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陈凡不会说出来。
无炎可是此行计划的关键。
拜火教利用魑魅大阵监控全城，虽说还需要分析情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全盘监视很麻烦。
好在他早早做了准备，无炎便是他和赵仙儿沟通订计的关键，谁能够注意到没有形体的鬼物呢。
无炎在满是鬼气笼罩的浅渊城内可是如鱼得水。
忽然，陈凡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说，之前浅渊城内没有鬼物么？”
无炎的状态是鬼，但也不完全是，至少不是陈凡固有印象中的那种。
东域对于鬼物和神魂的界定很模糊，主要是以气息判断，拥有了仙域某些能力的陈凡倒是看得更加分明一些。
神魂身上还存在着各种驳杂的气息，而鬼物则完全是由鬼气组成，二者的存在方式与修炼方向也是截然不同。
“倒不是说没有，只是很少。”
无炎想了想说道，“浅渊城内只有零散的鬼物游**，也不太强大，大部分都处于溃散的边缘，应该是这里的环境问题吧，大部分鬼物都被同化成鬼气。”
无炎有些不确定。
她毕竟不算是真正的鬼物，对于浅渊城的感应不是那么明显，只是此刻能够感觉到城主府内突然出现了强大的鬼物，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
“也许吧。”
陈凡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奇怪，浅渊城的鬼物不应该这么少才对。”
到如今，他能够确定拜火教的情况有三点。
魑魅大阵控制全城培养信徒。
滥杀无辜收集鬼气，手段莫测。
那个神秘的圣王忌惮老城主，或者说忌惮浅渊城内的某些东西。
而他的计划也是从这三点开始着手，甚至做好了应对万千凶鬼恶灵的准备。
可到如今，他几乎没有碰到具有威胁性的鬼物，就如无炎所说的，大部分处于溃散的边缘，说是鬼气的集合体也不为过。
而现在，无炎又说城主府内突然出现了强大的鬼物，这本质上就很矛盾。
按照档案馆的记载，越是强大的鬼物需要的鬼气越多，手下控制的低等级鬼物也越多。
毕竟，只有杀戮，吞噬其他的鬼物才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本质上，鬼物的成长和养蛊差不多。
摇摇头，陈凡抛开脑海中的想法，抬脚踏入城主府内院。
既然提前了计划，那就要承担风险。
凡事皆有代价。
“小心，情况不对。”
在陈凡迈入内院的瞬间，无炎的声音便响起。
“和我先前来的时候不一样，这里，似乎……”无炎犹豫着，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陈凡补充道：“像是进入另一个世界，和云霄仙域相似。”
“对对对，就是感觉不一样，而且变化也不大。”
无炎瞬间反应过来，弄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眼前的内院很像是用大神通开辟出来的独立空间，但规模很小，给人的感觉像是没有完工一样，十分不稳定。
别说是和云霄仙域那种奇迹比较，就是一些上古遗留的秘境洞府也要比这里更加稳定。
“拜火教还是有点门道的，没优势喽。”
陈凡撇了撇嘴。
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快，也是因为更加熟悉云霄仙域的缘故，然后用三无外挂一解析，立刻就得到处在鬼域边缘的答案。
陈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何况，那种明显被压制的感觉也做不得假。
陈凡已经猜测到，不同的大道拥有不同的属性，那么衍生出以这种道为根基的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东域不就是天道之下的世界么，一切变化都围绕着某种固定法则，就算是神域那么大的本事，也无法避免某些潜在规则。
东域之中尚且能够存在不同的秘境，洞府，又怎么不能够与其他道衍生的世界连接。
那么被压制的感觉也很好理解。
就像是水能够灭火。
当火足够大也可以将水蒸发。
云霄仙域的属性能够豁免各种BUFF，但那是正常情况，如今到了人家的主场，这种能力自然会被压制。
陈凡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体内出现躁动的情绪，神魂中传来阵阵冰冷，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思考和功法运转。
“对方是怎么把主场搬过来的？”
陈凡有些不舒服，不公平呀。
他动用云霄仙域的力量还要不断迂回，想方设法，结果人家直接施展出来压制他。
哪说理去。
好在这种压制是有限度的，不至于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无法掌控？”
“需要付出巨大代价？”
“还是……”陈凡脑海中飞快闪过几个可能性，同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比较着和云霄仙域的不同。
内院这个空间和云霄仙域那种如同真实世界，幅员辽阔的存在没有可比性。
更像是画卷上的山水，一切都有着雕琢的痕迹，细节更是十分模糊。
“画卷。”
陈凡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
正要仔细研究的时候，一股阴气骤然袭来。
陈凡本能地后撤，却发现身后的院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有点意思。”
陈凡瞥了一眼出现在他刚才站立位置，此刻逐渐消散的鬼气，朗声说道，“弄出这么大动静，你们献祭了多少人？”
“桀桀桀桀桀！”
伴随着一阵怪笑，藏锋的声音飘然出现在院落中央，“果然，乾天圣子已经摸清楚了浅渊城的情况。”
此刻的藏锋和先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身上多了一套黑色甲胄，看样式倒是和先前的尸兵傀儡有些相近，不过胸口部分镶嵌了巴掌大小的玉石，与整体格格不入。
陈凡瞥了眼那套甲胄，便将目光落在藏锋身上，笑道：“看来拜火教的祭祀也不都是沐白那种蠢货。”
藏锋眼睑低垂，轻笑道：“果然，乾天宗的情报网络果然厉害，看来你知道我是谁。”
陈凡不慌不忙道：“也就那样，你加入拜火教之后的奇遇我就不清楚了。”
他说的是实话。
按照三无外挂的特性，拜火教至少拥有和云霄仙域同级别的力量，才能够规避解析，这也是陈凡不敢冒进的原因。
听到陈凡的话，藏锋神色凝重，眼眸中带着些许不解。
从陈凡的行事来看，这位乾天圣子对他们有着足够的了解，甚至接触到一些极其隐秘的事情。
可问题是他到底知道多少。
对方能够无视魑魅大阵的压制，是不是也意味着可以无视拜火教的种种秘术，如果不是必须，藏锋不想动用圣石。
但陈凡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