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无眠。

刚刚回到乾天宗的李长歌与王天阳自然也没有休息。

作为李家，王家与乾天宗合作的代表人物，又是现在的中流砥柱，即便是宗门损毁大半，但他们的住所还是第一时间重建起来。

六大圣地的门面可不能不要。

虽然没有灵脉的支持看起来寒酸罢了。

两个人各自拿着一本装订好的册子闭口不言。

这是他们刚才裴轻语那要来的经济发展计划。

两个人在陈凡面前说的很好，但也不至于真的去虚心请教，这种事情来日方长。

谁都知道刚才的见面不过是异常心知肚明的试探。

他们想要知道陈凡的情况，毕竟朱紫阳是他们联手创造出来的，虽然是个残缺的归墟境，但实力摆在那里。

如果陈凡此刻虚弱不堪，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如果陈凡敢在他们面前展现虚弱的一面，也是同样的结果。

好在这位圣子的表现极好，即便是他们也没有能够看出深浅。

这种人可以合作，他们很满意。

在那个血誓契约之下，他们既代表着各自背后的家族，却又代表着所属的门派，其中矛盾非外人能够理解，如何处事需要深思熟虑。

他们无法认同将乾天宗交给已软弱无能的家伙，那等于自毁根基。

却也无法交给一个过于强势的存在，那样会不利于他们的行动展开。

陈凡从硬实力上来说不属于第二种，值得考虑。

可他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惊心动魄，绝对不是第一种。

这就很麻烦。

至少目前他们还没有弄明白，陈凡是怎么从云霄仙域里面回来的，还把蓝胡子和白蕊都带出来。

那个神秘的当归真人是来自仙域的仙人么？

难道陈凡真的能够掌控云霄仙域了，或者是有什么奇遇。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解释他身上的种种神异。

毕竟，仙域是能够和神域抗衡的存在。

“东西看过了，你觉得如何？”

王天阳放下手中的册子。

起初他倒是不觉得，可粗略看过一遍之后他发现。

这玩意还真的看不懂。

看来只能够等明天忙完了，听听裴轻语那边的意思。

虽然明知道这是陈凡故意给那个小丫头造势，可如果这上面的展望是真的。

低声下气，礼遇一个小丫头也无妨。

或许，不久之后，人家还会位高权重，他们见了面都要行礼。

但如果他们自己能够搞懂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想服输。

就算是这些东西来自于仙域，可搞不懂又有什么意义。

他很清楚，陈凡之所以不加掩饰的行迹和这些东西都拿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世人，他们手中有不弱于神域的存在。

神明，没有那么可怕。

“嗯，这个……”李长歌手捻胡须，沉吟半晌道，“字写的不错，下过功夫。”

“滚！”

王天阳气的吹胡子瞪眼，就知道不能够对这个老伙计抱任何期望。

不过很快他便平静下来，开口问道：“这些东西很奇怪，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有前景，但仔细琢磨似乎又迷雾重重。”

“应该是没写完。”

李长歌眯着眼睛，“或者说，这是一套很完美，但并不适合咱们的东西，恐怕圣子也需要一边施行一边更改，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些能不能看懂。”

王天阳闻言豁然开朗，心中的疑惑解开，但旋即又担心道：“你的意思是圣子手中的也不全？”

“正是如此，我担心他是用这东西让咱们入局。”

李长歌笑眯眯的，但是心中却将最坏的结果勾勒一遍。

王天阳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位老朋友做事向来如此，可以说是谨小慎微到了极致。

“如此的话，明日怎么办？”

“按照圣子的意思做。”

李长歌并没有多少犹豫，“他这一手其实很高明，或者说，老宗主，陈家足够高明，罢了，反正你我这辈子除非死，否则离不开乾天宗，管那么多作甚。”

王天阳皱起眉头道：“你觉得明日会有变故？”

“外面的干戈动乱道是无妨，你我联手，再加上隐士长老的威慑，这段动**时期总归会过去，乾天宗的架子倒不了。”

李长歌叹息道，“我担心的是圣子再整什么幺蛾子。”

王天阳：“？

？？”

“算了，天元门和神宫那边有消息了么？”

李长歌问道。

提起这个，王天阳的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笑容。

乾天宗很惨，但是有比他们个更惨的。

天元门首当其冲。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夜之间宗门上下死伤惨重，天书还跑了。

事实上，这次乾天宗之所以能够造成如此大的风波，也多亏了天元门。

如果仅仅是乾天宗说天书有危害，或许相信的人不多。

但有天元门这个佐证，便由不得人不相信。

虽然现在还没有掀起狂澜，但不少人都已经对天书和神域有了警惕之心。

“还是那样，天元门留下的后手也不少，这回正在满世界找天书呢，卢家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王天阳笑容满面，嘴角勾起的弧度表明他十分开心。

和他们不同，卢家虽然也参与了血誓盟约，但他们并非是广撒网，而是属于重点捕捞，将重心都放在了天元门，尽力扶持。

这回不说是赔的血本无归，至少短时间内也恢复不了元气。

说起来卢家的做法和陈家很像。

但不同的是，陈家是给资源，对陈凡无条件支持。

卢家可是有许多人都在天元门。

“神宫那边的情况不清楚，只是传回来的消息，好像有什么很重大的事情发生。”

相较于其他五大圣地。

一直波澜不惊的神宫只要稍有异动便会引人遐想。

没办法，那个女子众多的圣地实在是太引人遐想了。

李长歌点了点头，他不负责情报，问这个问题也只是关心一下其他圣地的动向。

眼下乾天宗的麻烦这么多，他哪有心思管别人。

当下便将思绪收回，沉声道：“给家里传消息，约个时间尽快见一面吧。”

王天阳一怔：“你不是说这些东西？”

“我知道，提前准备着吧，若是圣子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能够咱们不要脸面了。”

李长歌又是一声长叹。

摊上一个独断专行的圣子，麻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