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过完,惠灵顿正式入秋了。
没了雨季的闷热潮湿,秋季干爽,气候宜人,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了。
墨泱的戏,计划在四月下旬或者五月初杀青。
但有个很好的消息,就是主角团里另一名男演员,要回趟好莱坞处理他的离婚官司。
这件事闹得挺凶,饶是他不算顶级明星,也天天上新闻。
墨泱和他没几个对手戏,万幸提早拍完了。
主角团里一人已经杀青、一人有事离开,墨泱的待遇顿时提高,她的戏变得紧凑。
故而,令她非常意外的是,她所有的戏份,在四月八号拍完了,她也提前杀青了。
墨泱打电话给步景桓,又打给孙皓和陈醉,还打给自己小叔叔。
她的愉悦,简直要爆棚。
“……小叔,带笙笙来新西兰玩,这边的天气很好。再晚一个月,估计要下雪了。”墨泱说。
墨钧言:“我问下鹿鹿的行程,她最近工作挺忙的。”
又说,“你这个戏拍得挺轻松吗?”
“是啊。”
“3.2亿美元,就这样哄你玩几个月,步景桓真他妈傻逼。”墨钧言说。
墨泱:“等我以后成了国际巨星,请你不要在外面拿我炫耀。”
“老子又不是没睡过国际巨星,炫耀什么?”墨钧言嗤之以鼻。
装逼,你叔叔永远都是爸爸级的。
墨泱败下阵,暗暗在心里骂了墨钧言几句。
她和助理们收拾收拾,又跟剧组聚餐,准备回家了。
聚餐那晚,摄影师喝了很多。
他往墨泱跟前一站,很是绝望说:“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是吗?”
墨泱被他吓一跳。
除了这个变故,倒也没其他的了。
助理花花从市区叫了车,过来接他们去机场。
这天正好是周六,剧组休息,很多演员要去市区泡吧、放松,陆陆续续有车子从市区过来。
墨泱和两个助理的行李太多。
她们带来的行李原本就不少,又在这里生活了五个多月,添置了凡几。
墨泱已经尽可能扔了好多,还是装满了三个大箱子;两个助理,也是一人两个大箱子。
来接她们的车,装得下行李就装不下人,所以墨泱打算蹭剧组其他人的车往市区去。
等了一会儿,只那个澳洲摄影师的车过来。
“我和行李一起,你们去蹭他的。”墨泱对赵蓝和花花说。
赵蓝道好,去跟摄影师沟通。
摄影师往这边看了眼,然后点点头。
花花对墨泱说:“他那双眼睛真漂亮。”
湖蓝色的眼,充满了淡淡哀伤,平时话又不多,花花觉得他很迷人。
墨泱:“我只能欣赏黑眼睛、黑头发的男人。”
花花:“你好残忍。”
墨泱:“……”
摄影师的车在前面,墨泱等司机装行李,他们的车稍后。
路上,司机和她闲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几句,相谈甚欢。
走了约莫十公里,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路,而这附近有个树林时,突然有两辆车从树林旁边的小路上开过来,跟在墨泱的车后。
又走了一段路,墨泱对司机说:“有人跟踪我们。”
司机看了眼,骂了句脏话:“治安越来越差。”
然后,司机把油门狠狠踩下。
路不好走,坑洼不平的,司机跑得太快,墨泱的心肺都快要被颠簸倒出来。
“受不了忍着点,被逼停就麻烦了,我没有枪。”司机说。
墨泱:“好,快点开。”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时,有个机车队朝这边过来,司机和领队的摩托车速度都太快了,赶紧避让。
闪避不及,司机的车子朝路旁边的树狠狠撞了上去。
墨泱脑子里嗡嗡的,有了好几秒的失神。等她清醒时,发现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
对面车队有十几辆摩托车,见状都停下来;领队的车被撞翻,倒在路边的泥地里,反而没怎么摔伤。
看到这边车头撞得变形,摩托车队的人急忙过来看情况,想要把司机和乘客都从车子里弄出来。
墨泱脑子一个劲发晕。
她从撞碎的后视镜看了眼,跟着他们的车子已经不见了。
摩托车队救了墨泱。
墨泱哪哪都疼,尤其是脑袋,似碎裂了般,一动就发晕。
她被人抱着拖出副驾驶座,瘫软在地,额头有血往下滑,滴到了她睫毛上。
睫毛很快被血糊住了,千斤重似的,她用力眨了眨。
墨泱努力保持清醒,但天旋地转,她失去了方向感,很快就没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医院,身边的医护用英文说着什么。
她微微侧头。
这个动作,让她眼前一阵阵泛金花。定了好几秒,她看到一个男人,湖蓝色的眼睛正静静看她。
看到她醒了,他很高兴,那双在片场总有点忧郁的眸子里,添了几分喜悦:“你醒了?”
然后喊医生。
医生很快围过来。
墨泱还是晕。
等她彻底清醒,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
她的两个助理都在身边,摄影师走了。
“太太,你别担心,步总在三个小时前已经搭乘了飞机,他明早到。”赵蓝安慰墨泱。
墨泱:“我是脑震**吗?”
“是的。”赵蓝说,“你现在感觉怎样?”
“晕。”
赵蓝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吵得她嗡嗡的。
墨泱伸手,拉住了赵蓝的手:“你、去跟司机那边、警局……”
“我知道,已经报案了,我会跟进度。”赵蓝说,“司机伤得比你重,他还在昏迷中,他的家属也来了。步总在电话里说,他承担司机的治疗费用。”
墨泱点点头。
司机可能是跑黑车的,未必有当地的医保。若没有医保,这边的医疗费是非常可怕的。
墨泱觉得,当时追车的人,肯定不是冲司机,而是冲墨泱。
司机受了墨泱的牵连,这才出了车祸。
墨泱不能动,静躺着。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有了饿感,勉强能吃点东西。
步景桓到的时候,墨泱阖眼打盹。
“……墨泱?”他轻轻抚摸她的头,手很温柔,声音更温柔。
墨泱睁开眼:“你来了?”
“难受吗?”他问。
墨泱:“嗯。”
“放心,我在这里。”步景桓道,“对不起墨泱,我没保护好你。”
墨泱拉住他的手。
这话不恰当。
旁人有心的算计,怎么能是他的错?再说了,防不胜防,他又远在国内,有什么办法?
“好好,我不说了,你别激动。”步景桓道。
墨泱前三天不能动,要绝对卧床,步景桓伺候她的吃喝拉撒。
后来好了点。
司机昏迷了两天才醒。醒来后没六个小时,又突发脑出血,再次进了手术室。
“步总,除了医疗费再多给他一点钱,他是替我受罪了。”墨泱道。
“我会。”步景桓说。
墨泱在这医院住了八天。
她出院离开的时候,司机也转入了普通病房,他还需要再休养一周。
墨泱出院当天,正好是她生日。
她又大了一岁,又熬过了一劫。
步景桓带她回家,还低声告诉她:“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墨泱。”
“是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