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杜桑一边洗澡一边想。
在电梯里她就察觉了, 回家后更确定不是错觉。
她将喷淋头关上,心想也?许是盛昭和郑肃云的合作不太融洽。
说起郑肃云,杜桑一边擦着身体上的水渍一边点?开手机屏幕, 上面空空如也?,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
没?有再追问?她为?什么会在宁瑞公司, 可见他转入宁瑞之后, 工作确实忙了不少。
杜桑埋着头在浴室护了肤, 没?有找到常用的身体油。
上次使?用的时候,恰好盛昭不在家,就被她丢在了梳妆台上。
划开镜面上的雾气,光线被眼睫上的水汽晕染, 杜桑抿了下嘴唇,转而?将浴室门拉开一条小缝。
“三?少爷。”
“我好像忘记了个必需品,你能帮我把梳妆台上的身体油,给?我拿过来吗?”
说完后她站在镜子前,将胸前的浴巾小心翼翼地拉紧。
敲门声传来, 暗灰色的阴影抬起了手臂。
她将浴室门拉开, 雾气成风一般穿过她的身体朝前方散去,洒在盛昭脸颊上。
“谢谢。”杜桑接过身体油, 也?不知道是她手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油忽然掉在地上,她连忙蹲下去捡。
盛昭原本就比她高了不少,此刻她蹲下去,浴巾被绷紧的力道往下拽了几分,露出若隐若现的沟壑与白嫩。
盛昭一直知道她的身材好。
在家宽松T恤, 在外简单T恤,就连第一次来他家勾/引, 也?充其量穿的是件性感宽领T恤。可就算是如此,也?遮不住前面的丰满感。
盛昭也?跟着蹲了下去,大手覆盖在她捡东西的手背上,微凉的温度与软嫩触碰,将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怎么不在外面涂?”盛昭问?。
杜桑:“……外面温度低。”
“里面温度高,黏腻。”盛昭说,“不舒服。”
杜桑抿唇看着他时,手中的身体油被顺走?。
“这个东西怎么用?”他单手把玩着,转动瓶子前后观察了一番。
他确定要在这个地方,以这样的姿势来讨论这个话题吗?
“你不用身体乳和身体油吗?”杜桑意识到前方的浴巾正在下滑,抬手遮了遮。
盛昭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男的没?这么麻烦。”
也?没?她的皮肤嫩,以及白软。
盛昭打开身体油的盖子,倒出一点?儿在手中。
花香肆意,带着甜腻的味道,不浓郁也?不清淡——终于找到她身上气味的来源。
“涂在哪里?”他抬起眉眼。
“啊?”杜桑愣了一下,以为?他在说自?己的身体,“哪里都能涂啊,和身体乳一样,四肢,胸前,腹部和背脊。”
“背脊?”
“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油腻?其实还好哦,它后续混合身体乳就会特别滋润。我肌肤比较干,尤其是冬天,我离不开它。”
盛昭还停留在上个问?题:“你自?己能涂到背脊?”
杜桑的柔韧度很好,当然能,但?盛昭就不一定了。
“大致上覆盖也?可以。”她说,“利用辅助工具或者?让别人帮忙……”
她的这个“别人”主要指的是朋友或者?助理,谁知话音刚落,盛昭的手忽然覆盖在她的锁骨上。
杜桑猛地瞪大眼,感受到身体油顺着交叠之处滑了下去,没?入包裹的浴巾上,被无声的吸收。
沟壑被滑润的油填满,被他轻描淡写抹开,粘在她裸/露肌肤的表面。
骨骼分明的锁骨,纤长?白皙的脖颈,旧疤残留的紧实背脊,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地蠕动。
最后手掌回归到最初的地方,将她遮挡浴巾的手拿开。
掌心下触感极软,他就停留在山包上,仿佛看不见杜桑轻咬着下唇,脸颊被热气熏红了一片。
“你腿不麻?”盛昭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问?。
杜桑:“麻了。”
她这样说着,蹲在原地的身体却不动如山。
这令他想起来一个场景。
“腿麻了能蹲得?这么稳?”
“能啊,”杜桑有点?小骄傲,“我从小训练长?大的。”
“这样?”他歪了下脑袋,呵了一声,“那当初坐在我腿上时,就是故意没?坐稳的?”
杜桑:“…………”
事情隔了这么久,您还翻旧账,是不是有点?过于不礼貌了。
盛昭轻笑出声。
掌心的身体油已经完全被吸收,淡淡的馨香散出,他前倾身体,也?没?管她是真麻还是假麻,胳膊穿过她的腋下和腿窝,将她打横抱起。
杜桑顺势搂在他的后脖,抿了下殷红的唇。
将人放上床后,他慢吞吞拿着身体油回来,站在她床边,重新向掌心里倒了新的油。
杜桑的瞳孔一点?点?放大,立刻明白他要干什么,连忙拽紧了手里的浴巾:“我可以自?己来!”
他将身体油在掌心里混合:“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怪癖,强迫症,知道你照顾不到背脊,我浑身难受。”
杜桑:“……”
你怪癖范围也?太广了吧!
盛昭用余光瞥了一眼书房的方向:“你朋友的剧本,我还没?来得?及翻开。”
杜桑:“…………”
这是威胁!
真·赤果果的威胁!
她面红耳赤地咬着牙,胸前的力道松了下来。
浴巾被丢在了地上,清凉的室内空气无孔不入,在肌肤上掀起片刻战栗。
杜桑将脸颊陷入松软的枕头里,干脆不见人。但?视线的黑暗,便将身体的感受衬托得?更加明显。
对称的。
两边的大小差不多,连颜色也?几乎一样。
所以是盛昭喜欢的风格。
如果没?有疤痕,就更喜欢了。
-
杜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他似乎终于确认没?落下每一个角落,心满意足去了浴室。
她连忙穿好了睡衣,坐在**抚摸着滚烫的脸颊。
体感很炸裂,即使?是合法夫妻,这样的感觉也?很炸裂。
她第一次和异性亲密接触就以这么大胆的方式,仿佛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起飞。
杜桑躺在**,也?没?心情看剧本了,将脑袋蒙得?死死。
盛昭回来的时候,指尖仍旧残留着身体油的香气,熟门熟路地从她身后绕过来,掌心搭在小腹上。
他知道她没?睡,但?她似乎不准备搭理他的样子。
“在我入组前,我会将剧本的意见反馈回给?你。”盛昭的声音压在她的耳旁,低沉而?悦耳。
杜桑缓慢地“嗯”了声。
“什么时候开始录制综艺?”
“时间还没?定。”
“到时候告诉我一声。”
“……好。”
他不说话,她便又将眼睛闭上。
半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有个私人医生,专为?我治疗外伤,明天我让杨伟将地址发给?你。”
杜桑愣了愣,意思到他这句话的意思后,原本别扭的心脏,在这一刻变得?柔顺。
刚才被摸干净的不适感为?此淡了,她单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很轻地勾勒了两下。盛昭合上眼,将额头叠在她的后肩。彼此之间的馨香重合在一起,相互缠绕,将界限弄得?模糊了。
第二天盛昭去了公司,杨助给?杜桑发来一家私人医院的联系方式。
她打电话过去发现盛昭推荐的那位医生最近工作饱和,便预约了下个月。
坐在家里的书房想了想,杜桑决定去另一个地方。
她先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最近要录制综艺了,问?他最近的身体和工作情况。
“就那样,和以前一样。”杜成兵的语气永远那样严肃端正,一丝不苟,“不用担心我。”
“盛家没?有人欺负你吧?”
“你的脑子能不能多想一点?正常的东西。”
“……哦。”
“放心,有你陈姨和三?少爷在,我一切顺利。”
“哦。”
从爸爸的口?中听见三?少爷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隐隐怪异的,羞耻感。
杜桑连忙岔开话题:“你之前那个徒弟,好像叫土豆还是番茄的,我记得?在外面开了一家甜品培训,很出名?是不是?”
杜成兵沉默了片刻:“人家叫茄子。”
“……”杜桑忍住不笑,说,“我想去她那里学点?新品。”
杜成兵:“你不是要录制节目了?”
杜桑:“对啊。”
杜成兵:“你新品给?谁吃?”
“……”杜桑张了张嘴,差点?被他这句话咬到舌头,捋了好一会儿才装模作样地回,“做给?节目组的人吃,不可以吗?我自?己吃,不可以吗?”
杜成兵怀疑了半晌,挂电话后将联系方式和地址丢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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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桑提前给?盛昭留了消息,在外面吃了晚饭,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手中提着青瓜口?味的小蛋糕,是她今天钻研的成果。
茄子老师夸她是目前最有天赋的学生,但?杜桑还是觉得?不够完美。
她推开别墅的门,室内昏暗没?有一点?儿光,清冷安静得?仿佛没?有主人,若不是楼上卧室亮着,她会以为?盛昭还没?回家。
他明天要进组了。
手中的蛋糕是她赠送的礼物。
杜桑提着东西上楼,盛昭依旧靠坐在**,低眉阅读着手中的剧本。安静清冷,遗世独立,又带着几分生人勿进的悠远。
她坐过去,弯着柔软的眉眼,将蛋糕在他凑到他面前:“三?少爷~明天的早饭。”
香味席卷空气,如波浪一般朝盛昭涌去。
他几乎在瞬间就辨认出,昨晚身体油的留香被另外一种味道掩盖。
不是蛋糕的味道,是那款莫名?深刻的——
橘子汽水、果香热茶,清新干净。
盛昭将剧本丢在腿上。
眼睫下压,看着她手中的青提。
暖黄的小夜灯为?他的眼鼻洒上阴影,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是青梅竹马的口?味?”他将指尖摩擦在纸页上,时隔多年,终于忍不住开口?,“还是他吃剩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