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越美好,木妍觉得越害怕。
她怕那些天的甜蜜不定在哪一天就消失不见了,就如两年前一样,没有毫无预兆的,他就将她送出国。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两年!
他每天都很忙,上班、下班,像是要在这个月里急着将这边的事情做完,要回去。
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回家陪她。
有时候,他们什么都不做,就抱着她,看着她。
他们像是新婚的夫妻,无时无刻的都想腻着对方。
她有时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对她的宠,对她的怜,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站在窗户前,凉凉的风,吹乱了她的发。
天气又冷了,又要冬天了。
她想知道,这些年的冬天,他是怎么过的,不禁开始担心。
秋若远是个有秘密的人,三十五岁了,为何不结婚?为何每当雪夜,他像是没了理智那般。
还有,他对那个映尘是什么样的感情?
为何是那样的矛盾,那样的徘徊。
这些,他都不曾告诉她,可是,她却想知道。
叹息一声,她抿了抿唇,将披肩拉拢。
十天前,他回去了,没说什么事情,虽每天都给她打电话,她却依旧止不住内心的思念。
相隔两地,她忽然就后悔了,后悔坚持留在纽约不跟他回去。
纽约,不过是他商业板块的一部分,他不可能永远留在纽约。
她蹙眉,是不是该考虑回去呢?
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太久。
站在门口吹了好一会的风,在进了她的书房,书房她有时候会待一整天,给一家动漫公司画卡通人物。
也算是不错的工作,桌上铺满了纸张,她强迫自己埋在工作中,不去想他。
她不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哪怕他晚回来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吃了晚饭,她抱着稿子回到卧室,卧室有一张办公桌,她偶尔会在桌上做东西。
今晚,又要在这里画稿,工作,会让她没了空闲去想他。
秋若远一早就回到了纽约,原本是想直接回家看看她的,公司的临时会议,包括晚上的应酬,他怎么都脱不开身。
半夜了,他才疲惫不堪的回到家,提前回来,并未告诉她,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如今,他累的无力思考惊喜。
上了楼,走过她的卧室,虚掩的门,昏黄的灯光流泻而出。
桌前,她戴着宽大的眼睛,铅笔抵着额头,一副迷人又认真的模样。
唇角不觉勾起淡笑,他就依靠在门边,看着她,时而低首涂涂画画,时而挠发,可爱极了。
他悄悄进了卧室,她专注的竟没发现他。
淡淡的蹙起眉,他忽然,从身后抱住她,薄锐好看的唇,吻着她的耳。
“啊——”她手一僵,那熟悉的怀抱让她一阵欢喜席卷她。
“你,你回来了?”她惊喜的呼喊。
她的欣喜取悦了他,她转身抱住他,小手抚上他的脸,浓浓的酒气弥漫,她淡淡蹙眉,“你,你喝酒了?”
而且,喝了不少。
“没喝酒,我喝的果汁。”他笑着开口,将她圈在怀里,抚着她的背脊,温柔的望着她。
“骗人,你就喝酒了。”她玩着他的发尾,吸着鼻子。
“没喝,我没喝酒,不信,你尝。”
尝?怎么尝?
忽然,她微微脸红,不等他有反应,她便吻上他的唇,他让她尝,她便尝,吻着的唇,他用力,将她揽在怀里,她身体的重心靠在他的怀里。
他唇齿间是浓浓的酒香,她也像是在忽然间就醉了,吃过晚饭,她洗过澡,就穿着睡衣。
他抱住她的腰,隔着衣服含住他胸前的蓓蕾,她低低喘息。
“远——”
“嗯?”他深深吮着,让她的蓓蕾,在他口中绽放。
她忽然推着他的胸膛,他今天工作了一天,而且晚上还去应酬,刚刚回来,忙的可以,首先要做的,洗个澡。
“先停下来,好不好?”她呼吸浅促,看着他的眼眸温柔似水。
“不舒服?”他停下,抱起她,走向沙发。
她摇头,捧着她的脸,给她一个深深的吻,“先去洗澡,我去给你放水。”
他放开她,看着她雀跃的跑向浴室。
她知道他累了,放好了水,她先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拉着他的手,进浴室,替他擦脸,再为他脱下西装外头,搁在衣架上,小手又落在他胸前,解着衬衣的扣子。
秋若远抓住她的手,她微微一笑,“你一定是今天早上回来了,累了一天了,我帮帮你,不好吗?”她温柔的开口。
她如此的温柔,让他忍不住的低头就要亲吻她。
他叹息,看着她的明眸,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那样的欢喜,那样激动。
不禁有些自嘲,三十多岁的人,还如此矫情!
木妍没多想,一心一意只想他能快些泡澡,洗去一身的疲惫。
衬衣取下,小手看着他的腰带,有些犹豫,咬了咬唇,她去取他的腰带,他笑了,知道她害羞,捏了她的脸颊一把,道:“我自己来。”
她吐了口气,只是看着他。
没了衣裳遮掩,秋若远结实精壮的男性身躯,暴露在灯光之下格外迷人。“不是要帮我吗?”看着他脱掉最后一件衣物的时候,他竟不争气的脸红了。
虽然,他们有过亲密的关系,她已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寸缕未着,可是,为他解衣,帮他洗澡却是第一次。
她移开视线,竟再也没勇气看他一眼。
秋若远看了她—眼,没有多说什么,**走向浴缸。
木妍暗骂自己,他在外面工作已经那么累了,她现在害羞。
为了弥补刚刚的失责,木妍挽起衣袖,走到浴缸旁,轻柔的按着他肩膀。
“你去睡觉,乖。”秋若远背对着她,宽阔的双肩有些僵硬。
她不肯。
“我帮你搓澡,好不好吗?”她柔声说道,那声调软得让人心疼,更别说是狠心拒绝她了。
白嫩的小手,在他的肩上捏来捏去。
暖烫的热水,驱逐了疲惫,而她灵巧的双手,轻柔按摩他的头皮,秋若远渐渐放松,舒适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其实,有她真好。
除了水声,浴室不再有其他的声音,却静谧得让人安心,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又那么的珍贵稀有。
“好了。”她低低道,按着她眉心,他忽然,睁开眼睛,她的身子在她眼前晃动,他展臂将她抱在怀里。
她惊呼一声,瞬间,温热的水浸湿了他的衣服,灯光下,是她玲珑的身子,他喉头一紧。
“你不要乱动,好不好?”她皱眉,他只是吻了吻她的唇,像是再也忍不住的将她扣在怀里。
炙热的吻,落在她全身,水雾迷漫的浴室,旖旎一片。
爱过了,她与他一同躺在**,枕着他的手臂,她抬起头,“不累吗,还有精力做这个。”她蹙眉。
他低笑,与她的身子更加贴近,“再一次,也没问题。”
“你……”她脸红。
他却蹙起眉,“怎么,怕不尽兴?”
“我没这么想。”她捶他的胸膛。
他也不开她玩笑,吻着她的手,低声问:“在做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很认真的样子。”
她蹙了蹙眉,“你不准反对,那是我的工作,而且,我觉得,那工作还不错,待遇也不错,而且很自由。”
“不反对,只要你高兴。”
她翻了个身,趴在他的怀里,捏着他的眉心,“远——”
“嗯?”他懒懒的应着,大手抚着她赤.裸的腰。
“你会在纽约多久,这次?”她悄悄问,看着他的表情。
“不会很久,过不了多久,我会再回去,你喜欢这里,我可以常来看你。”他说道。
“那,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说好不好?”
他神色一变,大手抚着她的小脸,“你,不是说你要留在纽约吗?”
她笑了,用力咬着他的唇,“我留在纽约,是因为别的地方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现在,我发现,这里,最值得我留恋。”
指着他的心口,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乌黑的发就这样散在她的肩上,他们就如此亲密的相拥。
“远,我们去结婚登记好不好?”
他看着她,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声嗓嘶哑,道,“好。”
“那,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听说,哪里二十四小时都可以结婚。”
“去哪,都行!”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翻身就下了床,打开衣橱找着衣服。
“你,你要去哪?”大晚上的。
他不说话,她跟着下床,圈住他的腰,“喂,你要去哪里?”
“戒指。”许久,他才道。
木妍却笑了,“戒指,买戒指?”
不用戒指了,戒指不过是象征的形式而已,而他,一向没什么浪漫细胞,就这样吧。
隔日,他带着她去了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不是一个很文化的地方,那是为满足人类物欲专门而建造的城市,隐藏在一片沙漠里,这是一件太诡异而荒谬的事。
她跟他结婚了。
他说,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虽然散漫,他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也只有一个新娘。
初冬,离开了纽约。
离开了竟有些恋恋不舍。
回到了别了两年的城市,呼吸着与纽约不同的空气。
等待着她的婚礼,他执意要给她一个婚礼,一个宣告给全世界的婚礼,她是他的!
他要告诉所有人。
无名指上,戴着他定做的戒指,等待着他与她的婚礼。
回到宁远市,没多久,她的婚礼几日,她便碰到了映尘。
得知她结婚了,而她嫁的人是冷焰。
秋若远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心里怪怪的。
他或许不知道冷焰是她的初恋吧。
婚期将至。
她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是怎么了……
她不该有这样的反应的,她与秋若远已经结婚了呀……
秋若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抿唇看着她,好一会儿,以往,她会兴奋赖在他的怀里。
今天,她却没发现他回来了。
转身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将一些资料mail给秋若贤,一堆的公事等着她处理,他却没了心思。
一颗心系在她的身上。
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经后悔了,还是,一直,她都没有爱上他。
她的世界里,他是他唯一的朋友,带着她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她是跟映尘一样,将那亲情误认为是爱情。
他闭上眸叹息一声,竟不知道要怎样。
是否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过,继续婚礼,还是跟她说明白,不想办婚礼,可以,他也可以跟她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他不想强迫她,一直都是以她的考虑为思考的条件。
木妍觉得秋若远变得有些奇怪,她醒来时,他就已经不在家了,半夜了,还不见他的影子。
婚期将至,是他太忙了吗?
好几日,看到她,也是淡淡的表情,总觉得他变得有些奇怪。
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是他后悔要跟她结婚了吗?还是怎么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他没想到她还没睡,身子一怔,“怎么还没睡?”
“等你。”他脱下外套,将钥匙丢在玄关的矮柜上,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他低声问,“怎么了?”
“你确定还要办婚礼吗?”她低声问,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心一颤,“怎么了?”
“没,我就是觉得你有些奇怪。”她温柔的开口,温柔的眼波流转。
“小妍,如果,你不想办婚礼了,或者想离婚,我都可以。”他道,声音有几分的冷沉。
“我……”
他起身,“后天就要举行婚礼,如果,你不愿意,将一切交给我,你可以做你自己,而不是秋太太。”
他起身,进了书房。
她身子微微一僵,望着他冷漠的背影,他,他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好奇怪!
她要结婚了,却不像别的新娘那样,紧张的不得了,欢喜的不得了。
她心里忐忑了,他没什么表情,甚至很懊恼,她不知道他怎么了。
怎么忽然间就这么奇怪了呢!
天堂到地狱,想必就是这种感觉吧?
化妆师给她定好妆,她等着他的新郎来接他,这几天身子不太舒服,头也昏昏沉沉的。
她只想结了婚,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
她在担心,秋若远会不会在牧师问他的最后一瞬间,不愿娶她了。
婚礼一切照旧,他牵着她的手走过红地毯,只是,她并没感觉到他的丝毫喜悦。
他的心思是凝重的。
牧师问他,是否愿意娶她,他答应了,她的心口的大石头才落下。
“冉木妍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秋若远,成为她的合法妻子?”
“我……”
“她不愿意——”低沉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她心一震,竟无法呼吸,久违了,这声音,四年再没听到过。
今天,听到,她的心情,却如此沉重。
她转过身,望着红毯那头,俊美无俦,高贵清俊的男人,眼里竟不觉泛上泪雾。
秋若远心一疼,望着她那楚楚堪怜的模样,心痛极了,也慌极了!
他却没得选,他知道他回来。
他知道,他会面对这一切……一切在预料之中。
他的婚礼上,她如何选,他都会心平气和的去接受……
她晕倒了——
他们结婚的会场,她昏倒了,靠在他的怀里,喊着他的名字……
病房外,秋若远透过玻璃窗看着**那苍白的小脸,心痛的快没了知觉,那男人,他女儿的丈夫……他冷笑,握着她的手,神色焦急,深情的凝望着他。
四年的相处,抵不过他的一句话,抵不住他十里红妆的馈赠。
他冷笑,伸手就要打开门,进入病房。
温睿匆匆赶来,凝着他冰寒的俊脸,毫无表情的道:“若远,映尘流产了!”
心,大疼!
身子在瞬间僵硬,仿若血液都凝结了。
他僵在原地,不说一句话。
心里却不停的嘲笑自己,嘲笑自己以为上天给予了他一分难得的爱情,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
他却让她的女儿陪着他痛了,伤了!
他,他秋若远简直是该死!
早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温睿蹙着眉,看着他落寞孤寂、深深自责的表情,竟让人有些心酸!
那样子,像是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大家看婚礼的时候,可以看前面,刚刚上架的时候,冷焰破坏秋若远跟冉木妍的婚礼,可以从那里衔接一下,不过有些出入,后面写的时候,改了点,只是让大家看过程呵,心理描写,可看可不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