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可以被杀死的。
如果说这句话在之前只是陈凡脑海中坚定不移的信念，现在终于成为了现实。
虽然仍旧缺乏可靠的证据，但应该就是如此。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魔族的所作所为，为什么每次出现都是以欲望为诱饵，制造出恐怖而可怕的怪物来涂炭生灵。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地破坏神域的统治。
不是土地的得失，不是人口的多少，而是从根本上毁掉神域的根基。
一个混乱的世界，一个无序的世界，一个矛盾激化的世界，当象征着基本规则的真正神明不复存在，通过衍生规则而悟道的伪神就变得虚弱无比。
只懂得享受，试图稳固地位，牢牢把握手中的东西，却不思考如何治理。
这就是神域的本质。
他们站在了大道顶端之后，想的不是如何让自身所属的道繁荣昌盛，而是提防着后来者，因为同一条大道上的生灵有着天然的冲突，不能够共存。
那么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绝了其他生灵走上这条道的机会。
有没有错，似乎没有。
可时间证明了他们的错误，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某个闭关锁国的王朝就是被自己玩没的，还连带着带来了百余年的屈辱史。
或许从片面上看，神域仍旧强大，东域仍旧繁荣，可想必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王应该能够感受到崩溃的前兆吧！
也许，所谓的天地大劫并非什么可怕力量的入侵，而是这个世界的自我调节。
脑海中数个念头纷至沓来，陈凡强忍住尝试着干掉某个神王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神魂状态无法隐藏本意，虽然不至于被读取到内心的想法，但却能够验证情绪和谎言。
他摇摇头说道：“在我看来，交易的本质应该是公平，你情我愿的买卖才能够长久。”
很明显，欺天神王也察觉到陈凡的情绪变化，眉宇间露出思索的神色。
但听到陈凡的话，便释然地笑了笑说道：“这世间哪有公平可言，你所谓的你情我愿又是如何界定的，你急需要一笔钱救命，于是我用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买了房子，你有了救命钱，我得到了利益，算不算是你情我愿？”
“没有外界的干涉，自然算是。”
陈凡眯着眼睛说道，“看起来我和尊驾的道还是有所不同的。”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欺天神王的笑容中透着古怪。
“我只是好奇你想要做什么？”
“不，应该是我好奇你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这不是你帮我的理由。”
陈凡笑着问道，“之前的天雷是你的手笔，对么？”
“所以别说你对回梦镇没有所图。”
欺天神王闻言露出凝重的神色，饶有兴趣问道：“你如何确定是我？”
“猜的。”
陈凡懒洋洋地说道，“首先是你们拥有某些制约，天雷这种东西要么是耗费代价弄出来的，要么是顺应规则产生，以你们神域的作风大概很少有事情会不计代价弄出天雷，而圣主在圣城废墟万年都没有事情，没道理那么关键的时候就会出现天雷针对圣主。”
“你说的不错，圣主确实将这里隐藏起来，不过其中倒也有你们人族先祖的手笔。”
欺天神王并没有否认。
“所以你的目标是归梦神王？”
陈凡问道，“还是你是神域派来负责收尾的人？”
“也许都是呢？”
欺天神王模棱两可道，“这就是你发现的真相，觉得可以作为谈判的条件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不是么？”
陈凡歪着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为了解释刚才表现出来的喜悦，他可算是费尽心机，好在为了树立人设而做的锻炼还在，过程倒是顺其自然。
陈凡对于自己的外在定位把握得很准确。
贪财好色，好逸恶劳，怕死！
有小聪明，但容易沾沾自喜，再加上少许的狂妄和自负。
完美。
他不确定欺天神王是否相信了自己的伪装，但事已至此，除了继续表演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反正神魂之间应该是无法读心的，他要死了不承认对方也没有办法。
“你很聪明，却也不够聪明。”
欺天神王不置可否道，“接下来就聊一聊交易吧。”
“你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皆是一愣。
欺天神王笑道：“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事情，你有没有把握做到？”
陈凡同样笑着回答道：“问了也没有用，我有选择的余地么？”
“看来你不光聪明，还很识时务。”
欺天神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两件事情，圣主和归梦死后的神魂，你拿到其中一份我会帮你开启通天之路，若是都拿到，我帮你掌握手中的仙域。”
饶是陈凡早有准备，可听到欺天神王开出的条件也是心跳慢了几拍。
通天之路且不说，那个掌握手中仙域是什么鬼？
欺天神王有这个能力？
察觉到陈凡的疑惑，欺天神王冷笑道：“古人族的手段确实厉害，但你也别小看了神王的本事，你本就有资格，我不过是帮你坐实了那个位置，并不困难，看来你对于拿到那两个家伙的神魂很有信心。”
陈凡很快冷静下来，平静道：“只是无从选择罢了，后果是什么？”
“那位刀圣的阻拦，还有反噬，你不会觉得他们两个的神魂很容易到手吧？”
“所以有什么建议么？”
“建议？
呵呵！”
欺天神王的身影慢慢变得虚幻，“我已经说过了，这算是你的考验吧，如果这都做不到你就算是再有想法也没有资格同我合作，力量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显然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
我真是日了狗！
面对欺天神王的哑谜，陈凡十分不爽。
双方只能算是口头上的约定，但陈凡没有想要毁约的意思。
正如他所言，没有选择。
只是这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凭什么能够捕捉归梦神王和圣主的神魂。
要不，撂挑子不干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欺天神王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为了让你安心做事，我交代了你的朋友一些事情，相信他们的出现会更好地激励你前进。”
神魂世界重新变得安静。
陈凡的目光却变得越发阴沉。
他自然能够听懂对方的意思。
你若是做不成，会有人陪葬。
就知道不能对他们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