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个话,溶江笑了一下,道:“姑娘真聪明!”
“别夸我,你这时候夸我,我感觉你是在讽刺我。”可能是溶江对我太好了吧,我在他面前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很直接。
比对季云初还直接。
季云初也对我很好,但是有时我跟季云初说话,还想着说。
因为季云初对我的好,是有事求我,是不敢得罪的对我好,和溶江对我的好不一样。
溶江又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想起一件事来,问溶江:“有件事我想问你,季云初说御蒙已经达到明镜境界,但他的仙力都被抽走了,应该没那么高的境界了,那他现在是什么境界?”
“他现在,大概是腾空境界吧,比季云初高了一点点而已。”溶江说的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我也不用知道的太确定,“怪不得他打不过董明昭,原来他比董明昭低了两个境界。幸好遇到董明昭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两瓣莲花了,不然……”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什么,就没有往下说了。
溶江问我:“不然怎样?你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我不想告诉溶江。
但溶江却猜到我为什么不说,笑着道:“挺好的。两个人的感情开始,就是始于对对方的关心和担心。”
听到溶江说两个人的感情,我就想起御蒙不准我喜欢他的事,心底深处就狠狠疼了一下,往前加快脚步。
我一加快脚步,我爸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见我爸加快了脚步,我就没有加快脚步了,慢悠悠的走着。
我爸见我速度慢下来,他也慢了下来,指着前面道:“前面就到了。”
“嗯。”我对我爸点点头。
溶江一直跟在我身边,“姑娘,他对你也很关心。你看,他把自己的外袍给你了,就是担心你再被董明昭抓走。”
溶江拉了拉穿在我身上的御蒙的外袍。
我低头看了看那件外袍,道:“他是怕我被董明昭抓走了,没人帮他找莲花。”
“姑娘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姑娘心里有他,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要再说了。”听溶江说这些,我感觉心里堵的慌。
也是怪我自己,干嘛问他关于御蒙的事。
溶江脾气很好,也很礼貌:“好,我不说了,姑娘勿恼。”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前面说的:好,我不说了,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听到他说后面那句:姑娘勿恼,我肚子里就冒出很多火。
不过,我没把这些火发出来,就什么都没说。
又往前面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来到我妈的坟墓前。
我妈的坟墓在两座山之间山谷里,不过那个山谷的位置不低,而是在半山腰那个地方。
“这就是你妈的坟墓。”我爸指着一个上面长满了草的坟墓对我说道。
我走到我妈的坟墓前跪下,“妈,我来看你了。这是我第一次来看你,比较突然,我什么都没带,回头我给你烧一些纸钱。”
因为溶江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所以在我跪在我妈坟前,跟我妈说话的时候,我爸不远不近的站着。
我对我妈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就简单说了两句,扭头问我爸:“爸,那你住在哪里?”
我爸指了指旁边的大石头,“我就住在这下面。”
“这下面?”我有些惊讶。
我知道我爸死了,现在的他只是因为莲花而活着,但他说自己没死,所以我就没再和他提死有关的事了,没想到他自己说自己住在下面,我感到十分震惊。
我爸将那石头搬开,指着下面的洞道:“我在这里挖了一个洞,白天就住在这里,晚上才出来。”
原来下面还有一个洞,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为什么是白天住这里,晚上才出来?”我问道。
我爸道:“我怕有人看到我,会让我离开。反正我也没什么事,白天睡觉,晚上出来也挺好的。”
“那你吃什么?”我又问。
我爸两手往这附近的山比划了一下道:“这里到处都是山,山上东西很多,随便找找就能吃饱。”
听我爸这样说,我都觉得我爸的活着是真的活着,可是从他忌惮御蒙和溶江,不敢离我太近,我又知道他的活着并非真的活着。
“哦。”我哦了一声,看着我妈的坟墓道:“爸,这里离莫家村很远,你为什么把我妈葬的这么远。”
听我这么问,我爸转头看向我妈的坟墓。
我看到我爸看我妈的坟墓时,眼里一片柔光,好像他看的不是我妈的坟墓,而是我妈一样。
我爸缓缓的说道:“你妈说她喜欢山,说有一天她死了,让我把她葬在山里。莫家村也有山,但是那边的山没有这边的好,我就把你妈葬在了这里。”
“我感觉我很对不起我妈,是我害死了我妈。”我转身面对着我妈的坟墓,愧疚的说道。
我爸安慰我道:“瑶瑶,你不要这样说。我从来不觉得是你害死了你妈,你妈肯定也不会这样觉得的。这几年,他们没有再找你吧?”
“没有。”那天追我的人,全都死了。
莫家剩下那些人也不敢去找我。
“没有就好。你别到农村来了,你明天就回去,去大城市,他们不敢找你。”
“爸,我想留在这里陪你。”我真的好想陪我爸。
尽管我知道我爸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可能是和我大娘一样的僵尸,但我也想陪着他。
我爸笑着道:“我不用你陪,我有你妈陪呢。听我的话,明天就回去,去大城市,啊?”
“爸,我好想你。”这话一说完,我对我爸的想念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化作眼泪,滚滚而下。
看到我哭了,我爸笑了,道:“怎么哭了?我不是在吗?”
是,我爸是在。
但他在,也是不在。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爸连忙安慰我:“瑶瑶,别哭了,别哭了。爸看你找到对象,还被神灵眷顾,爸很高兴,也放心了。别哭了,哦,别哭了。”
“嗯。”我揉着眼泪,侧头委屈的朝溶江看去。
我看溶江一眼,溶江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化作一道光钻到我的口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