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无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神域别骗？
怎么可能？
那是如今主宰东域，掌握着至高规则的存在。
这不是开玩笑吗？
“你是不是还没从梦境里面醒过来？”
“还是受刺激了，幻想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陈凡却淡定地说道：“合理推测罢了，神域理论上是全知全能，但也只是理论上，任何生灵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能面面俱到，事无巨细。”
“我一直在猜测神域管理东域的方式，现在大概已经知道了。”
事实上，陈凡一直都在思索这件事情。
从他开始在死亡线上反复跳跃开始，从他知道自己可能是承载了什么使命开始。
但奇怪的是，不管怎么反复横跳，他都能够安然无恙。
原本他以为是有着另一方强大的势力在和神域斗法，比如东域古人族，又或者是魔族。
神域忌惮他们的存在，不能够破坏自身内部的和平。
可直到他的新政开始施行，推广不断被模仿，陈凡方才发现他一直忽略了某个盲点。
首富不会因为村口的小卖店业绩暴涨而专门开个研讨会。
同样世界第一强国也不会因为某个小国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而将其当作假想敌。
皇帝不会因为国境内出现了某个天才而喊打喊杀，着急军政大臣准备对策。
他们针对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对方产生了切实的威胁，并且是不可调和的那种。
何况东域如今面临天地大劫，又有魔族蠢蠢欲动，神域是疯了这个时候搞内部斗争，消耗自身实力。
会不宣而战，直接找乾天宗们，会谈都不谈，极尽所能打压陈凡，而最终他们也没有显示出与东域之主匹配的实力。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陈凡开始思考神域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何多年来不显山露水，明明有着绝对的实力却又只是在暗中操控。
直到他的新政在东域各处产生了不同的效果，各方势力对他的态度也有所不同之后。
陈凡才看出一些端倪。
或许，神域是将不同的区域划分给了不同的负责人，又或者是不同的事件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而他们之间的思想是不统一的。
换而言之，神域只是一群强大的存在所共同建立的利益体系，至于彼此间要做什么，怎么做很可能是背道而驰的。
利益为先，是神域一切行事的基本准则，这就很好地解释了一些问题。
同时也展现出了神域最大的缺陷。
“等一下，你说的这些和眼下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无炎提出疑问，虽然她已经习惯了陈凡跳跃的思维模式，但这次，她是在理解不了。
“有关系，我们在回梦镇接触的种种都是以现有的灵力为基础而建立的。”
陈凡的目光扫过整个圣城废墟，“可这里的却完好无损，似乎我们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引起任何变化，所谓现实固定的结果在哪里，如果这就是最后的真实，那么回梦镇存在的意义又在什么地方？”
“不是，现在这里已经是……”无炎下意识想要反驳，可看着脚下的废墟却又说不出话来。
陈凡的说法好像没有错。
她虽然没有一同进入清瑶一脉的梦境，但也看得出来，现在的圣城废墟是完整的。
所有的一切都处于某种被尘封的状态。
并不相识经历了无数岁月，有过守护者，魔族，百族生灵探索，过的样子。
无炎并不觉得，那帮家伙在搜查的过程中会讲究什么保护遗迹，不进行破坏。
真要是有过一批又一批的生灵进来，这地方只怕早就被翻得底朝天了。
“也许有人在默默复原也说不定。”
无炎刚一开口却又自我否定，“不对，如果真的有这里的禁制不可能保存得如此完整，除非所有进来的生灵都被杀死，但这又和梦境中我们看到的不同。”
无炎有些糊涂了，她甚至怀疑之前经历的种种是否是真实的。
陈凡却淡然道：“所以我才说，从最开始我们找错了方向，我们认为一切的起点就是圣主的复活计划，是因为东域古人族的前辈看到了未来，这才有了后续的一切。”
“可事实上，这些东西没有任何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想当然认为的。”
“但如果这只是一个幌子呢？”
“如果有人鸠占鹊巢骗了神域，让他们觉得利用这里诱杀东古人族，诱杀百族强者是个很好的计划，事实上，他在偷偷地谋划别的东西。”
“别忘了，神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他们应该知道这里封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他们不会轻易进来破坏。”
“这只是你的猜测。”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找证据，希望我的推测是错的。”
无炎默然。
是呀，如果陈凡的推测正确。
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
光影飞渡。
陈凡和无炎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圣城废墟中的一处角落。
这里原本应该是座民宅，斑驳的墙体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除了阴影中活动的魔尸虫外，别无他物。
无炎露出疑惑的目光。
她是在看不出这里有什么证据。
陈凡却平静的走近阴影，无炎急忙出声阻止道：“那里面有魔尸虫，虽然没有梦境中那么可怕，但同样危险。”
魔尸虫的数量越多越可怕，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单个没有杀伤力。
事实上，最终从魔族尸体中诞生的恐怕生物对于修者来说是致命的。
它们就像是懂得猎杀的魔气。
任何修者沾染上都难以摆脱。
陈凡却笑道：“没有关系，我想她现在会很老实的。”
无炎闻言一怔，紧接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阴影。
那里，原本分散的魔尸虫不断会聚，渐渐地，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站起来。
不着寸缕的丰满躯体随意站在光影的交界处，一双诡异的眼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无炎看着面前的女人既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霍玉的母亲，那个经历了当年事情的魔女确实算是证据。
可问题是，陈凡怎么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