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硬闯裴府

甄命苦走后,屋子里一片寂静。

刘二妹最先打破了沉默,回头问刘武周:“哥,你还不快让人把他抓回来,要是三天之内不把他交给盐帮,盐帮的人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尉迟敬德在旁边叹了一口气:“依我看,不用我们把他交给盐帮,甄命苦自己也会找上门去的,我看他对那豆腐西施可不是一般的着迷,每天不喝上一碗豆浆,一整天都会无精打采,这是铁匠铺人尽皆知的事。”

魁梧汉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很快隐去,接着转过头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刘二妹,沉声问:“二妹,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刘二妹突然大声嚷了起来:“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是啊,是我把她出卖给盐帮那些人的,你现在有什么资格骂我?你为了她可以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闯入盐帮的洛河分舵,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想过我怎么办吗?”

“哼!区区洛河分舵,还难不倒我。”

刘二妹酸溜溜地说:“宋爷真是好英勇,为了一个女人,可以一人挑了洛河分舵,毫发无伤,你现在知道她在哪了,怎么不直接杀到盐帮,把整个盐帮都给挑了呢?宋爷可是大隋第一武状元呢,怎么会把区区一个盐帮放在眼里呢?”

刘二妹吃醋,登时满屋子的醋意冲天,周围的人都识趣地往屋外走。

“你们不准走,给我评评理!”

魁梧汉子一脸尴尬地说:“二妹,我们的事私下说!”

“我就是要让他们评评理,你说,你是不是对她还有感情,想把她带回家里,做你的娇妻美妾梦是不是?”

“你又想到哪去了?我都跟你成亲三年了,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

“我是不相信你啊,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怎么说来的?说什么在你眼里,我比她美一百倍一千倍,可我现在才知道,我哪比得上她啊,哎呦,她那皮肤嫩得跟豆腐似的,身材玲珑凹凸,声音甜得能把天上的鸟儿哄下来,整个洛阳城的男人都为她着了魔怔,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后悔娶了我吗?”

“不后悔。”

“那你就去给我杀了她,证明给我看。”

“二妹,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就知道你会犹豫,你要是不忍心,我帮你下手!”

“你别多想,她毕竟照顾了我爹那么些年,对我宋家有恩。”

“你凭良心说,她对你有恩,难道有我对你的恩重吗?我跟她,你选谁?”

“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吗?”

“哼,人在我这里,可心却未必呢!”

“你!”魁梧汉子一时哑口无言,盯着刘二妹好一会,叹了一口气,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给我回来!”

魁梧汉子充耳不闻,继续大步往前走。

“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把垂死的你从死人坑里救回来,**床下,无微不至地服伺你,照顾你,最后还不计较你已经有了妻室,下嫁于你,你宋金刚会今天?哪知道我这一腔柔情竟然换来你这个负心汉如此对我,我不活啦……”

刘二妹突然变了个人似,大哭大闹,满地打起滚来,谁也劝不住。

“我的心好痛啊,我干脆死了算了,反正也没人心疼我,他只心疼他的鹅鹅,你们看看,我背上的刀伤都是为谁挨的呀,他可是有一丁点放在心上,你们还叫他宋哥,他终究不是我们的人,我一心一意为他,不惜为他付出性命,也是感动不了他那铁石心肠的……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你们别拦着我,让我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刘二妹将旧账一笔一笔地翻出来,周围的人听得无不神情古怪,这些事他们其实早就听了不下十遍,每次两夫妻闹别扭,刘二妹就用这一招,屡收奇效。

果然,魁梧汉子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刘二妹哭号一声,他的脚步就犹豫一下,还没走到门口,他就停下了脚步,叹了一声,转过身,回到刘二妹的身边,蹲下来将刘二妹抱在怀里。

“二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这负心汉不走了吗?要不是你心里有她,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死活,要是死能让你心疼,我这就死给你看!”刘二妹不依不饶地哭闹着。

魁梧汉子像一只被打败的公鸡,垂下高傲的头颅:“我不走了。”

刘二妹立刻转涕为笑,一抹眼泪:“你以后还乱发脾气,责怪我吗?”

“不发了。”

“我要你抱我回房间。”

魁梧汉子一脸尴尬:“这么多人看着,你给我留点面子。”

“你是我相公,他们能说什么?”

魁梧汉子回头看了一眼纷纷别开头,脸上却一副憋得难受神情的属下一眼,苦笑着将刘二妹拦腰抱起,朝两人的房间里走去。

众人看着这两人离开,全都笑着说:“看样子宋二哥这辈子是逃不出二姐的手掌心了。”

刘武周全然没有理会这二人的打情骂俏,心里想着甄命苦离开时看他们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他有一种脊梁发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哪怕是面对着千军万马,他也是从容面对,对方只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却让他生出一丝忌惮来。

“尉迟,派一个帮中的好手,跟着他!”

……

裴府竹林的裴虔获宅邸中。

裴虔获躺在**大嚷大叫:“把那小贱人给我送到我房间里来!再给我找十几个兄弟过来,要身体强壮的,样子丑的,家伙粗的,我要看着那小贱人给男人活活干死!”

“二、二爷,帮主有吩咐,在没有抓到伤你的人之前,你还不能碰那女的。”

“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

就在裴虔获发着脾气,下人左右为难之时,房门打开了,裴虔通带着一名背着药箱的郎中从屋外走进来。

正是被抓进裴府几天的孙郎中。

三天前裴虔通派人一把火烧了孙郎中的草庐,将孙郎中等人抓回来后,一直关在府中的地牢中没处理,这几天进宫处理有关皇上东巡的事,今天才从回到府中,就听见那些被他关进牢里的庸医认出了孙郎中就是他要找的孙思邈,就急忙将孙郎中从牢里带出来给裴虔获看诊。

“二弟,怎么又乱发脾气?你猜我给你带谁来了?……孙大夫,麻烦你了。”

孙郎中走到床边,给裴虔获仔细检查了一番,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包金针来,在裴虔获身上插了几十针。

半个时辰之后,裴虔获发出一声哀号,孙郎中拔掉金针,重新装回针包中。

“孙大夫,怎么样,我弟弟的伤能治吗?”

孙郎中叹了一口气:“伤得太重,老夫也无能为力。”

“那你就给我去死吧!”裴虔通满是老茧的手掌抬了起来,朝孙郎中脑门出拍下去。

这时,门口突然跑进来一名卫兵,脸色惊慌:“帮、帮主,甄命苦从正门打进来了!”

裴虔通手掌停在了孙郎中的额头处,脸上露出一丝狠戾的笑容:“总算来了!我都已经等了他三天!还以为他敢挑我洛河分舵,却没胆来要回他女人呢,把这庸医给我带下去!等抓了甄命苦,一并处理。”

几个卫兵上来,将孙郎中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