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想跟墨泱借衣服和首饰。
“……最近的活动太多,我已经没钱置装了。”学姐说,“泱泱,你把你穿过的借给我,不需要新的。”
女明星真的有很多无奈。
出席活动时,礼服不能穿第二次,也不能穿仿制的——除非你完全不想要时尚圈的资源了。
可顶级资源,都在时尚圈。
人在圈子里讨生活,就需要遵循这个圈子的规则。
一套像样的成品礼服,动辄几万、十几万、几十万;再好点的高定礼服,价格更贵了。
高予鹿最近这一年势头不错。
去年的恋综,让她重新翻红了一把,继而接到了好几个大制作、有份量的女二号。
而后又有其他综艺邀约。
宣传期的时候,就需要衣服和首饰。
但她的收入并不理想。
她从南城回来时,身上没多少钱;最近一年多的收入,分给公司和经纪人后,落入她口袋的并不多。
她还想存点钱养孩子。
至于宣传期上节目需要的各种礼服裙,她只能把从前的拿出来穿。
有条裙子,她穿三回了,被一个时尚杂志的主编在朋友圈点名道姓骂了。
她的经纪人截图给她,让她当心点。
这个主编很有势力,要是继续这么下去,得罪了更多的人,往后时尚圈的资源沾不上边了。
高予鹿为难了很久。
她知道墨泱和陈醉都有很多礼服,可以借她们之前穿过的。
衣服可以多次借,只要同一个人不多次穿即可。
高予鹿先想到了陈醉,而且又想到了陈醉的品位——陈醉的衣服,平时穿穿可以,但混到时尚圈去,肯定要被骂“土”。
墨泱则不同。墨泱衣着有自己的眼光,衣服都很有格调。
高予鹿只想借她四套过季的礼服裙,先凑合一下。
下个季度,她打算放点血,给自己置办四套。
“好,学姐你来挑。”墨泱说。
她一柜子衣服和首饰,都是墨钧言买的。
和步景桓结婚两年多,没怎么添置,钱都花在了投资上。
如果学姐成了她小婶婶,这些衣服等于是她老公花钱的,墨泱可以和她分享。
只要学姐不嫌弃。
高予鹿很是感激。
学姐跟她穿一个尺码,身材体重和三围都差不多。
“……我去年这个时候事业才有起色,很多的片酬和通告费还没有发到手。”高予鹿道,“我经纪人建议我拿着合约去银行贷款。”
墨泱:“以前听人八卦过,很多明星在初期都有过这样贷款置装的经历。”
“可我不敢。”高予鹿叹气,“我没安全感。”
墨泱:“你可以用我的衣柜。这些礼服,出镜过一次就不能再用,的确浪费。你先挑。”
因还没成名,墨泱的礼服都没出镜过。
对于女明星,没出镜过的衣服就不算穿过。
墨泱偶然参加宴会或者节日,穿过一次的小礼服、长礼服都拿出来,给高予鹿选。
她在其中混了一半没穿过的。
高予鹿不知情,挑选了四套:两套短款礼服裙、两套长礼服。
除了衣服,她也需要首饰。
墨泱拿出自己的首饰盒子,和高予鹿一起搭配礼服,也选了四套。
“谢谢你泱泱,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高予鹿说。
墨泱:“都是我小叔买的,不是我自己赚钱买的。别谢我,我不好意思。”
高予鹿笑。
高予鹿走后,步景桓才回家。
听说此事,他沉默了片刻。
假如没钱,墨泱需要找朋友借衣服出镜,步景桓会很难受。
墨钧言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当时高予鹿拿着箱子回家,他看到了。
她整理衣柜的时候,笙笙跑进去玩,墨钧言去找孩子,也进了高予鹿的房间。
那条天水碧的长款礼服裙,胸前手工镶嵌了几百颗小钻石,是他陪女明星去看秀时候相中的,觉得特好看。
墨钧言瞧见了好东西,就想买给墨泱。
是他陪墨泱去定的。
那年春季新款,高定价格在25万美元。
看到这裙子,他愣了下:“这不是墨泱的衣服吗?”
高予鹿:“是啊,我问她借的。”
墨钧言:“为什么要借?这是几年前的款,过季了。”
“可它没出镜过,跟新的没什么不同。”高予鹿说。
墨钧言:“你需要礼服,我可以给你买。”
高予鹿听了,沉默片刻才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你生了孩子,已经付出到了顶峰,什么都不需要再追加。”
“我不是替你生的,我是替自己生的。”高予鹿抬眸看向他。
她眸子潋滟,眉梢微微挑起时,风情与锋利皆有,美得很有攻击性。
今天她穿了件黑色T恤,普普通通的衣服,不遮她姣好身材,雪肤墨发,美得浓烈。
墨钧言不喜欢太温和的美人,他喜欢高予鹿这种的,似一杯烈酒。
他心中微微**漾了下:“你哪天有空,我陪你去定制几套。”
高予鹿笑了笑:“不用了,真的。我自己买得起。”
“买得起你还借?”
“只是现在买不起。”高予鹿道,“以后会买得起。”
墨钧言:“固执什么?我在女人身上没少花钱,不在乎你几套衣服。”
“可我不是你的女人。”高予鹿道,“我只是笙笙的母亲。”
墨钧言冷冷看一眼她。
“随便你。”他抱起了高笙笙,“笙笙走了,去吃点心。”
高予鹿:“今天的零食超标了,什么点心都不可以吃。”
墨钧言:“管好你自己,我们父女反正跟你没关系。”
高予鹿:“……”
这话,怎么听都怨气十足。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衣服和首饰,忍俊不禁。
晚夕高笙笙睡下了,墨钧言开车出去兜风。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开始抽烟。
高予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特有主见;而他那时候真喜欢她,什么都顺着她。
他提出带她买衣服首饰,都被她拒绝了。
她开玩笑说:“我就要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哪怕分开了,你一辈子都得记住我。”
他也笑:“野心这么大?可惜男人没良心的。你越是什么都不要,越是不值钱,男人就真记不住。”
“我要赌一把。”她笑着说。
那些话,似玩笑,也似认真。
她不肯要,礼服和钻石一样都没买过。
他只送了她一辆车,那辆车不如一条好点的钻石项链值钱。后来她贱卖了,拿到手的钱更少。
墨钧言的确是记着她。
他的感情很淡薄,他至今也没爱高予鹿死去活来的。
只是在心里的角落,始终惦记着有这么个人:打他一巴掌,又被他踢了一脚的女人。
看到她去借墨泱穿过的衣服,墨钧言的心一瞬间酸涩难当。
他此刻,只一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