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岳鹏举也意识到大势已去。

天机国撤军,就凭他一个人,别说那位万妖国女帝了,就是神庙都足以将自己这个二品武夫给彻底镇压!

想到这,又挨了澹台玉楼一拳之后,岳鹏举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借着这一拳的推力,直接倒飞出去,继而转身,毫不犹豫的向着南边天穹飞遁逃走。

神庙众人对于逃命的天机国众人并未追击。

原因很简单,一来是秦远的境界乃是以金漆琉璃瓶强行提升的,只能存续半个时辰而已。

如今眼看着金漆琉璃瓶的效用即将消失,即便是追上了,也是无济于事。

二来,包括神曲和社君在内,不少天干地支都已经身负重伤。

正所谓穷寇莫追,神庙众人心中也都清楚,要灭天机谷,并非一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还得一步一步的来,养精蓄锐,等伤势恢复之后再做打算。

当然了,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

帝辛逃走之前,挥出了那么多漆黑匕首,撕裂出十几道深渊裂隙。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邪祟从裂隙之中爬了出来,开始在崖州城内外肆意妄为。

对此,神庙众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社君第一时间扶起了已经身负重伤的神曲,两位老大相互搀扶着站定。

神曲强忍着一身伤势,大声喊道,“所有地支,协助乙字击杀深渊邪祟,其余天干全部散开,封禁深渊裂隙,动作快!”

秦远当然也不会闲着,虽然金漆琉璃瓶的效果消失了,可他三品的修为境界却也是货真价实的。

黑剑在手,与两具分身急速冲入崖州城内,顷刻间,无数属于邪祟的残肢断臂抛飞而起。

其余地支也都不甘示弱,虽然多有负伤,显得极为狼狈,可对付起邪祟来,依旧是得心应手。

剩下的那些天干,在己字忽律美人的组织下,各自拿着符篆,开始对那些深渊裂隙进行封禁。

万妖国女帝澹台玉楼既然已经入局,很显然也不会作壁上观,仅凭她一人,就包揽了崖州城外和天穹之上的所有深渊邪祟。

足足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所有的邪祟才在神庙众人和妖国女帝倾力而为之下彻底被消灭干净。

十几道深渊裂隙也被成功封禁,一切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

崖州城内,因为那一战溢散的余威,已经可以说整座城都被毁的面目全非。

三成的房屋坍塌,城墙都裂开足可供一人行走的裂缝。

不过,好在开战之前,苏家就组织了大部分居民迁出城外。

留下的小部分人也在战火烧起之后选择了避难,伤亡虽然有,但是还算是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苏家府邸同样遭受了不小的冲击,不过建造材料都是上上之选,故此只需要修缮一番便可恢复如初。

神庙一干人等回到苏府之后,各自回去休息疗伤。

神曲和社君身负重伤,毕竟帝辛的实力早就已经超脱二品,而岳鹏举又足可以说站在了二品最尖端的存在。

除了他们之外,其余天干地支也多多少少都被伤及了一些。

天机国的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那数千精英修士,若是没有神器助威,怕是就不仅仅是负伤那么简单了。

吉品和月宝两位药师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那药炉烧得飞起,一枚枚品相绝佳的丹药好似不要钱一般的被炼制出来。

这一战之中,负伤最轻的恐怕也就属他秦远了。

面对帝辛,神曲几乎都挡在他的面前,承担了大部分的伤害。

若非如此,现在瘫在屋子里昏迷不醒的恐怕就是他了。

这一战之后,天机国想必短时间内是绝对不敢再来进犯了。

崖州也算是缓过了一口气来。

接下来的足足七八天时间里,神庙一干人等都未曾离开苏府半步。

疗伤的疗伤,恢复的恢复,除了神曲和社君二人之外,其余人等也都已经痊愈的七七八八了。

而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羽朝的援军却依旧迟迟未曾到达。

崖州刺史派人多番打探,最终才打听到了一个令人心寒的消息。

朝廷根本就没有派兵驰援崖州,而是将所有军队驻扎在了崖州之后的江州。

此时的江州,佣兵十二万,严阵以待。

原来,自一开始,龙椅上那位糊涂皇帝就未曾想过要保住崖州这一方水土。

江州是上京城庆州最后一道防线,朝廷直接放弃了崖州,只求自保。

这个消息一瞬间让整个崖州所有官员全都寒了心。

自己在这拼命抵抗,期盼着朝廷驰援,可没想到,崖州在庙堂诸公眼里,早就成了一枚弃子。

要不是苏家远赴神庙,请来一十八位仙师助阵,恐怕此时崖州早就已经彻底沦陷,成了天机国的领土了。

“欺人太甚!”

苏家议事厅内,城主张天保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之上,他怒气腾腾的叫嚷着,“那狗皇帝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简直是昏庸无道!”

“张城主,慎言啊……”边上一名太守的脸色虽然也不怎么好看,可还是本能的开口提醒了一句。

“慎言?”张天保怒目而视,“朝廷腐败,奸臣当道,我看就算是没有天机国,羽朝离覆灭也不远了!”

“还慎言,这样的皇帝难道诸位还要为他拼死拼活吗?”

此话一出,整个苏家议事厅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群人里,包括了那位崖州刺史,各郡太守,还有苏家的一些话事人。

他们此时的心情和张天保其实是一样的,几乎可以说对羽朝庙堂彻底的失望了。

其实,这群人心里也都明白,这么多年来,羽朝上上下下已经腐败到了骨子里。

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早就已经是草包一堆了。

哪怕是还有大军三十万,里头能上沙场厮杀的恐怕也不足半数。

这座王朝早就已经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摇摇欲坠。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

最终,还是刺史大人叹息了一声,开口道,“我等皆是羽朝子民,吃的是朝廷的皇粮,难不成还能一走了之?”

“即便是能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我不管!”张天保怒气冲冲的一挥袖子,“朝廷见死不救,将我等视作弃子,既然弃了,就没有要捡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