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看坛子碎了,急得是哇哇大哭。
于堂眉头紧皱,倒不是因为亏了这一坛子酒,而是因为这坛子里,竟然没有尸体!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坛子,看来是他估计失误了。
他想着章平的眼睛是看这坛子酒的时间比较长,便以为章云的尸骨在这坛子里。
这倒是自己想错了。
于堂看着在地上大哭的女孩,心里有些愧疚,正要扶她起来,却见女孩身上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
女孩一听闹钟响,突然停止了哭泣,脸色十分不好,连忙爬了起来,她立刻拉起于堂就往外跑。
“我们关门了!赶紧走!”
“这才几点钟?”
于堂一句话还没说完,女孩却恼怒了起来,她疯了一般怒骂推搡着于堂,誓要把于堂推出去一般。
“你快走!”
于堂被女孩推搡着,不明所以地就要往外走,于堂事儿还没办完,一时不愿意离开。就在这时,门哐哐两声被风吹得吱呀乱响。
女孩听到声音脸色惨白。
“你赶紧走,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看了一眼大门,嘴唇颤抖着,随即一把推开于堂,自己往外跑了出去。但是她跑归跑,却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于堂无语至极,得亏她跑得快,没把门上锁了,不然自己怎么出去。
她走了,于堂想去看看这些酒坛子里到底有没有尸体。于是他转身就往酒坊里面走。就在他想要用凳子爬到酒坛顶上,打开酒坛时,开门声突然响起。
“你个老东西,我今天一定要好好跟你喝一壶!”
“谁怕谁啊,我让你今天横着走出去!”
听声音像是两个老人在交谈,嬉闹着想要灌醉对方。恐怕这是人家的老客户开了,为了避免让人误会自己偷东西,于堂连忙往外走去,准备出门。
刚一走到酒坊的面门房里,于堂就看到了那两个老酒鬼。
昏暗的白炽灯下,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一看就是五六十岁的烂酒坛子,正自顾自地拿了一小坛子酒放在桌上,两人喝得正开心。
桌子上还有一盘儿花生米,偏偏就没有筷子。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用手捏起花生米喝得正起劲,因为灯光昏暗,于堂没看清两人的脸色。
两人一看到于堂过来,连忙招呼他坐下。
“嘿,小伙子,别走啊,来陪我们这两个老头儿喝点儿酒!”
“不用了。”
于堂随手就拒绝了,正准备出门,结果却被大爷给一把拉了过去。他直接将于堂按在了椅子上,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个酒杯,直接往里面倒了大半杯白酒。
“来,小伙子,喝一个!”
“大爷,我不怎么会喝酒,而且我还有事儿……”
于堂看着面前的白酒,心里有些忌惮,这一杯下去,脑袋都得发晕。于堂这句话一出口,老大爷就不高兴了,他猛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
语气十分不悦,嘴巴有些大舌头了,可见喝了不少。
“怎么?看不起我老头儿?”
“不是……大爷,这杯我敬您了!”
于堂知道跟酒蒙子说不清楚,干脆敷衍了早点走算了。于堂这一杯闭着眼睛下了肚,两个大爷这才哈哈大笑。
“小伙子有魄力,我喜欢!来,再来!”
“别别别……”
老大爷倒酒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于堂拦都拦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就这么一来二去,于堂真是有些眼晕了。
老大爷高兴得厉害。
“你个小伙子实诚,我喜欢,你结婚了没?我还有个闺女没嫁人,跟你年岁差不多,干脆你俩结吧!”
“我看行!你闺女跟这小伙子挺配!”
两个老头儿哈哈大笑,就这么拍板决定了。于堂脑子里一片浆糊,一听给他娶媳妇,傻呵呵地点着头,笑嘻嘻地答应。
“好!”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两个老人笑得于堂脑袋嗡嗡的,直感觉天旋地转。今晚结婚?这么赶?于堂伸手拿花生米的手指也有些颤抖了。
一粒花生米就这么从他的手上掉到了地上,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直接爬到了地上去捡花生米,就在这时,他亲眼看到那颗花生米滚到了对面老大爷的脚下……
没错,就是脚下!
从脚面上还能看到他脚下的花生米,他的脚不仅没踩到实处,而且还是虚影!于堂被吓得身体里的酒全变成汗水冒了出来。
脑子里瞬间清醒了!
这哪里是什么酒鬼,而是“酒鬼”!
难怪那个女孩会这般惊慌失措地离开,看来他们每天都会来喝酒。有的人活着就爱喝酒,死了也割舍不下,执念留在人间,这才夜晚在此饮酒。
于堂脑袋里的弦绷紧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坐到了板凳上。
大着舌头,决定装醉。
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歪七扭八地往外走去。
“我……得回去了,我还忙……着呢!”
“不能走啊小伙子,你还得跟我女儿结婚呢!”
老头儿一下子就跟了上来,声音阴森而沙哑,直叫人只觉得牙渗。他一把抓住了于堂的后领子,于堂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所以说,这两个“人”都不是人!
于堂现在是后脑勺抽疼,哪里还敢提什么结婚的事,他可不敢天真的认为这老头儿的女儿是活人。毕竟他也操办不了活人的婚事啊!
于堂心脏噗噗直跳,猛地往前一用力,将自己的衣领从老头儿的手上抽离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我还有事儿!”
“急什么,先结婚,有事儿以后再办……哈哈……”
于堂刚出大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左一右被两个老头儿给架了起来。
于堂大惊失色,这是要直接把自己给绑架了?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再装下去了,他连忙想抬手掏出金鳞甲。
没想到身体突然动弹不得了!
老头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哼哼似的,唱起了“嫁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