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蓝总他，就是蓝弦好老师的哥哥，刚刚找了我。”柳河亚对墨泱说。
墨泱：“他想要签你？”
“对。”柳河亚说。
墨泱：“可他们公司是孵化网红的，你是演电影的，路子不同。”
“他说他们公司也有影视圈的门路，业务在扩张。而且，他只签三年。”柳河亚说，“他跟我聊了很多。”
墨泱听到这里，知道柳河亚有点动心。
人都要自己碰壁，才会汲取教训，劝是劝不住的。
墨泱只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如果是我，我会很谨慎，哪怕三年也要好好考虑。应该选择一个更专业的公司。”
“好，我知道了。”
“还有，蓝总是商人。他的话，能兑现十分之一，都算他很有良心了。”墨泱又说，“你再把他许诺的条件，砍掉十分之一的水分，自己评估下能否接受。”
柳河亚再次点头。
墨泱说到这里，就不再多讲了。他问她，该说的她都说了。
话应该点到为止。
回到剧组后，柳河亚也跟秦天说了这件事。
秦天挺反对的，跟他说网红机构不靠谱，可能会拖累柳河亚的发展。
“……你多跟朋友、学长学姐聊聊，还有你的老师。”秦天说，“别轻易做决定。”
柳河亚说知道了，后续没有再聊这件事。
而后几天，拍摄挺顺利的，墨泱和秦天都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有一天，拍摄一场沙滩戏的时候，墨泱在众多工作人员中，瞧见了陌生面孔给柳河亚递毛巾。
下工时候她问。
助理周周告诉墨泱：“新来的生活助理，男主演的。”
柳河亚大学没毕业，他经济上不宽裕，出去跑活动是导演借衣服给他；而他也没签约公司，自然没人替他安排。
墨泱知道后，在翌日早上开工前，和柳河亚闲聊几句：“你签约了？”
柳河亚有点不太自在：“是的。早点签，哪怕不适合了，也能早点结束。”
墨泱：“合同找律师看过吗？”
柳河亚：“有，我在网上找了个付费律师，替我审过了。没什么隐藏条款，不过条件上我不太占优势。”
墨泱：“没有哪一条路是完全正确的，选择了就好好做，别后悔。”
柳河亚点头。
秦天后面才听说。
他有点恼火：“这小孩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随便就被人忽悠。估计他走不长远。”
墨泱：“他也许有他的理由，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也不会跟外人说实话。”
“不影响我的电影就行。”秦天冷漠道。
他懒得再提。
墨泱欣赏演技好的人，她下意识维护柳河亚，不相信他如此没脑子。
她猜测柳河亚签约的原因，大概是两点。
首先，传统的经纪公司都有了自己要捧的人，新人进去难出头。
现在是流量为王的年代，柳河亚想要的，未必是做一个“扛票房”的电影明星。也许他只想先红起来。
大网红蓝弦好的赚钱能力和运营能力，实在不输任何一家传统经纪公司，甚至更强。
其次，蓝弦好只签他三年。
对于整个市场的经纪公司而言，这是很短的。一般经纪公司五年起步，或八年、十年甚至二十年。
相比较漫长的五年、十年，三年的试错成本比较低。
柳河亚还年轻，他可以在这三年里把能踩的坑都踩一遍，以后就有了自己的经验。
——如果墨泱没有叔叔撑腰，大学还没毕业，这样机会递到面前的时候，她也会签。
换位思考下，就能理解柳河亚的决定。
转眼间，墨泱在剧组已经拍了一个月的戏。
经纪人梁诗打电话给她，欢天喜地：“泱泱，搞定《深渊》的试镜了。有两个角色你可以试，一个是男主的妻子，另一个是反派的干女儿。”
墨泱也挺开心：“厉害了，花花。”
“一般般。”梁诗尽可能让自己理直气壮。
其实，这件事是别人帮忙的。
梁诗见不到《深渊》的制片人。托了无数的关系，自掏腰包拿出好几万请客，都打了水漂。
那天，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发呆，万念俱灰。
孙皓去世太早了，梁诗从一个小助理接手经纪人工作，不仅仅经验不足，人脉几乎为零。
她缺少历练机会。
墨泱说给她半年时间，眼瞧着就要到了。
梁诗不甘心回去做助理，她的目标一直都是金牌经纪人。
她在办公室哭，被工作室的经理华棠尧听到了，他敲门进来。
问了问原因，华棠尧告诉她：“你去找一下张召蕴。他是步总的朋友，人脉比较广，他会帮你。”
“这不好吧？”梁诗抹了眼泪，有点犹豫。
华棠尧：“将来若他有事求你，你极尽所能帮他就是了。再说了，这部戏是大老板看中的，张召蕴不是帮你，而是帮大老板。”
他口中的“大老板”，是墨泱。
“……他肯帮大老板吗？”梁诗有点拿不定主意。
大老板已经离婚了，她前夫的朋友，难道还愿意帮忙？
“他绝对愿意。”华棠尧说，“梁诗，传授你一个秘诀：大老板前夫的任何人脉，除了他公公那边的，你都可以用。他们都会愿意帮你。”
梁诗：“为什么？”
“不要问太多。还有，不准告诉大老板是我说的，否则下次我也不会帮你。”华棠尧道。
梁诗点头，很认真：“我知道了。谢谢华总。”
“我后半辈子就想在这里打工，你们好好干，别中途把工作室给干没了。我不是帮你，而是帮我自己，不用谢。”华棠尧说完，溜溜达达回自己办公室了。
梁诗当即擦了眼泪，去找张召蕴。
张召蕴在本市很有名，想要找到他挺容易的。
她第一次参观估值万亿的办公楼，心里特慌。
当别人介绍张召蕴，叫他副总的时候，梁诗有点吃惊。
没想到，张召蕴年纪轻轻，爬这么高的位置。
“……我帮你找找人。”张召蕴斯文儒雅，“很快就会有结果。”
梁诗连连道谢。
事情说完了，张召蕴送她出去，又叮嘱她：“以后有事，都可以来找我，咱们加个微信。”
梁诗很感激。
她隐晦问了句：“会不会给您添麻烦？毕竟您的身份……”
张召蕴愣了下，继而听懂了：“你以为这边我是二把手？不是的，我上头几十个领导，我什么都不算。
我们企业人事冗杂，我叫个‘副总裁’，也就是个称呼。这么说吧，如果是私企的话，我最多算个部门经理。不会添麻烦，我的职位不敏感，这点你放心。”
梁诗舒了口气。
很快，张召蕴就帮她搞定了《深渊》的试镜。
梁诗再去接洽制片人的时候，制片人客气得有点谄媚。
而后，张召蕴打电话给梁诗：“梁小姐，有件事我叮嘱你一声，你得记在心上。”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