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冯照阳并没有给陈凡带来丝毫胜利的喜悦。
相反，他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悲哀。
正如冯照阳所言，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冲突，不过是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或者说命运的东西牵引。
冯照阳读心命运，所以他输了。
所谓的最后一战，这位曾经的大师兄根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按照档案馆的说法就是处在心境崩溃的边缘。
从陈凡的角度来看，这东西或许解释为自信心更加容易理解些。
类似的例子他知道不少，一个人有自信的时候做起事来顺风顺水，不管什么样的挑战都能够完成，不管什么样的困境都能够克服。
可当他没有自信的时候，似乎所有的倒霉事都会接踵不断的降临，整个世界都仿佛在和他作对，原本能够做好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也做不好了。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古井无波的心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
陈凡叹了口气，愈发觉得整个世界比想象之中的更加复杂。
至于冯照阳的肺腑之言他并没有过多相信。
一来是那位大师兄笃信所谓的天命，本身可能就是某种宗教洗脑，所言自然偏颇。
再者陈凡也在担心这不是另一个圈套。
不得不说，冯照阳这个人确实厉害，如果不是碰到自己有三无外挂在恐怕是斗不过的。
郭嘉遗计定辽东，死诸葛吓走生仲达这类故事他可知道不少，聪明人死后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向冯照阳询问，冯照阳的话也只能够当做参考。
“也不知道他留给楚天的是什么。”
想了想陈凡手指微动拂过腰间玉简。
夜幽默不作声上前。
“拿着这去盯着楚天，见机行事，若是他……”陈凡将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做好设想，夜幽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做事不过脑子。
虽然离开地宫，传音手段没了限制，但这玩意不是实时通讯，也会受到其他因素影响。
他是真怕自己的贴身护卫自作主张坏了大事。
本来这件事情由他亲自出马或者是裴轻语来做最好，保证滴水不漏，气运之子哪有那么好对付。
可他身负重伤需要调养，裴轻语体内的地母灵火也是大麻烦。
有些担忧的目送夜幽离开之后，陈凡陷入了沉思。
经此一役，他原本指定的计划和目标需要做出些更改。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不止一个，对付的方法似乎也不只有杀死。
就让楚天再做一回试验的小白鼠吧。
……
连云山脉的某处隐秘洞穴。
正在调息的楚天猛然觉得脊背发凉。
睁开眼确认洞穴内的禁制完好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此地是他早早就安排好的，万无一失，按理说时用不到的才对，可谁想到事情除了这么大的变故。
在他的设想里面，顶多是和冯照阳冲突战败，陈凡的天罡不灭体十拿九稳才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天命在我才对。”
“师尊，你说这是为什么，回答我，这是为什么？”
楚天愤怒的质问着，不断晃动手中的戒指，状若癫狂。
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那戒指上面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灰色气息缠绕。
“该死的陈凡，那个冯照阳也是个愚蠢的废物，竟然不逃走。”
“没关系，只要我还活着便能够东山再起，早晚让陈凡身败名裂，跪在我面前求饶。”
楚天并没有发现，他的心境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变化。
之前的他是家族弃子，被羞辱，被欺负。
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发放弃修炼，所以才能够积攒足够的力量启动戒指，所以才会被无炎看重。
然而随着实力提升，见识广博，他逐渐变了。
痛恨自己的出身，抱怨命运的不公，羡慕别人的家世，嫉妒他人的天赋。
他眼中的世界越来越大，越来越在意别人的看法，唯独没有了自己。
他的脑海中逐渐被阴谋诡计填满，不断思考着如何能够走捷径，却忘记了他一无所有时候的坚持。
保住性命是第一要务。
这没有错，但显然他失去了冲击强者最重要的东西。
尊严。
他不再是那个不服陈凡就敢出手的意气少年。
现在的他若是面临相同的处境会毫不犹豫和解，然后背地里算计，而不是被打的狼狈逃窜。
他成熟了，长大了，也失去了。
“我绝不能让陈凡好过，凭什么我一路奔走，他却被人众星捧月，环肥燕瘦围绕身边，我要力量。”
猛然间，楚天觉得脑海中一种诡异的感觉涌起，神魂世界中的某样东西似乎解开封印。
那玄妙的文字吸引着他，仿佛只要靠近便可以达成所愿。
与此同时她平时修炼所压制的种种欲望悉数爆发。
他想到了云霓裳，那个之拉过手的清纯女子。
她落在陈凡手里是被怎么对待的。
曼妙的身姿玉体横陈等待着那个人采摘。
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
还有慕容狄。
坐忘宗的千金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明珠。
她应该是我的才对。
我为了那个女人伪装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思，我应该占有她才对。
那个贱人竟敢和陈凡眉来眼去，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否则当日陈凡为何不揭穿拿走赤阳花的有慕容狄一份。
这对奸夫**妇。
还有那个裴轻语，天天跟在陈凡身边，一定也不清不楚，那样的女人应该只有我想用才对。
恍惚间，楚天似乎来到某座宫殿，门外以陈凡为首跪着的是那些曾经看不起，欺辱过的他的人。
床榻上，那些见过的，存在幻想的女子莺声燕语朝他献媚。
渐渐地，楚天迷失在这种感觉中。
他并没有注意到，师尊所在的戒指不断闪烁着，一缕微弱的波动努力想要和他取得联系却被那灰色雾气牢牢封锁。
渐渐地，楚天整个人的气息波动变得极其诡异，双眼也充满了邪恶的绿色，容貌虽然没有改变，但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