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解救
“好美的喜服!”她忍不住叹道,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光滑的丝绸。
茗香但笑不语。
洗漱好之后,谷雨便在茗香的帮助下穿上了喜服。幸得谷雨的身形和尹月如差不多,所以喜服穿得正合身,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换好喜服,接下来便是扎个新娘头,画个新娘妆。谷雨乖乖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茗香为她做发型。过了半个时辰,好看的头型出现在铜镜前。接着茗香放下梳子,又开始不得闲的往她脸上涂抹胭脂水粉。
不知过了多久,茗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谷雨,笑着说:“好了。”
谷雨一听,紧闭着的眼睛微微打开,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铜镜,却在这时让铜镜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这是自己吗?她瞪大双眼,为此感到不可置信。
铜镜里出现的是一个一身红衣,长的亭亭玉立的姑娘。鹅蛋般粉扑扑的脸蛋,一双柳眉搭配上一对大眼睛以及圆润的鼻子,特别是她那两片红唇更是惹人遐想。
上妆后,茗香又将原本放在桌上的头冠拿来,为谷雨戴上。
“谷雨,你真的是美极了。”茗香也不禁感慨。本就觉得谷雨是个美人,却没想到打扮起来竟有如此倾城之美。拥有出水芙蓉一般相貌的谷雨,当个小小丫鬟着实是可惜了。
听得茗香的赞扬,谷雨只觉羞愧。这十六年来她是第一次这么庄重的打扮,说实在并不适应。她双手搭在茗香的手背上,说:“茗香你莫要这么说,我……”
“叩叩……”门外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谷雨还未说完的话,接着是一道稚嫩的女声。“二皇妃,吉时快到了。”她提醒道。
“诶,来了。”茗香往外应道。说着,她为谷雨披上红色头巾,并把她搀扶出房间。
一切如常进行,为了事情天衣无缝,原本昏迷的尹月如也已在昨日深夜派人偷偷送回二皇子府。
宫内张罗打鼓,喜气洋洋,宫女太监们熙熙攘攘的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大婚选在正殿里举行。
随着锣鼓的敲响声,谷雨在茗香的搀扶下来到了正殿侧门。虽她十分紧张,但走起路来依旧很从容。头巾外面的世界尤其喧嚷,她站在左侧,正殿的后面,透过头巾只隐约看到了坐在上方的皇上、皇后以及太后。
他们的脸上个个都笑开了花儿,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而右侧站着的是二皇子司懿轩,只见他一身红衣,头发高高挽起且披了一条红带,胸前挂着一朵大大的红花。他沉着脸,好似有谁得罪了他一般,与整场婚宴形成对比。
“吉时已到!”太后身边的刘公公提高嗓子向众人喊道。很明显,他是今日这场婚事的主婚人。
原本嘈杂的大殿因刘公公的这句话迅速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看着他,等待他的后话。
“有请新郎新娘!”刘公公拖长尾音。
谷雨握紧双拳,缓缓走到大殿。身旁的茗香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放松。她在刘公公的身边停下,跟前是同样停下的司懿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拜堂程序进展得相当顺利,没人发现端倪。在刘公公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谷雨带着忐忑的心终于轻松了许多。
“等等。”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一听这两个字,谷雨的身子不由颤了一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她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叫住谷雨的人正是太后,她缓缓来到谷雨的身前,握住了谷雨的双手,亲切的说:“往后你便是哀家的皇孙媳了。”她喜上眉梢,甚是开心。
原来只是如此而已!谷雨揪着的心放下。
“咦?”太后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这手怎么会如此粗糙?”作为将军府小姐的尹月如,双手应该极为嫩滑才对的啊!她表示不解,抚摸着谷雨的手,一脸的疑惑。
这下谷雨可着急了,身为下人做惯了粗活双手肯定是粗糙的。什么都能骗得过人,可这双手明摆着是下人的手。她哑语,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身边的茗香也愣住,她不由用余光瞥向二皇子,希望二皇子能想个方法。
无奈司懿轩微皱着眉头,却也不吱声。
全场原本安静的氛围顿时轰动,每个人都在细声讨论。场内只有谷雨、茗香以及司懿轩三人是知道其真正原因,可那是无法说出口的欺君之罪。
“虽她是府上二小姐,却免不了做粗活。”说这话的人是太子妃尹月华。她不屑地瞥了一眼新娘子,朝太后说道。
“此话怎解?”太后不明所以,她放下新娘子的手,看向尹月华。
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尹月华一改刚才的态度,笑着说:“二妹并不是原配所生,且母亲早逝,再加上并不受宠,做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尹月华的这句话本是戏谑,想趁机数落一番,却不想在这时解救了她。谷雨长呼一口气,算是解脱了。
太后听得尹月华这么一说,又再次握住谷雨的手,疼惜地轻抚着说:“往后哀家会好好疼爱你,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尹月华没想到她的这番话不但没让人看不起二皇妃,反倒让人觉得二皇妃身世可怜,对其更生一层怜惜。最可恨的是,竟还得到了太后的垂怜。她拧紧手中的丝巾,一脸不畅快。
“嗯。”谷雨轻轻点头,对太后印象十分好。虽知道这些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她还是很感动。
在众人注意的目光之下,谷雨在茗香的陪同下走进大殿,并顺着侧门走回二皇子住所。
“二皇妃,我们先在这里歇息,等宴会结束后便和二皇子一同回府。”一回到住所,茗香开口道。为了避免引人耳目,她以二皇妃作称呼。
“嗯。”谷雨轻轻点头,却又不敢将披在头上的头巾摘下,只得一直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