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尘就愣愣的望着两人。

男人愤怒地低吼、女人凄凉的哭泣让这偌大的办公室环境一时间有几分的沉闷。

一切就如一张无形的网,秋若远地脸此时狰狞扭曲,映尘只觉呼吸一滞,待在他身边十八年,她从未讲过他如此在乎一个人。

冉木妍——

她父亲是真的爱了,爱的无可自拔,爱的也痛彻心扉。

“冉木妍,你给我一个理由!”

咬着唇,木妍闭上眼睛,“我,我有了别人的孩子了。”

俊逸的脸庞上卸下那冰寒的面具,映尘脸色发白,悄然转了身。

木妍就坐在地上,秋若远闭着眼睛。

“你,这又是怎么了?”他声音那样沧桑,让人无法理解的那种痛楚就在心底弥漫着。

他最怕她说的就是这个。

她低着头,不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闭上眼睛,也没再问。

她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泪,落下,她吸吸鼻子,那种痛楚,让她无法想象。

她努力了那么久还是,无法与他长相厮守吧。

努力到最后的借过,还是分离。

她不想与他分离,只是,她不得已。

她不想让他有事,不想让孩子有事,虽没确定,她是不是有了他的孩子,那孩子存在的预感那样的强烈。

她想,孩子是存在的吧。

“远,我……对不起……”

他不说话,就僵着身子靠在落地窗前,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灰冷。

时间就在他们的沉默中彼此的蔓延。

木妍不知道在地上做了多久,就咬着唇,站起身,默默走出他的办公室。

秋若远转过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小妍——

他叹息,扬起唇角,那笑容不禁有几分的自嘲。

木妍走出写字楼,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脚边。

“冉小姐,请上车。”

她看了他们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上车。

她安静的坐在车子的后座,视线缓缓落在窗外的风景上,她几乎是不用思考的就拿出手机拨通了方凝的电话。

总是三声,她便接起。

“我跟他说了。”

优雅的笑声传来,她闭上眼睛,让自己坚强,不过是离开他而已,或许,他有更好的人生。

他的声誉,他的生命,让她做什么都好。

“他要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木妍轻声说。

“他们会送你去一个地方,至于你想不想要跟秋若远离婚,你自己看着办吧。”

电话挂断,她闭上眼睛。

一切,就这样发展下去吧,早结束,早开始新的生活。

远,我是那样的爱你,我希望你明白——

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木妍下车的时候,一个男人递给了他一把东西,白色的粉末让人心里发寒。

“吃了会睡过去。”那男人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低声道。

她垂下眸,无言接过,一张房卡。

她就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她甚至无法思考。

不多会儿,门铃响了,她站起身。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冷焰焦急的脸孔,冷焰一愣,挑起眉梢,“怎么,是你?”

她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

“映尘呢?”

她倏地抬起头,她……咽下心中的疑问,她闭上眼睛。

“我忽然,很想见你。”她道,声音微微的颤抖。

冷焰走进客厅,看着她,她一向淡雅的小脸,此时有几分的苍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木妍摇摇头,“其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就是想祝福你而已,找到自己的真爱,不介意跟我喝一杯吧?”

木妍走到吧台,倒了一杯酒给他。

“我开车来的。”他没接,她的手就僵在空中。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吗?”

“我们,可能要离婚了!”她吸了口气,心伤的闭上眼睛。

“我心情不好,陪我喝一杯

吧。”她道,朝他举杯,“我实在不知道要找谁好了。”

她认识的人并不多。

冷焰叹息一声,接过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木妍,我有事情,我要找映尘,酒,我喝了。”

“你什么时候喝酒也这么敷衍了?”

冷焰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今天的冉木妍有些奇怪。

木妍站起身,冷焰倏地眯起眼睛,还不及说出话,就倒在地上,木妍僵着身子,泪纷纷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冷焰,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冉木妍,你——”

“对不起,对不起……”她扶着他的身子,将她放倒在**。

远,对不起——

映尘,对不起——

对不起,她知道,她一旦这么做了,他们,他们就真的毁了,她不仅毁了他们,还毁了映尘跟冷焰!

她没得选,方凝就像是一个变/态,她怕她,怕她伤害了他,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衣服落在地上,她木讷的走到**,将他的西裤扔在地上,皮带……

在她眼中看来,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她的衣服纷纷落了地,她就躺在**,抬手狠狠的捏起皮肉,直到肌肤泛疼,泛起紫色的痕迹。

从颈项,到胸口,每一下,她都痛的落泪,背过身去,她轻轻抽泣,等着冷焰醒来。

秋若远坐在大厅中,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就鬼使神差的跟着她来了。

起初是怕他的精神状态,让她有意外,时间已经太久了,他的心煎熬着。

他是看着她进去的,冷焰又进去的。

一切,不想便知。

他深吸了口气,坐在沙发上,抽起了烟。

最后,他没了勇气在等,去前台问了房间的号码,他是带着怒气就上了电梯。

打开门的瞬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乱的衣物,还有那**的她,他的老婆,在对那男人说重新开始。

冷焰也愣住,抓着衣服就进了浴室。

“冉木妍,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秋若远低吼,丝毫不顾她的难堪,将让她赤.裸暴露在他的面前。

从来,他不曾体会过那心痛的滋味是什么。

自抱着映尘回来的那天,他就开始封闭自己,别人对他的评价便是冷,没有情绪的如一尊僵尸。

那年,海城大雪,那绕了他十几年的心魔,让他等不到温睿送女人来,误闯了套房,他强.暴了她。

如花似玉的年纪,他毁了一个女孩。

四年的时间,她就踏入他毫无波澜的心海,那样毫无防备,让他沉沦,无法自拔。

他想要她,却怕他回忆起那难堪的往事。

就当他愿意放她离开她时,她告诉他,要与他一同生活,那幸福来的也毫无预警。

他一次次的纵容她,她却一次次伤他。

如今她躺在他女婿的**。

冉木妍?你什么样的女人?

你可知,你如此,我的心有多么的痛!

爱你至极,你伤我至深!

他的心疼极了,那仅有的理智也烟消云散了,他几乎是粗鲁的就抱起她,扛着她就离开。

捉奸在床!

他闭上眼睛,发了疯的将她扔在车子的后座,木妍抱着被单,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刚到家,她就被扛着进了卧室,不理会佣人的鄙夷跟秋母的质问。

他像是发了疯。

刺耳的声音响起,木妍这才慌了,“不要,不要——”

她身子被他扣在怀里,他几乎是没有前戏的就埋进他的身体里,疼,那样的疼,她那样的粗暴。

他不顾她的呼喊,为所欲为的要着她的身子。

直到他累了,她才放开她,她的唇,出了血,下身,动也不敢动,泪湿了枕头,她勉强的动了动身子,冰凉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后背。

昨夜,刚刚说了爱他,她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今天又跳到别人的**。

他生气,是应该的。

她承受得住。

离婚,他什么也不说,她若一提,他就发疯似的要她。

一个多月里,她整个人瘦了一圈,找了验孕棒。

她证实自己怀孕了,只是怀孕的身子,比先前更瘦了些,她拼命的吃,拼命的吃,就是不长肉。

她怕了,她怕她的身子熬不住这孩子。

一到夜深人静,她就急的哭。

抱着肚子哭的伤心不已,她要这孩子,要这个孩子。

方凝不断的威胁她,她整个人都慌了,自己也像是快疯了。

她不能让她知道她怀了孩子,若她知道了,她便会想方设法的让这孩子消失在世界上。

她不敢去挂妇科,只能借着肚子疼,偷偷溜到妇科做产检,厚厚的一落钱放到医生的口袋里,她不得不那么做,却没有办法。

走出妇产科的门口,不经意与映尘相遇。

她吓白了脸,映尘却还是看到了她,“木妍,你——”

木妍垂下眸,脸色格外的苍白,“映尘,求求你,离开冷焰吧。”

她真的不知道,方凝要把映尘怎么样了,如今,只能让映尘暂时先离开冷焰,以后的事情,她再慢慢的告诉他。

映尘看她一眼,倏地抓住她的胳膊,“木妍,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

“没有,没有——”她摇头,只是看着她,哀求道,“我求求你,离开冷焰吧。”

她匆匆的离去,就快步的离去。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多说,就怕映尘能看出什么端倪来,造成伤害。

所有的一切,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

回到秋家,她格外小心翼翼,话不敢说,什么也不敢乱动。

日子就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如今,对秋若远,她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见了冷焰好几次,她已知道因由。

他告诉她,他能帮助她,能帮助她跟秋若远重新开始的,他会找个机会跟秋若远说清楚的。

可是,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除了等,她也没了法子。

她看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她想,再不想别的法子,就再也瞒不下去了。

一直到深夜,都不见秋若远回来,她蹙起眉,不禁的开始为他担心。

她躺在**,直到凌晨,她才看到他的影子,他格外的疲惫,脸色格外的受伤。

“你,吃饭了吗?”她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秋若远动也没动,忽然,就闭上眼睛。

“你,还想离婚吗?”他这么一问。

木妍没说话,一直沉默着,他也没再问,就拥着她入睡。

他睡得格外的沉,木妍却毫无睡意,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早,她起床,身边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下了楼,就连秋母也没在家,方凝也不知所踪。

“老夫人呢?”她问。

“大少奶奶,老夫人去医院了。”佣人恭谨的开口,木妍眉蹙得更深了,“怎么了,谁……夫人怎么了?”

“不是,是小姐,小姐去医院了,昨天不经意听到大少爷跟老夫人的谈话,说是小姐看不见了!”

轰的一声,木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小姐看不见了!

映尘,她——她怎么就看不见了呢?她身子僵在沙发上,深深吸气,不知道要如何去消化这个消息。

又是午夜,秋若远回到房里,她才从他的嘴中证实了那消息。

映尘看不见了,而且像是个小孩子那样,没了心智。

她跌坐在**,看着他像是一夜就老了好几岁的脸孔,心微微的疼,他一直不说话,找了件衣服就走出了卧室。

他,再不跟她同塌而眠,也对她不闻不问。

他每天都很忙,她却每天都活在自责里,一直给冷焰打电话,冷焰的电话不接,温纯接了她的电话。

告诉她,冷焰忙的焦头烂额。

她也越来越消沉,孟优来看她的时候,她躺在**,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孟优吓坏了,“冉木妍,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看她一眼。“你来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这哪是怀孕的人呢?”

木妍悄悄的落泪,“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映尘,映尘也不会看不见。”

孟优吸吸鼻子,“不关你的事情,不是嘛,你何必自责呢!”孟优安慰她。

木妍只是哭,哭了又笑,孟优心一疼,“他,他就不管你吗,他怎么能就这样呢?”

“他管不过来。”他管不过来是真的,他整天忙的不见人影。

孟优照顾了她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离去。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秋若远回到卧室的时候,她就在**,睡得安详。

掀开被子上了床,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手掌贴合她的曲线,轻轻摸索着,她睁开眼睛,便投入那幽深的瞳眸中。

神色温柔,她不可置信,不及开口,他的唇,便压了下来。

轻轻覆上她的身体,格外的轻柔。

她在他的怀里,像是被他呵护着。

从开始,到结束,他都一直温柔,一次次在她的体内,缠绵许久,直到她累得昏过去,他才离开她。

径自,为自己倒了酒。

秋若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水晶杯中,那金黄色的酒海,酒海慵懒的摇着浅浪,正如他略微***动的心。

目光触及**睡熟的女人,眉眼浓愁深锁,看着手边的离婚协议,放下酒杯,拿起手边上的笔,签名处,龙飞凤舞的签了字。

冉木妍,这一刻开始,你自由了。

半开的落地窗掀动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秋若远闭上眼,婚离了也好。

对木妍,对映尘都好!

秋若远注定了是一生孤独啊……

听到关门声,**,一双美眸睁大,眼角滑下泪……

木妍心一紧,便放声大哭……

今夜……他很温柔,温柔的吻,温柔的拥抱,就连那些亲密都那样温柔……

近日来,冷硬如他与温柔沾不上,今晚的温柔反常,她便知,他们结束了……

她下床,看着那几个字,离婚协议书!

她的泪如雨下。

初春的凉风,不着痕迹吹去了木妍细细的低泣声。

泪湿了枕头,更是痛了心。

那血淋漓的口子,便这样撕开了,没有勇气看那签了字的离婚协议,那痛,便要快要让她窒息。

颤然的眼帘闭上,咬破的唇,那血腥蔓延在口中。

再痛,不及心痛。

“远,我爱你……”颤抖语音带着极其浓烈的情绪,晚风吹散了她飘渺的语音。

仿佛也吹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

泪如泉涌早已控制不住……视线早已朦胧看不清楚室内摆设……

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孩子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

【节奏稍微有些快,诺主要想些木妍带着孩子的那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