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寻垂眸,听见自己轻轻的说:“没有,她没有虐待我们。”
这是他的选择,他就算是要将桑禾赶出福利院,也不会是通过这种方式。
稚嫩的声音让人群炸开了锅,两个大妈同时讶异的惊叫:“怎么可能!?”
“小朋友,是不是这个女的威胁你了,你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绛紫色裙子大妈急的想要去抓黑寻,却被桑禾挡住。
“适可而止。”
少女漂亮的杏眸里寒凉一片,高了她差不多一个头,浑身气势强盛,压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妈哆嗦了一下,又看见桑禾笑了一下,微微俯身凑向她。
少女葱白的指尖帮她撩了撩纷乱的头发,明明是很友好的一个动作,大妈却头皮一阵发麻。
“有一句话,叫善语结善缘。”桑禾指甲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脸颊,嗓音轻柔甜美,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你懂吗?”
大妈神情惊悚,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道:“懂、懂了。”
“懂什么懂!”
身旁突然窜出来一道身影,红裙子大妈目露憎恨:“这小孩肯定是被威胁了,咱们不能放过她!我们报警!把她抓起来!”
话音刚落,一道稚嫩的哭泣声在人群中乍响。
桑禾心神一震,浑身的冷漠如潮水一般褪去。
她转身,看见白雪小小的一团,哭的无助。
桑禾心疼坏了,满眼懊恼。
她只要自己问心无愧,照顾好小朋友们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跟这一群毫不相干的人纠缠。
桑禾匆忙的跑向白雪,人还未至,便听白雪抽噎着开口:“不、不许你们欺负姐姐!”
“姐姐没有虐待我们!她、她对我们很好!”
“我们都是没有人要的小孩!是姐姐养着我们!”
满场哗然!
白雪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道出了巨大的信息量,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桑禾并不是一个虐待小孩的恶毒女孩,恰恰相反,她很有爱心,养着几个没人要的孩子。
小孩当然有可能说谎,可谁都没有怀疑白雪是否撒谎。
因为从她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她的神情,她的语气,都可以看出,她对桑禾的维护,以及对那两个冤枉桑禾的大妈的愤怒。
众人一下子变了态度,看桑禾的眼神变得友好,一言一语皆是对那两个大妈的唾弃。
而桑禾哪还管得了别人是什么态度,在白雪说出那句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小孩的时候,她就已经绷不住了,鼻根一酸,泪水便浸湿了眼睫。
她上前将几个小孩抱住,声音艰涩哽咽:“不要胡说,你们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姐姐要你们,你们永远有家人。”
白雪哭得一抽一抽的,却仍然用小手拍着桑禾的手臂,奶声奶气的安慰:“姐姐不哭。”
桑禾缓了缓情绪,擦掉眼泪。
这是她陪着几个小孩第一次出来,她希望带给他们的记忆是快乐的,而不是与别人的争执吵闹。
“我们走吧。”
楼应辞看见女孩微红的眼,心头有些异样。
他不太明白这种感觉,可这并不影响他对那两个大妈的厌恶更深一层。
都是因为他们,桑桑才会哭。
不远处,那两个大妈脸色灰败,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桑禾那边,正准备逃跑时,红裙子大妈脑门忽然一痛,被什么东西给啄了一下。
她抬头一看。
是只小鸟。
这还没完,天空上黑压压一片,十几只鸟儿朝这边飞了过来,直冲他们。
尖利的鸟喙不停的在他们脑袋上乱啄,两个大妈很快被啄得满头鲜血。
他们抱头鼠窜,尖叫着想要驱赶,可小鸟们就好像是认准了他们似的,他们走哪,就追到哪。
这神奇的一幕让不少人惊叹。
“这鸟成精了吧?!还会识别坏人。”有人开玩笑道。
啄完了头,鸟也没散,反而在两个大妈头顶上盘旋成了一个圈。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一坨坨白色又浑浊的东西从小鸟的身上掉落下来,砸向两个大妈。
众人脸色变得怪异。
因为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鸟屎。
两个大妈被淋了满头鸟屎,最终如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的跑掉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桑禾也觉得惊奇。
这些鸟来得快,去得快,目标明确。
简直像是被人为控制了一样。
身旁,漂亮少年眼角溢着笑:“因为他们欺负了桑桑,所以要受到惩罚。”
略显稚气话语让桑禾不禁发笑。
不得不说,她的心情确实因为这场“惩罚”而好了许多。
“走走,姐姐带你们逛街去。”
一场闹剧随着双方主人公的退场而结束。
人群渐渐散去,无人发现,隐秘的角落里,一只正举着手机录像的手悄悄收了回去…
…
桑禾给几个小孩买了不少东西,衣服零食还有玩具,一样都没有落下。
大概是第一次见这些东西,小朋友们个个都很新奇,就连黑寻也忍不住抓着一个小狼形状的玩偶看。
东西买的太多,桑禾一个人拿不下,几个孩子也小,拿不了太多的东西,这时候楼应辞的作用就出来了。
他力气大,提着那些东西跟提空气一样,轻轻松松。
桑禾看着这个任劳任怨的乖乖少年,越看越喜欢,同时也难免有些遗憾。
他真的好乖好听话,又长得很好看,一路上走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偷看他。
若不是智力有问题的话,此时的他应该会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吧。
可惜了。
给小朋友们和楼应辞都买完了东西后,桑禾带着他们来到了最近的一个诊所。
诊所里没有病人,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
见到桑禾几人,老头慢吞吞的带上老花镜,语气沉缓:“谁看病啊?”
桑禾将楼应辞推了出去:“他身上有些伤口,麻烦您帮他处理一下。”
“这边来。”
老头将几人带到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边。
“躺上去,我看看。”他对楼应辞说道。
楼应辞没有动。
他嫌弃看了眼那张床,果断转身向桑禾撒娇:“桑桑,我不要。”
“乖。”桑禾以为他怕,于是拍了拍少年的手臂,“要疗伤,伤口才会好啊。”
想了想少年的大胃口,她又加了句:“等伤口好了,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楼应辞被**到了,在美食面前,一切皆是浮云。
他忍着心里的抵触,坐在了床边。
老头让他把上衣脱了检查检查。
到底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所以桑禾也没看。
过了一会儿,身后也没声。
桑禾禁不住问道:“他的伤口怎么样啊,有没有恶化啊?”
老头推了推老花镜,神色一言难尽:“丫头啊,辛亏你们来得及时啊,不然这伤口都要愈合了。”
桑禾:“...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