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的魔女飘然起身。
“虽说你的办法我觉得不好，但终归还是有些用处的，我也不妨指点你一二。”
魔女踱着步子走出废墟，目光看向城中心的祭祀堂道：“当年圣主座下最强，被称作光明的信徒背叛，在圣主被联手封印后并没有选择营救，而是埋葬了这里，让圣城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和古人族的刀圣达成了什么协定我不清楚，但确实是留下了一些东西在这里，多年来探寻到这里的生灵很多，曾经也有个和你类似的家伙也在站在我面前。”
“不过人家可比你强多了，那架势我要是不配合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喽。”
陈凡沉默片刻后道：“她没有进去过？”
看着那仍旧耸立在城池中心的祭祀堂，他多少有些犹豫。
本质上，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十分清楚，回梦镇本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线，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整合到一起。
其实祭祀堂和圣主的封印就放在那里并没有什么问题。
刀圣看到了未来不假，但多半已经做好了准备，至少在他的观念里面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解开谜底。
可惜，有人利用了这点。
利用了神宫传人，利用了古人族传人，甚至连神域以及东域生灵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算计。
守护者和清瑶一脉的生灵做错了么？
并没有，他们自始至终都相信自己在做正义的事情，在守护东域和平，在为古人族振兴而奋斗着。
可惜，他们做的事情从某个角度来说是在帮助幕后黑手。
他们是无辜的，只是被骗了，好心办坏事而已。
所以在清瑶在圣城废墟没有稳定之前，重新闯入祭祀堂的时候，陈凡并没有跟上去。
他在犹豫。
如今的他也不确定，贸然行动是否会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
他对于在幕后下棋的对手一无所知，可对方却算计了无数岁月，每件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
面对这样的敌人，陈凡没有多少胜算，所以在开启档案馆，确定了魔女的身份之后，他选择用对话的方式寻找另一条道路。
既然回梦镇和圣城其实是两个世界，那么也许有办法在不触碰圣主的情况下解决问题。
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魔女确实入局了，但又没有完全被制衡，陈凡清楚对方担心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在局势未明之前不想贸然押注，毕竟和那个幕后黑手比较起来，他的胜算实在是太小了。
小到魔女甚至不愿意说出对方的身份，更不想谈论任何有关回梦镇的事情。
他能够感觉到魔女的惧怕。
害怕对方会卸磨杀驴，也惧怕对方秋后算账，所以魔女隐晦地指出了道路，却又无法绕开圣城的祭祀堂。
“没有，当时她有事耽搁了，不过我也因此知道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魔女笑着说道。
陈凡的目光在魔女身上打量了几圈，突然问道：“是魔族？”
“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魔女叹了口气，旋即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能知道么？”
“你觉得我很蠢？”
魔女道，“你的游戏确实让我产生了好奇心，也有些动摇，但同样你也暴露了许多东西，比如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
陈凡静默不语，对于这个结果倒也是意料之中。
若是对方猜不出来，他就该怀疑自己在和什么样的对手交锋了。
陈凡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你太小看这里了，就算再不堪，这片土地也曾经是抵御魔族的前线，任何踏足这里的魔族都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魔女轻笑着说道，“回梦镇的力量可延伸不到里面去。”
“这不是全部理由。”
“我说的事实。”
魔女打了个哈欠道：“去不去随你”一旁的无炎默默注视着这场充斥着语言陷阱的交锋，也说不清楚陈凡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
只能说是没有吃亏吧。
总算是问出了有价值的信息，但却又必须进入到从最开始就想要避开的地方。
魔女口中的她很容易就可以猜到。
不出意外便是那个被称作女疯子，连姓名都被神域抹去的强大存在。
她在这里算是一个好消息，却也是个坏消息。
至于魔女的话也很气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祭祀堂里面有能够改变局面的力量。
她的一切都是根据推测而来的。
因为那个女疯子要进入祭祀堂，魔族的幕后黑手被迫现身阻止，双方最终各退一步。
看起来倒也合情合理，可证据呢？
无炎觉得对方就是故意的，在报复陈凡用各种推测狂骗她入局。
若是平时，她只会觉得神清气爽，能够看到陈凡吃亏的时候可不多。
但现在，她只想骂人，也不知道陈凡时不时同样的想法。
可无疑，魔女的话吸引力巨大。
连那个女人都想要进去的地方，很值得一探究竟。
陈凡揉了揉额头，喃喃道：“现在的祭祀堂不好进去了吧。”
“确实，对你来说，这里的变化可能只是一瞬间，可对我来说，这里早已经固定，里面确实凶险。”
魔女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很是得意。
陈凡笑道：“那就烦请带路了。”
魔女也不多言，莲步轻摇，身形已经已经飘然出现在数丈之外。
陈凡和无炎对视一眼随后跟上。
再一次进入祭祀堂，陈凡颇感唏嘘。
梦境现实，谁又能够说得清楚真假呢？
祭祀堂的内部和之前一样，荒芜，破败，陈旧，就像是几次来到这里之后的景象融为一体，但又似乎多了些新东西。
魔女轻车熟地的打开了通往地下世界的道路。
泳池还是那个泳池，可下面的景象却已经是天翻地覆。
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汹涌，升腾的水汽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束缚，却又做不到，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诡异的景象。
当然，和梦境中看到的那些杀人之水比较起来，此刻的水池不值一提，可饶是如此，陈凡也知道此行的凶险。
朝着水面之下看了一眼。
陈凡暗暗咂舌。
天知道下面被改造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