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咕噜咕噜咕噜……你大爷咕噜咕噜咕噜……我草咕噜咕噜咕噜……”

分身在湖水之中一起一落,活像一条欢快蹦跶的鱼儿,时不时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叫骂声,秦远只感觉是十分的悦耳。

丁字小妹妹脑袋往后缩着,双下巴都被挤出来了,她表情古怪的开口道,“老秦,你是不是有自虐的倾向,这是病,得治啊。”

闻言,秦远这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用力的忍住不笑出声来,他开口道,“这个是我一直想做而没办法做的事情,这虎符深得我心,我很喜欢,我太喜欢了。”

丁字小妹妹脸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秦远这究竟是有多恨他自己。

好半天之后,秦远才控制着分身从湖水里爬出来,心魔分身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可是喝了不少水,刺骨的寒冷由内而外,全身都在打哆嗦。

再加上多次濒临窒息,他早就没有叫骂的力气了。

这还是自心魔,或者说第二人格诞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真切的痛苦和无助。

秦远走过去,蹲下身子,一脸阳光灿烂的微笑,低声道,“今后我们可就能够经常见面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心魔死死地盯着秦远那张可恶的脸,只可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秦远手握虎符,念头一动,分身的表情渐渐变得呆滞,心魔被他一个念头给压制了下去。

没有了心魔的意识,如今这具分身才是真真正正的,完全受秦远所控制的分身。

秦远控制着分身站起来,随后抽出一柄长剑丢给他。

下一刻,在秦远的控制之下,分身长剑挥舞如风,将那套无名剑术施展的淋漓尽致。

“果然,神器就是不一样,这虎符所创造的分身的确拥有着本尊的全部实力。”秦远点了点头,显然非常满意。

边上的丁字小妹妹有些疑惑道,“那他能够剥夺吗?”

对于这一点,秦远也想试一试,只不过眼下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施展,只能是悻悻然作罢。

又适应了好一阵子,秦远已经能够完全如臂使指的控制分身,这才散去了连接着虎符的那道神念。

下一刻,分身顷刻间化作虚无,最终消散于天地之间。

丁字待了片刻之后便告辞离去。

秦远也在神庙住了一天,修整了一番,直到第二天才离开乙字院,动身前往燕州。

……

广陵江。

中原第一大江,横贯了大羽和南越两座王庭共计七个州,数百条支流辐辏南北,是东西两地漕运之命脉。

江面之上,远远的就能看到一艘豪华楼船缓缓逆流而上。

这是燕州商帮的船只,主要负责的是客运。

能有资格搭乘这艘船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商贾豪绅,总之一句话,费用极高,一般人没钱坐。

楼船行驶在江面上极为平稳,甲板上的秦远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颠簸。

他身边没有人,一脸的愁态。

“真贵啊,这路费就花费了我好几十两,到地方之后还得住宿,这一趟少说也得要十天半个月,吃饭又是一笔花销……”

自言自语到了这里,他愁得都不免叹了一口气。

秦远如今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钱了,神器虎符可不是白拿的,甲字老大毫不客气的就免除了他那七百八十万两的巨额财富。

如今秦远腰包里也就只剩下当初寒山月给他的那一袋子报酬了,拢共也才三百两不到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寒山月这笔报酬没有分给褚霜剑,这问题谁问谁死。

花这么多钱搭乘燕州商帮的楼船,这倒不是说他秦远有多么豪奢,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从灵泽州到燕州的路途可不短,要是走陆路,一路上弯弯绕绕,起伏颠簸的,比水路要多走近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的吃喝用度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且骑马还费屁股。

想到这,秦远停止了掰指头的动作,抬头看向江面,“这也算是出公差吧,回去之后这笔钱我一定要找甲字老大报销……”

“就说花了五百多两……”秦远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自我肯定道,“对,就这么干!”

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一幅长河落日圆的景色。

秦远没有打算进船舱休息,这艘船之所以费用这么贵,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船上的服务设施太完善了。

酒肆,赌坊,甚至于青楼,应有尽有。

到了晚上,花不起钱住顶层豪华客房的秦远就窝在一楼的普通房里。

左耳边是“买定离手”,右耳边是“公子你坏”,这哪睡得着嘛。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只能是先躲到甲板上来清静清静。

当然了,甲板上也不仅仅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背着一柄长剑的年轻人,一脸的冷峻,似乎也是来躲清净的。

这年头,行走江湖的人不是佩刀就是负剑,这都已经不新鲜了。

就连秦远,虽然有黑色尾戒可以纳物,可也还是弄了一柄长剑跨在腰上,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帅气。

秦远每次来甲板,都能够看到那个负剑少年站在那里,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他面朝大江,时而驻足远眺,时而又低头沉思,一副高手架势,整得很像那么回事儿。

两人虽然每日都会见面,可秦远和那少年都没有要去和对方搭话的意思。

原本这次应该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交流,可让秦远没想到的是,那个少年却忽然转头打量了他一眼,随后迈步就向着他走了过来。

走到跟前,负剑少年先是看了一眼秦远腰间的佩剑,这才开口道,“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派,学的是哪一路的剑术?”

秦远愣了一愣,这才笑道,“我不是剑修,也没有门派。”

这话说的倒不假,秦远是诡术师,而且神庙在世人眼中也不是门派,而是一所正义的监狱。

“哦?”负剑少年有些意外,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的微笑,继续道,“阁下一介散修,竟然能够坚持每日来这甲板上观江潮锤炼意志,看来你的剑术天赋不错。”

秦远又愣了,心想“这人在说什么呢?什么锤炼意志,什么剑术天赋,我不是都已经说了我不是剑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