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如喷泉般的血柱喷涌而出,鲛魅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用目眦欲裂就能形容得了的了,桑禾觉得,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估计她已经被鲛魅杀了千百万遍了。
“桑...禾,贱人...你竟然敢...你竟然敢伤我!”鲛魅恨恨地瞪着桑禾,恨不得饮其血,抽其骨。
这个贱人竟然敢把她伤成这个样子!
鲛魅抖着身子扭头,看见了不远处的地面上,自己那两条被砍掉的手臂。
它们还在**性的扭动着,鲜活的模样就像是仍然存在于自己的身上一样。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撕心裂肺的狂吼自她口中发出,鲛魅扭动着无臂身躯,摆明了架势是想不管不顾地去攻击桑禾,然而她没有双手,身躯又被藤蔓束缚着,完全丧失了行动力。
砍完了她的手后,桑禾又看向她的脚,犹豫了一下后,并没有再动手。
鲛魅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已经没有威胁了。
桑禾丢下砍刀,转身欲走,身后却响起了鲛魅那嘶哑到极致的嗓音。
“风席,还不快给我滚进来!你给我滚进来啊!竟然敢反抗我的命令,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刻就死!”
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使得桑禾身形一顿,正欲看向鲛魅时,一道身影却犹如旋风一样,从院门外窜了进来,直扑向她而来。
桑禾想躲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似的,并不受她控制。
她浑身僵硬,甚至连眼珠子都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裹杂浅绿色的妖力,猛地朝她袭来。
身后,鲛魅狂声大笑,如同一个战胜了的士兵。
“杀了她哈哈哈哈,把她给我炖成肉泥!”鲛魅命令道,语气已然有些不正常的癫狂之色。
千钧一发之际,小院内那些空余的藤蔓倏地移动到了她的面前,形成了一堵墙,将她挡得严严实实,挡住了风席的攻击。
一击未中,风席运起妖力,正要进行第二次攻击之时,那些藤蔓的顶端忽然散发出了点点绿芒,那温和的绿芒渐渐没入了风席的眉心之中。
原本神情麻木的风席在接触到这些绿芒之后,神色有了那么些许的变化。
察觉到他的异样,鲛魅差点被气得直接升天。
“给我动手啊!动手!我命令你!动手!”
两种不同的力量在他身体中交替出现,风席眼中显露出挣扎之色,可最后还是没能抵得过体内惑心毒的威力,他的神情再次变得麻木,浑身爆发出暴虐的气息,直接将面前的藤蔓墙给震成了碎段。
鲛魅见状,脸上顿时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她开心得扭动着身子,无手的模样为这副场景平添了一些恐怖惊悚。
桑禾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干脆退到了鲛魅身后,风席往哪边转,她就跟着转,直接把鲛魅的躯体当成了一个挡箭牌。
不仅如此,她还控制着藤蔓将裴遇的躯体移了过来,作为了她另一个挡箭牌之一。
这骚操作直接让鲛魅惊呆了,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到心颤。
“贱人!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桑禾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也没有理会,无论鲛魅说了什么,她都只顾着自己躲藏。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桑禾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虽然现在看似安全,但她完全是出于被动的一方,只能根据风席的攻击去进行相对应的躲避,根本不能主动去做些什么。
桑禾一边注意着风席的动静,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被她当作挡箭牌的鲛魅终于受不了了,她怒吼着,对风席下达了命令:“给我攻击!攻击!不要管我们!对着我们打!”
长时间被戏耍,终于击溃了鲛魅脑海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她不管不顾地发起了疯,甚至连会伤害到自己也浑然不管,一心一意只想将桑禾拿下。
而得到了命令的风席也果然照做了,一道浅绿光团徒然砸了过来,打在鲛魅和裴遇的身上,尽管已经有了挡箭牌,可太过于强大的力量还是使得桑禾受了些影响。
她被光团的余波击中,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退了许多步,一口鲜血也随之喷出。
桑禾捂住胸口,不断地咳嗽,再看见风席又运起第二道妖力之时,她又连忙回到了鲛魅和裴遇的身后。
虽然在这里会受到影响,但不得不说,这里应该是目前为止,她所能找到的最最安全的地方了。
鲛魅也受了不轻的伤,她的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肉炸开,浑身上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血肉模糊,可她的脸上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冷笑。
“就是这样,给我杀了桑禾!”
第二道攻击袭来,鲛魅胸膛处的皮肉烂掉,依稀可见里面的森森白骨,再配上那浅蓝色的血液,看着无比的怪异。
桑禾再次被光团的余波打了出去,这一次她直接软倒在了地上,无论怎么样挣扎,都起不来。
桑禾手肘撑着地面,呼吸急促地抬头,看面无表情的风席已经再一次的抬起了手臂,浅绿色光团在他的手中熠熠生辉。
不远处,灵落无力地抬了抬手,用虚弱到不行的声音喊道:“主人,我来救你...”
可是她已经没有再救人的力气了,就算再怎么拼尽全力,也仅仅只是抬起了一条手臂而已。
灵落趴在地上,看着桑禾满身的狼狈样,痛苦得流着眼泪。
她不明白,为什么其他育妖师的伴生灵都能将他们的主人保护得完好无损,唯有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看着主人受伤。
她明明是妖界最强的伴生灵,为什么此刻却仍然保护不了主人呢?
“姐姐!”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呼喊忽然在不远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