一次了，”但保持着微笑、友善的库洛洛，却没有立刻松开离火的手，看着他莫名其妙、颇为紧张的神情，更为温和地笑了，“因为……我不允许外人伤害我的团员。”
不理会对方有没有听懂，库洛洛轻巧地转身离开。
不久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以及各式各样的尖叫――但不需要回头，那个四分五裂的尸体、血的肉块，根本没有再看一眼的必要，他微笑着平淡远去。
“还是有些可惜的！”在半途中，库洛洛还是自言自语地低声总结了一句。
的确，是有些可惜，能力消失、封锁得太彻底，自己根本偷不到。下次，应该和小幽月商量一下，不想杀人，只打算封锁对方的能力……还不如让自己出手偷走。
……还真是相当有趣、彻底的绝，能让对方连自己传过去的邪念都感觉不出来。如果不是有那什么笑笑球的种子存在，估计幽月会感觉得到，就不会让他这么轻松的死了，念能力者可是念鱼的好食物。
不过……你没有杀他，其实还是有些令人失望的。知道一时勉强不来，也觉得这种处理方式有些意思――夺去他们作为生存、发展根基的力量，将对手从云端打落地面，使他们心理失衡……
对习惯力量的他们，失去这些可能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果，整个人生也再难得找到乐趣。但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想杀的、该下狠手的，就应该干净、果断地杀掉。
这次，应该让你真正学会了警惕和怀疑，希望下次，能让你明白，基本的果断、狠辣的作用了――否则，不会有打完后，精疲力尽地倒头就睡的机会了，迎接你的，完全可能是失败和死亡的陷阱……
这么逐渐远去，库洛洛没有发现一双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眼睛。
金黄色，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眼睛，时刻流露出聪慧、柔媚和冷静，但又带着淡漠、无聊、遗憾、锐利……此时，却他也有着相当明显的兴趣。
很令人奇怪，这么一双小小的眼睛，怎么能表达出这么多的情绪，使得他人浮想联翩。
看着库洛洛走远，眼睛的主人才走了出来――身体是幽月的身体，然而，现在控制着这个身体的，显然是应该缺少了力量，进入沉睡之中的妖月。
吸引旁人目光的银白色长发、金黄色眼睛，宽松得足以藏下狐狸尾巴的素白公主裙，被认为是装饰的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妖月毫无顾忌所展示的，没被顶级幻术遮掩的小版本真面目，仍是那么可爱、美丽，但和以往又有着某些不同的是，略微浓厚了几分的黑暗、妖异，更显得淡漠、无心，以及逐渐蔑视世界的神情。
“切，真是多事，居然把我的食物杀了。”扫了一眼远处离火四分五裂的位置，再看了看库洛洛离去的方向，妖月不满地撇了撇嘴，“难得见到纯正的五行力量，本来还想多吸收他的火炎，补充点力量再解决他的。”
伸出双手，收回从离火体内飘散出来，常人看不见的笑笑球的种子，惋惜、遗憾的妖月只得先安慰了同样不满，没吃饱、发育不完全的它们。将它们送回去后，她这才能稍微安静点思考：
都差点忘记了，自己可以直接吸收他人的力量进行补充的！
甚至，愤怒、恐惧，伤心、喜悦……一切情绪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力量的――因为不是完全体，是被幽月创造、剔除出来的，所以自己忘记了吗？这么说，那些怨灵，估计也是作为力量来源的一种存在，所以，被束缚的它们也无法离去吧！
自己，似乎有所成长了，是因为接受了幽月的愤怒及一时的杀意？
似乎，可以独自保留属于自己的记忆了……那么，就先将这一幕封存起来吧！毕竟，让现在的她知道自己能在她精疲力尽的时候出来，似乎……还是……不怎么好的。而且，以她的性格，可能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行为方式的
哼，如果不是看在这个库洛洛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直接吃了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了――拥有强大的力量的人类，总是相当美味的。
打算先赶回去，妖月转身也要离开了，却发现不少人居然跟着自己，走了良久，仍是不肯离去。
“你们想干什么？”转到一个稍微偏僻点的街道，妖月不耐烦了，却还是柔和地笑着问。
“我是星探，有没有兴趣成为明星？你一定能够成为顶级童星的！”有人抢先掏出了名片。
“千万别信他的，根本就是一个人口贩子！小孩子乱走不好，看你都迷路了！”有人不客气地抢过名片，扔在了地上。
“这是我的身份证明，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有人趁乱走近了一些，友善地发问。
“身份证都可以伪造的，阿姨带你去找警察！”立刻，有人瞪了靠近妖月的人一眼。
“……”
“……”
看着乱糟糟、闹哄哄的场面，妖月不由得掩嘴轻笑――这些人，难道都是感官动物吗？真有趣的反应！而她那眉梢都带笑的样子，令现场一时沉静了下来，却又立刻陷入了更大的争论之中。
这使得妖月终于不耐烦了，挥挥手，洒下了消除记忆的花粉，连结果都无意观看，走进多面树的空洞之中，借用它的空间穿梭、分割能力，轻松地先行赶回了住所，恢复幽月原样，倒头大睡起来。
幽月有些庆幸库洛洛没再安排第三场比赛，也有些遗憾，团长似乎打算赶紧离开，而自己不得不仓促的和奇？道别。
“放心，我等你回来！”看着幽月有些遗憾、担心的样子，奇？笑了，“反正90天内，你不是还得回来比试！那时侯，我们再联系，出去玩就是。”
“好的，好的。我已经记住你房间的电话，到时候再打电话联系！”幽月一个劲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为难，奇？说得轻巧，可谁知道旅团要做什么啊……
要是比赛直接弃权，拖个半年的，那时侯你不就回家了？而且，很可能一路吃回去、玩回去，难以联系的……而枯枯戮山，自己可是没胆量一个人去的……虽然想看看伊路米现在的样子，但谁知道你老爸席巴是什么时候杀8号，又为什么理由啊！
自己的确是想借此脱身，把8号给侠客，不过，这也是要在确保能活命的前提下。
略微看得出幽月的为难，无意多留的库洛洛淡淡微笑着，居然开口对奇？说到：“不必多等了，如果觉得对手没什么意思，你直接回枯枯戮山就是，那地方很好找……记住，不要勉强上200楼，你还没到时候。”
“就是，不要上200楼啊，那里没钱，买不到吃的！懂得知难而退，也是好习惯！”幽月连连点头，虽然印象中奇？是190楼就离开，没去200楼登记，但是……自己的出现，会不会也给奇？带来某种竞争心理，这就心中没底了。
“好的啦！如果你没回来之前，我已经到了200楼，我就直接回去。你到时候去我家，和门卫老伯说一声，打电话进主宅就是！嗯……梧桐太谨慎，有些不好过关……不过，你直接闯进去也不错，哈哈！反正你有这个实力的了！”
这使得幽月连连苦笑摇头：晕死……这个说法更轻巧，但是危险性也太大了，自己估计会死得更快！
“逗你玩啦！”看着幽月的反应，奇？大笑，不过转而又有些犹豫，询问起幽月的伤势：“嗯，你的伤口好了吗？”
“好了，我还在长身体，所以伤口也好得快！还有你的伤口，虽然你说没事，可是也要注意！”幽月点头，看了看奇？康复迅速的伤口位置――不知道杀手的身体，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同，受伤也好得快，还有……伊路米能插钉子的变脸功夫……真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会不留下什么伤口的。
“一点小伤而已了，而且也没真正帮助、保护到你！哎呀，知道了，要走就快走了，你老哥可能都会不耐烦了！还有什么罗嗦的，下次见面再说，到时候我也变强了，可以放心玩的！”奇？有些怕罗嗦似的，无所谓地挥挥手。
“……好的，期待你变强啊，那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幽月笑了，抱了抱有些别扭，不习惯告别的奇？
“真变强，家里人只会鼓励我不断去杀人的！”奇？感觉自己似乎有点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
“杀人啊……如果，对方是坏人，自认为有能力、身家丰富，有权有势，而对甘于平凡的普通人下手……那么，这样的坏人，法律管不了，也只能靠实力解决，杀了也没什么的！杀了这一个，可以保护其他人的！”幽月想了想，有些愤然、却仍相当谨慎地开口，“不过，小奇？是讨厌血的……所以，这些就交给别人去管吧！我们只是孩子，就过孩子单纯的生活吧！”
“嗯，也对！不过，你能想到这些，为什么不杀那个离火？我记得当时你很生气的。”奇？想了想，瞥了一眼在看表的库洛洛，“好了好了，有什么以后说，记得时常联系，来找我啊！拜拜，小幽月！”
“……我比你大！”幽月拈了拈奇？的小脸，苦笑了笑，“他似乎已经自己杀死自己了。杀了他，除了泄愤，什么好处都没有，但让他失去力量，清醒一些，可能还有些能弥补的……这是我后来冷静下来的想法。不过，原本以为他没有坏彻底，看来是我判断错误了。”
“这样啊，反正已经死了，无所谓的！”奇？不以为然，做势要拍开幽月拈自己脸的爪子，“我的脸不是面团……而且你也就大那么点，不要老挂在嘴上。真是的，快走吧，我都不耐烦了！”
这使得幽月收拾好了心情，笑着说道：“那么，再见了，小奇？！”
跟着库洛洛走出天空竞技场，幽月没有回头――会有再次的重逢，所以，不必在意此刻的分离。即使，如果注定再无交集，单凭这些回忆，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