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暂时吧。”
陈凡和无炎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原本以为摸清了通幽梦境的门道，就算是林云突然实力暴涨也不会太难对付，哪知道人生处处都是惊喜。
若说先前只是想顺势而为对付林云，让他和神宫狗咬狗，现在陈凡已经真的动了杀心，脑海中盘算着如何能够成功。
无他，那汇聚成黑色云雾，吞噬神魂的虫子实在是过于诡异，但林云先前没有使用，也没听云梦提起过这等厉害手段。
表明林云暂时还没有控制它们的手段，一旦拥有，将会是什么场面，陈凡不敢想象。
“他们是畏惧光亮？”
沉思中的无炎有所收获，有些诧异的看向陈凡，“还是高温？”
刚才的火焰并没有造成伤害，却仍旧那些黑色虫子四散而逃。
“应该是光亮吧。”
陈凡目光扫过寒潭，“先前它们袭击蓝衣人和我们的时候，都是在阴影处出手，成功之后更是突然消失，我便猜测他们可能是生存于黑暗之中，藏在影子里面。”
“但这里应该是没有黑暗，更没有影子的。”
无炎开口道，“如此说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是错的？”
“不清楚，也许这些虫子也是神魂演化，还保留着本能也说不定。”
陈凡道，“灭妖令中封印着许多妖族，这些虫子也许就是其中之一。”
陈凡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眼下很多东西都是建立在推测上面，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那黑色虫子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像他见过的其他妖族，虽然实力强大，但限制更多，这些虫子就像是天生的猎手，面对他们神魂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若非是运气好，只怕他和无炎也没有能力对付。
“要不，算了？”
无炎试探着开口，她自然看得出陈凡的犹豫，也知道他的担心。
换成是她，如果有这样的潜在敌人，也会尽可能想办法在对方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解决掉问题。
双方既然有了冲突，和解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林云会放弃夺取镇魂，封魔两件人族至宝么？
答案是否定的。
陈凡能够失去赵仙儿么？
答案也是否定的。
眼下是解决掉林云的好机会，操作得当，即便杀不死也能够让他和神宫对上。
只是风险太大。
“先试着寻找清瑶吧。”
陈凡没有考虑太久便给出答案。
无炎并没有再说什么，二人继续开始围绕着寒潭探查。
根据玉简中神魂的指示，清瑶就在这个区域内，不会太远，想来想去，唯有这寒潭有些古怪。
更主要的是，这里是周遭一定范围内，唯一阳光充足的地方。
按照先前的推测，那些黑色虫子生活在黑暗之中，附近草木繁茂，阴影无数，清瑶如果藏身其中，只怕早就被那些虫子吞噬掉了。
唯有这寒潭附近有些古怪。
“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那些虫子明明早就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却按兵不动，直到聚集了足够的数量才突然袭击，而更是一击不中立刻退走，它们是拥有一定智慧的。”
无炎分析道，“面对这样的对手，你会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水下？”
陈凡皱起眉头。
按理说，清瑶神魂在此地就说明她没死，按照云梦所言，林云将神宫弟子抓住是有所图的，似乎不是临时起意。
如此一来，不是困住就是囚禁，加之刚才那些黑色的虫子，大体上无炎的判断并没有问题。
说起来，寒潭周围也唯有这水下他们没有查看过，似乎另有端倪。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贸然下水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一来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再者便是自投罗网。
神宫弟子的手段绝不寻常，陈凡也没有自负到看不起一个能够独立行走于东域的神宫神女。
按照历代记载，每一位行走神宫的神女都会闯下赫赫威名，简单来说就是出来个神宫刷声望的，延续着这个东域最为神秘修行圣地的光辉，不做大事怎么可能。
当日清瑶选择插手浅渊城，未尝没有立威求名的意思。
当然，这些记载的真假尤为可知，或许是神宫暗中操作，将名声放在神女身上也说不定。
可他不敢赌。
秦初见是说过当日之战的，总结起来清瑶退走的原因就是四个字。
不想拼命。
若是继续斗下去，秦初见会换命，清瑶未必会死。
虽说当时有四个龙套掠阵，但也足够说明很多东西，清瑶真的不弱。
别看陈凡这一路走来，几乎碰上的人就没有能打过的。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只是对手太强。
相较之下，实战比他完全不是对手的秦初见是什么实力，几乎可以说是同等境界东域最顶尖的存在。
乾天宗花费心血培养的真传弟子怎么可能名不副实。
按照原计划，那可是未来支撑起乾天宗三五百年的中流砥柱，是宗门的门面，杀器。
同样的，那位神宫神女清瑶也是如此。
看看陈凡出门带着的装备，清瑶身上即便不如但也不会少太多。
如此还会被困在此地，寒潭的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我还有个猜测，刚才那些虫子似乎也畏惧这寒潭。”
无炎面无表情道，“若是它们真的足够聪明的，就不会选择那里设伏，毕竟对手反应快一点的话，它们很可能捕食失败。”
闻言陈凡扭头看向寒潭，片刻后多少看出些门道。
若是先前推论那些虫子能够游走于黑暗当中，明显更靠近的寒潭的树荫部分更加适合袭击，并非刚才幻化出云烟草的地方。
那里的阴影面积并不大。
陈凡犹豫了一下说道：“下去看看吧。”
“我先去，你等着。”
无炎并没有给陈凡反应的时间，径直跳入寒潭之中。
“这要是在悬疑电影里面就是死定了”陈凡腹诽一句，默默站在潭水边，将神魂展开，捕捉着周身三丈范围的所有动静。
果然，远处窸窸窣窣，隐约间有波动传来，频率驳杂而多变，应该就是那些虫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无炎没有回来，更没有任何联络的迹象。
陈凡叹了口气，一步一步走入寒潭。
果然还是没躲过套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