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昏过去后,他们挖了我的坟,把我从坟里拽出来,扔到了后面的大山里。怕人看见,他们用一个大石头把我压着。有小孩不懂事,拿我的骨头去玩,我的尸骨就散落了,也没人发现山里有个孩子死了。”

说到这里,莫青岩的眼神更黯了。

他停了片刻,继续道:“我妈醒后看到我的坟被挖了,我也不见了,她很着急,大声喊着我八叔和八婶的名字,要去找他们。但是,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可能是太着急了吧,又晕了过去。再醒来,我妈就疯了,疯疯癫癫的到处跑。”

听完莫青岩的讲述,我心里又震惊又气愤,没想到莫老八夫妻二人竟然这样残忍无情,竟然这样对莫青岩。

但相比于震惊和气愤,我更多的还是自责和愧疚。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我,莫老五那些人也不会死,莫青岩也不会死。

我感觉莫老五那些人的死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我曾诅咒过他们。

御蒙也在我面前提过,说他那么对莫老五那些人,是在帮我。

我好自责,好愧疚,好难受:“对不起!”

“姐姐!”莫青岩一下抬起头,看着我认真的说道:“你不要说对不起,和你没关系,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我以前也觉得我是最无辜的那个,但是……”我想到那么多人因为我而死,我心里十分难受,“确实有人因我而丧命。我大娘、我妈、我爸,你爸他们,还有王家堂的王师父。”

“我在想,我可能真的是个祸害,我……”

“姐姐!”莫青岩不知何时起身,来到我身边,手放在我的胳膊上道:“你不要这样说,你不是祸害。一切都有因果,按因果来说的话,是我大娘拿了她不该拿的东西,才惹来这些祸事。”

“可是为什么她说我是祸害呢?”我一直想不明白。

如果我大娘还在世的话,我肯定会问问她,但是她已经不在了,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什么说我是祸害了。

“姐姐,八婶他们也说我是祸害,你说我是祸害吗?”莫青岩问我。

我忽然想起第二次梦到他,他问我他是不是祸害的事,想起自己醒来还气自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醒了,想起自己说过下次梦到他,一定回答他这个问题再醒。

我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我赶紧道:“你当然不是祸害。对,我们都不是祸害。”

“青岩,你不是祸害,你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弟弟。”我握着莫青岩的手说道。

莫青岩也道:“姐姐,你也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姐姐。姐姐,我们吃饭吧。”

“好。”

吃完饭,莫青岩送我出去。

我走出莫青岩的房子,回头看到莫青岩站在门口对我招手,我就醒了。

醒了后,我眼角有泪,我不知道那眼泪是被御蒙折磨流下的眼泪,还是做这个梦流下的眼泪。

不管是什么原因流下的眼泪,在我心里,这个梦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一个梦。

我没有睁开眼睛,仔细回想梦里的一切,好像自己还在梦中一样。

不对,我做的那不是梦,那就是真实发生的,在莫青岩所在的世界发生的。

莫青岩回到了属于他的世界,恐怕以后我再也梦不到他了。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想睁开眼睛。

直到外面的阳光刺进来,我才睁开眼睛。

外面阳光十分灿烂,但我的心情却十分阴郁。

“唉!”我长呼一口气,把衣服捡起来穿上。

下床时,我看到那信和信封都在地上,信上和信封上都被踩了脚印。

我也没能力跟御蒙计较什么,把信和信封捡起来拍了拍,将信装好,压在了床尾。

出去没有看到御蒙,我早已习惯了他的突然消失,连想他去哪里都懒得想,去厨房洗漱,烧水洗澡。

洗完澡,御蒙也没回来。

我就又把这些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出来,洗了洗。

洗好、晒好,我才去做饭。

早饭和午饭,我就一起吃了,吃完继续睡觉。

睡的正香,忽然听到外面“轰隆”一声,打了一个很大的雷,一下把我惊醒了。

我醒来,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天上闪了几道闪电,雷声轰隆不绝。

“糟了,衣服!”我赶紧爬起来去收衣服。

还好现在只是打雷闪电,还没有开始下雨,我快速把那些衣服收回来。

刚收回来没多久,外面就噼里啪啦下起雨了,下的很大。

我站在门口看雨,忽然感觉不对,扭头一看,看到御蒙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坐在后面的桌子上喝酒。

“九月打雷,必有祸事。”御蒙冷不丁冒出这一句。

听到这话,我心就咯噔一下,怕那祸事和我有关。

恰好这时外面吹来一阵风,那风携着雨,湿冷湿冷的,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搂了搂胳膊,转身进来,背对桌子,坐在桌子下边的凳子上,看外面的雨。

御蒙又道:“你那个哥,怕是活不了了。”

“你说什么?”我震惊的转头,看着御蒙,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御蒙这一天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去找莫青刚了吧。

我就感觉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莫青刚的。

感受到我质疑的目光,御蒙抬眼,看了我一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他还不值得我为他动手。”

“那你怎么知道我哥他活不了了?”我才不信御蒙的话呢。

御蒙听出我不信他,哼了一声,道:“我知道的事情多了,都和你说说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就不错了。”

他这话说的好像他把这件事告诉我,是多么大的恩赐一般。

可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他不要告诉我。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我感觉他是故意的。

昨晚刚被他折磨,我现在也没胆量和他说什么,就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来,继续看外面的雨。

心情很沉重很沉重。

过了一会儿,御蒙又道:“他不是急着去上班,是急着去送死。”

听到御蒙这话,我想起莫青刚多次说自己想早点回去上班,我还以为他是个看重工作,看重钱的人,没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