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且慢。”

见陈凡要踏入楚家宅院,夜幽急忙上前阻拦。

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但刚刚那个萧渊的死必有古怪。

何况如今的楚家已经全无生机,怨气直达云霄,贸然进入或许会有危险。

陈凡侧目看了一眼这位忠心耿耿的护卫,二话不说抬脚踏入楚家宅院。

档案馆上并没有显示萧渊临死前做了什么,显然又是那种来自于另一个空间的手段。

只是他觉得有些奇怪,听萧渊的话那手段应该是用来针对他的,可直到此刻他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但不管如何,楚家宅院总归是要进的,或许能够查出些端倪也说不定。

不得不说,这次行动算不上成功。

虽说解决了萧渊这个潜在敌人,但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所有的事情仍旧是一团雾水。

刚一迈过远门,陈凡便皱起眉头。

身后跟着的夜幽等血卫也露出凝重的神色。

浓郁的血腥味让这些见惯了厮杀的家伙也觉得不舒服,更主要的是周围环境中充斥的那种不适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本能的反感。

不用陈凡吩咐,血卫自动散开,三人一组开始查探楚家宅院。

而陈凡则是直接走进了议事厅内。

这里他来过一次。

可如今却完全看不到原本的样子。

鲜血撒的到处都是,整个房间似乎被侵染过一般,无处落脚。

尸体有男有女,桌子上摆放着酒肉。

看起来楚家的人应该是为了逃过劫难而庆祝,却不想成了最后一餐。

陈凡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倒在门口的那具尸体。

从姿势来看应该是在躲避什么,浑身血肉萎缩,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房间内的其他尸体也都相差无几。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陈凡一边开口一边打开档案馆。

夜幽皱着眉头说道:“看死状应该是鬼道或者是魔修的手笔,只是这二者对于神魂和精血都有需求,可宅院内怨气冲天,血肉遍地,属下愚钝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整件事情十分诡异,饶是他知道不少隐秘,可此刻却全无头绪。

这楚家宅院的情况就像是被人灭门残杀,看不出其他痕迹,但那个萧渊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无用功的人。

陈凡点了点头,档案馆中的记载虽然详尽些但本质上并无差别。

他最初的想的是萧渊死前用了诅咒,血祭之类的东西,但很明显并非如此。

这些人除了被杀之外并没有任何异状。

“公子,楚家人死绝了,其他地方和这个房间并无差别。”

很快血卫纷纷过来汇报,夜幽汇总之后得出结论。

陈凡点点正要开口,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干呕的声音。

回头看去,原来是裴轻语带着乾天宗的弟子回来。

见状陈凡眉头微皱,裴轻语也察觉的她回来的时机不对,下意识解释道:“我迟迟没有等到你的消息,担心出事。”

陈凡这才想起来,因为萧渊诡异的死亡,他忘记了和裴轻语的约定。

事实上,乾天宗弟子离开是他的另一个后手。

他们看似在城中游**,其实暗中回到了隐匿在更高处的吞天宝船当中。

这座陈家耗资巨大的灵舟自然不单纯只是代步工具,也具有强大的攻防能力,但需要修者才能够操控。

原本乾天宗弟子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但之前陈凡将一部分血卫留在连云城导致人手不足,只能够用他们补上。

裴轻语负责坐镇。

陈凡有些无奈道:“出去吧,布置阵法超度这些亡魂吧。”

生灵横死,神魂残存,怨气丛生,有很大概率会化为鬼物夺魂索命,需以特殊方法超度。

这个超度原本陈凡是不相信的,认为这不过灭杀的另一种说法。

但知道这个世界可能不只有一个空间之后,他觉得这东西可能也靠谱。

不管如何聊表心意吧。

毕竟,楚家人也算是因他而死。

裴轻语显然注意到更多的东西,避开众人传音道:“是我疏忽了,要不要将事情压下去?”

显然楚家的灭门惨案不管如何都会同陈凡扯上关系。

这对于即将回宗门接任圣子的他很不利。

乾天宗是要竞争东域正道魁首的,圣子参与灭门惨案这种事情并不光彩,一定会成为攻击的目标。

“我还在乎这个?”

陈凡笑了笑示意她不用在意,“何况有人要拿这种事情做文章也压不下去。”

“你倒是看得开。”

裴轻语只当是陈凡在安慰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就不怕到手的圣子飞了?”

“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不是我的争也没有用,局势到了我就算有千般不是他们也会闭嘴,不然就算是说出真相他们也会选择无视。”

陈凡耸了耸肩,圣子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他真正在意的是如何活下来,有条件的话活的更舒服些。

裴轻语无奈的点了点头,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做些什么总觉得不舒服,毕竟和陈凡共事她觉得很放松,如果圣子的位置换了别人,她并不开心。

见陈凡兴致不高,裴轻语转移话题道:“查清楚了么?”

“算是吧。”

陈凡心中苦笑。

倒是确定这个萧渊要对他下手,但前因后果还没来得及问人就没了,非但没有解开疑惑,反倒是产生更多谜团。

裴轻语见状有些语塞,作为乾天宗的交际花,冷场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发生,可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陈凡心念一动,开口道:“你领着他们先回去吧,安排一下启程事宜。”

“这么快就走?”

裴轻语有些意外。

发生这种事情,就算不施展手段镇压下去,至少也要挽回些声誉才好。

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日后就算有人发难也可以辩驳。

陈凡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裴轻语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独自伫立良久,陈凡忽然开口道:“叔父怎么现在想要开口了?”

黑暗中那个嘶哑的声音缓缓传来。

“因为你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