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一种修为越高，实力越强大的修者越容易忽略的存在。
对于他们而言，除非是在某些特殊的环境中，黑暗从来不是阻挡视野的问题所在，甚至依靠灵力波动，神魂感应他们对于周围的变化感应会更加深刻，真切。
于是乎，光明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极少会被注意到。
但陈凡却不一样。
尽管已经来到东域许久，可骨子里面普通人的思维模式和习惯还是改不掉。
所以当他顺着斩龙人薛天林手指的方向看去，第一眼就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再往后联想到梦境中看到的宝库模样，那被忽略的关键点便逐渐显露出来。
无炎也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道：“是了，当时梦境中的宝库随着生灵进入会自动燃起光亮，灯火通明。”
魔女皱起眉头道：“梦境现实互相映射，你们所见的可能是未来也可能只是梦中幻境，即便是出现也可能只是惊鸿一瞥，也会有改变，甚至出现什么意外没有造就也有可能。”
虽然这样说着，魔女还是顺着斩龙人薛天林手指的方向看去。
若是那里有一盏灯火，确实会让整体看起来更加协调。
也许是心理作用，越是这样想着，魔女越觉得宝库中缺少光亮是一件很违和的事情，似乎有人将它们隐藏起来一样。
不过正如她说的，可能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何况，就算是补全了灯火又如何？
可话又说回来，封邪阵法她查探过无数次，这算是收获最大的。
不由得，魔女看向陈凡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作为上个时代的存在，她很确定陈凡不是那个命定之人，至少他身上绝对没有承载着东域故人族残留的气运，和当年那个女子完全不同。
那个女人，是让人一看便知道非同凡响的存在。
可陈凡，老实说，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经历，谁都不会想到他做过那些事情。
他们之间的察觉便如同皓月之辉与萤火之光，世间看起来相较陈凡更加光彩夺目的存在很多，至少，她这些年见过不少。
陈凡默不作声地来到那个他觉得奇怪的位置。
他并不认同魔女的说法。
还是那句话，彼此间的思维终归是不同的，他想的更多的是从已知的事实来推导出更多的东西。
如今已知条件不多。
能确定的是这个位置确实是安放照明设施的绝佳位置，和梦境对照起来虽然不确定，但宝库少了光亮是不争的事实。
然后，根据第二个已知条件来推导。
之前现实没有确定的时候，他们见证的东西几乎可以肯定会出现在现实当中，魔女的手法是另一种可能性，但概率并不高。
因为当时见证宝库开启的人并不多。
他本人，无炎可以派出。
剩下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根据这个提示，反过来推敲，设计这里的人是知道后世他的出现，以此来隐藏某些只有他能够找到的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同时还有清瑶进来之后又离开的佐证。
她的离开很不合常理，但如果宝库真正的秘密是留给自己的呢？
清瑶是个信念极其坚定的人。
在她的世界中，对于某些事情的执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所以她选择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不去触碰这里的秘密，而是选择在路上做一些事情……
想到这种可能性，陈凡莫名地心中一疼。
若真的是如此，清瑶可能真的是因他而死。
就在这时，魔女的声音传来：“若是你没有头绪，那么你就没有价值了，下场如何你应该很清楚。”
面对这充满威胁的话语，无炎很是不忿。
陈凡却挥手将她拦下，开口问道：“看来里面的东西对你十分重要？”
魔女笑而不语。
陈凡也不介意，继续道：“到了这一步，没有动力我可不确定能不能解开这里的秘密。”
“动力？”
魔女轻笑一声，身边的水人蠢蠢欲动。
陈凡平静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无炎看着气氛变得微妙的两个人，安安做好出手的准备。
虽说魔女的强大确实让人感觉到恐惧，可身为修者，修行路上什么时候不是九死一生，与天争命。
动手，没有怕的。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动手能够利益最大化。
更主要的是，陈凡似乎到现在也没有撕破脸的意思，面对魔女那边的步步紧逼甚至连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陈凡是她没有见过的。
魔女皱起眉头沉吟片刻道：“你想知道什么？”
“魔族是谁在谋划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陈凡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问题抛出。
虽说整件事情如今整理清楚，但中间的细节还是缺少太多，最主要的是，他如今都不知道面对的最终对手是谁，要做什么。
魔女冷笑道：“空手套白狼的买卖没那么好做。”
“我若说已经解开了这里的秘密你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我就是解开了。”
陈凡平静道，“就算是我说谎你大可以让我无法离开这里，就算我想要违约相信你也有本事让我开口，不是么？”
“你倒是识趣。”
魔女上下打量着陈凡，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片刻后说道，“谋划这里的人是魔族的黑袍军师，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有说法他出身东域故人族，在魔域之中万人之下，深得魔主信任，更拥有魔将的忠诚……”说到这里，魔女忽然声音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揶揄的看着陈凡说道：“说起来你们倒是很相似，就像你改造浅渊城，提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一样，他在魔域做的事情也差不多。”
“老实说，知道这些的我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以一人之力竟然能够让魔族变得听话，让他们在那块贫瘠的土地上拥有余粮，出生率和死亡率达到了平衡，甚至还有多余的资源锻造装备。”
无炎闻言被震惊得不知所措，魔女的话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东域古人族叛逃加入魔族本就不可思议，而做的事情更加是匪夷所思。
不过魔女倒是没有说错，黑袍军师和陈凡做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是一样的。
陈凡的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