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被于堂哄得一愣一愣的,还真觉得可能是自己做梦了,傻乎乎地下了山。
一直到开车回去以后,一直都没弄明白这件事。
当然,他们以后也没有机会弄明白了。
而于堂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诚恳地给杨木匠道歉,于堂本以为,这种害了人家全家的事儿,怎么也得挨顿打。他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心理准备了,谁知这杨木匠竟是愣愣地呆了好半晌。
于堂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谁知杨木匠最后竟说了一句。
“没关系。”
于堂惊讶得嘴都合不拢,都说老实人憨厚,可这也太憨厚了……
于堂只觉得良心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似的,让他坐卧难安。
这下子,倒是轮到于堂发愣了。然而杨木匠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回到了笔记本里。
这一天别说是吃饭了,包括夜晚睡觉,于堂被良心上的不安折磨得辗转反侧,一直不能入眠。
就在他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这小区老旧不堪,本来也没有什么安保,也就是一个老头儿守门。
张律师替于堂装修房子以后,为了他的安全,特意在他的屋子周围加装了摄像头,小区的几个门也聘请了专业的安保。
按理说,专业出身的安保应该服务挺好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被打扰了睡眠,于堂睡意全无,所幸打开窗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夜已经很深了,灯光下,一个男人正在与保安推搡着,准确的说,是男人一个人单方面叫骂。
安保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前,任由男人辱骂推搡。
但就是不准他往里面走。
于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在想,这是哪家的倒霉亲戚,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然而就在这时,那倒霉亲戚竟然伸出了手指,激动得颤颤巍巍地指着于堂大声地叫喊到。
“于堂大师!您让我进去,我有事儿找您!”
于堂愣住了,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自己啊?再说了,自己确实是不认识他啊!
安保们这下子可忍不住了,这大半夜的大喊大叫,影响小区住户不说,还容易给于堂招来麻烦。毕竟他可是叫着名字喊于堂的。
说到底,于堂才是他们的老板,而他因为名声在外,每天都有不少人来找他。
那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张律师已经交代过不能让这些人打扰于堂,自然也不能放进小区。
只见他们一拥而上,直接将那男人给扑到了地上。
一张毛巾堵住了男人的嘴,直接拉进了保安室。
下一秒,于堂新换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了保安队长的声音。
“于先生,很抱歉打扰您,这位先生扰乱社会治安,您看是让他离开还是扭送公安局呢?”
“放他走吧……”
于堂话音未落,只听对面吱拉一声,像是被抢了话筒,电话里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于大师,救命啊,我们村闹鬼死人了!您要是不出手,我们村的人都活不了啊!”
“你干什么呢!”
安保抢过手机,满是怒意的声音传进了手机里。
于堂本不愿管闲事,但闹鬼出了人命,这就不是闲事了……
就算是自己父亲在,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连忙对着手机说到。
“等等,放他上来。”
“好的,于先生。”
安保队长十分有素养,完全不询问于堂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是直接照着于堂的要求去做。
于堂对这点还是很认可的,起码能做到对雇主完全地服从。
男人一路快速地奔跑着,到了于堂的门前。急促的敲门声彰显了他着急的心情。
于堂一时间还无法分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着急。或者说,他自己都还不确定这男人说的是实话,所以也就没有直接询问,而是打开门冷眼看着男人。
毕竟为了骗他出手,这些人编出个什么故事来,也不是不可能。
没想到男人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拉着于堂的裤子就不松手,一直磕头,脑门儿在地上嘣嘣直响,吓得于堂一个激灵。
于堂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先起来!”
“于大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村里的人都是无辜的,请你救救他们!”
地上已经有了血迹,看来男人真把脑袋给磕破了。
就这阵仗,连于堂都不敢相信对方是骗自己的了,他连忙强行搀扶对方起来。
“你先别急,有事儿慢慢说。”
“于大师,这事儿都怪我,我老家在广阳的好彩村,村子里有个祠堂,这么多年一直都没人敢动,直到前些日子,我想修房子,祠堂挡了屋子的采光,我便半夜挖了祠堂的墙角,造成了祠堂年久失修倒塌的假象。可没想到,我家的牲口一夜之间全死了,我儿子也突然从楼上跳了下去……”
男人说着说着,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于堂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男人。
照理说,祠堂这种地方一般是祭奠先祖的地方。
就算是这男人对先祖不敬,也不会真有这么小气的祖先对孩子下手吧?
于堂的疑惑直接写在了脸上,忍不住询问到。
“你平时就是个不肖子孙?”
“于大师,我跟您说实话,这要是我陶邱先祖的祠堂,那倒是不可能出这么大事儿,主要是,那祠堂……是村里陈姓的,这才惹下了这么大祸患!”
男人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低着头,瑟缩着说完这句话,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于堂。
于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怪了。
这可比杀人杀人诛心狠多了,砸人家祠堂,这就相当于在人家祖坟上拉屎啊。
但凡陈家还有个鬼魂在这世间飘**,都不会放过他了!于堂一时间倒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帮他了,照这个情况来看,不让陈家的先人出这口气,以后总有一天还是会出事的。
关键就是,他自己得赔罪!
于堂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陶邱立刻就发觉了他的意图,陶邱立刻就抱紧了于堂的大腿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