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废墟。
魔女虚弱的靠在一处断壁旁，脸色阴沉，自言自语道：“老娘信了他的邪。”
“说得好像你还有其他选择一样。”
无炎的身影飘**在半空中，目光看向远方，眉宇间满是凝重。
计划成功了，但又好像没怎么成功，圣主如同皓月当空，背后三对巨大的羽翼展开，似乎在做什么，并没有按照陈凡的设想第一时间想办法离开圣城废墟。
“呵呵，老娘的选择多了。”
魔女虚弱地喘了口气，彻底爆发魔气之后的她没有了魔族力量的加持，整个人变得肉眼可见的虚弱，“你主子不过是将好处拿出来，老娘没忍住罢了。”
陈凡的计划是在铤而走险，成功率高不高魔女心中有数，只是赌赢之后的收益实在是太大，让她忍不住入局。
只是现在看来终归还是出现了些变故，没有按照他们预计的方向前行。
“他在做什么？”
无炎没有继续争论这个话题，而是疑惑地看向周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似乎圣城废墟变得更加破败。
“汲取地域气运，饮鸩止渴。”
魔女头也不抬地说道，“此地本就是他的根基却也是他创造出来的，相互之间有着密切联系，如今他变得虚弱，从脚下的土地汲取力量加持自身，不过如此一来也算是断了后路。”
见无炎满脸不解，魔女解释道：“一个世界的完整需要无数时间来磨合，变化，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都有可能造成灭顶之灾，甚至世界毁灭，别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
无炎点了点头道：“陈凡说过类似的话，什么蝴蝶效应，生态链完整，就像是假设东域的树木突然死绝了，其他生灵也会受到影响，甚至灭绝。”
魔女似乎没有料到陈凡会说出这样的话，沉吟片刻道：“他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这个道理放在气运上也是一样的，圣城废墟是独立世界不假，但也是建立在东域之上，换而言之也是整个体系的一环，若是此地突然毁灭，造成的气运变化也会演变成某种不可预测的灾难，或大或小，无法估计。”
“所以圣城废墟才会遗留至今？”
无炎露出了然之色。
魔女道：“谁说不是呢，否则你以为他们会让这个鬼地方留存到今天。”
一件事情的发生有着许多理由，圣城废墟留存到如今便是因为牵扯巨大。
谁也不知道圣主是如何做到的。
但他却是将圣城废墟变成了东域气运流转中的一部分，不能够随意触碰。
到如今这种联系更加密切，想要毁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或许这就是圣主最大的依仗吧。
“不过你主子倒是猜对了一点，他却是要拼命了，不会妥协。”
魔女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斑驳的断壁，碎石簌簌落下，仿佛承受不住岁月的侵蚀。
她的目光中带着几许复杂，伸出手试图触碰墙壁，却又停下，默默低下头。
无炎见状疑惑道：“是我的错觉么？
感觉这里似乎正在衰败？”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确信无疑。
魔女没有否认。
“你的感觉没有错，对于一方地域来说，气运等同于生命，就如同王朝更迭，输的一方亡国灭种什么都不会剩下。”
“那你……”无炎惊呼出声。
魔女本是圣城废墟的山水正神，如今圣主汲取此地气运，不就等同于在吞噬她的生命嘛。
“还有一段时间，且看最后的结局吧。”
魔女站起身来，长发环绕在身上化作典雅的宫装。
她伸手温柔地划过领口，动作优雅而缓慢。
雍容华贵的装束下将曼妙的身姿勾勒得错落有致，一双幽深的眼眸中满是神秘与深沉。
此刻的她仿佛是光彩夺目的女王，自信而骄傲，即便是面对死亡也不肯露出丝毫的恐惧。
“他是不会将圣城废墟的气运全部汲取走的，所以不需要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我。”
魔女轻声说道。
早在最初的时候她便预料到这个结局。
这才是古人族刀圣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
逼着魔女不得不站在圣主和魔族的对面，逼着她不得不帮助古人族后代，最次也要站在神域的立场上。
因为不管是圣主还是魔族都不会在意最终圣城废墟的留存，甚至圣主会将这里当作最后翻盘的杀手锏。
于是乎魔女的结局似乎变得可以预见。
圣主失败最后会汲取圣城废墟的全部气运放手一搏，到那时，不管输赢魔女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至于魔女胜利和失败与她的关系不算太大，但可以肯定的是，魔族不会理会圣城废墟的存在与灭亡，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魔族甚至会亲手毁掉圣城废墟。
能够给东域，给神域造成麻烦显然是他们乐见其成的事情，问题只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神域那边置身事外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为了保证不会出现更大的灾难，他们会出手，但也仅仅是维持现状而已。
就如同东域那些残留的山水正神，如果不能够投效神域，改旗易帜，如果不能够产生价值，神域是不会理会他们的。
失去信仰与气运的神明只能够在漫长的岁月中被遗忘，最终消弭，当年选择观望，试图做墙头草的山水正神大概是没有料到这个结局的。
他们以为那场大战不过是决定他们是否需要换个老板，对于他们并没有什么损伤，他们的生活不会有变化。
哪知道，选择作壁上观的他们间接地杀了自己。
倒不是说他们的加入会影响战争的走向，只是什么都没有做让人唏嘘不已。
至于最好的结局自然是古人族胜利。
不用想为什么，能够继承刀圣意志，愿意为此奋战的古人族是可以相信的。
只是，时过境迁，陈凡的出现，事情的发展让魔女变得不确定起来，于是她迟疑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迟疑让她自身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无炎也想明白了这些。
可斥责的话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换成是她也不可能相信陈凡。
那家伙看着就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