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间密闭的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那人双目通红,生机全无,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已经开始渐渐腐烂。

可就算是这样,他却依旧是被人用手臂般粗细的铁链禁锢着。

很显然,这又是一个被邪祟寄生的妖族。

澹台玉楼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部下,眼神之中多有不舍。

可是她尝试过无数种办法,却依旧无法将那种邪祟从对方身体里剥离出来。

“嘶嘶嘶!”

被寄生死去的妖族没有了生前的意识,冲着澹台玉楼张嘴嘶吼。

见此一幕,这位妖国女帝的眼神坚定下来,抬手一掌拍在了对方的额头。

浩瀚的妖力如滚滚长河一般汹涌而出,一瞬间就将那腐朽的大妖连带着他体内的邪祟一同震成了粉末。

做完这一切之后,澹台玉楼闭上了眼睛,轻声送别道,“好走。”

下一刻,她内心忽然升起一股怒火,全身妖力激**而出,空无一物的房间石壁上都开始渐渐的出现了皲裂。

她在生气,气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办法彻底解决这些诡异的邪祟。

忽的,她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十万大山外围遇到的那个人族男子。

那一瞬间,房间内恐怖的妖力瞬间消失,澹台玉楼喃喃自语般的开口,“那红衣女子似乎能够做到将这些邪祟剔除……”

“而且,他们俩应该是相熟的……”

想到这里,女帝微微眯了眯眼,喃喃着那个名字,“秦远……”

……

离开翠微城之后,秦远走了一夜,依旧距离万妖国国度还有好些路途。

路上无聊,他就只能和归终聊天。

“上次你还没回答我呢……”秦远开口。

边上飘在半空的归终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回答你什么?”

“就是这个东西,我到底能不能吃?”秦远掏出了一颗天心果,有些期待地问道。

看着他手里的果子,归终轻轻一笑,“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果子有一颗就够了,吃多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听到这话,秦远嘴角勾起,“很显然,我不是一般人。”

归终点了点头,“我教你将它炼化,可以将至多十颗内的精华提取出来,效果增强。”

“为什么不能提取一百颗呢?”秦远有些好奇的问。

归终瞥了他一眼,“贪心不足蛇吞象,是药三分毒,十颗就已经是你能承受的极限了。”

闻言,秦远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那剩下这么多……”

说着,他眼神忽然亮了一下,“……我可以卖掉呀,应该能赚不少钱,够我花一阵子的了。”

归终适时的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这东西在妖国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离开妖国,你都有神庙那小山一样的雪花白银做报酬了,也不缺钱了。”

秦远顿时感觉她说的有道理,不免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竟然有一天会因为钱多而发愁。”

片刻之后,秦远找到了一个山洞,就在里边按照归终所教导的方法,提纯炼化起了天心果。

归终的提纯炼化手法与当今天下的药师大相径庭。

药师是以烈火烹煮药材,提纯药液,用以炼丹。

可归终教秦远的这手法,竟然是直接以灵气打碎药材,继而融合冶炼。

这就好像,一个是压榨精华,另一个则是直接打破物质结构,将药材分解至分子状态,重新组合成了一种新的物质。

这么一比较起来,两者高下立判,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手法。

所以,即便是药师得到这天心果,一颗入药足矣,用多了也是浪费。

反观归终,只要你身体能承受,一百颗都能发挥出他的药效。

秦远无论是做什么,天赋都高到可怕,归终这种提纯手法难度可想而知。

可他仅仅是炼废了二十枚天心果之后,就顺利提纯成功,这悟性,就连归终都有些惊诧。

看着自己手中透明的小玉瓶里流淌着的冰蓝色**,秦远有些激动,转头看向归终,“我是直接喝还是?”

“你不要命了,这么高浓度的溶液,一口下去,你的肉身怕是就得承受不住炸开!”

归终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继续道,“用烈酒稀释之后再喝,这一瓶够三壶酒的量了。”

听到这话,秦远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商队那群伙计们就送了他酒。

想着,他一翻手,从尾戒内取出一股酒,小心翼翼的将药液倒进去三分之一。

喝了一口酒之后,秦远体内燥热起来,浑身上下都仿佛充满了力量。

药酒被根骨血肉吸收,不断强化体魄,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而已,秦远就觉得自己的力气大了好几倍。

十万大山虽然地域广袤,可秦远八品修为,脚力也算不俗,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是在第二天正午时分到达了那座巍峨妖城之外。

丙字和他约好了在一个叫做“大肉”的酒楼门口碰头。

进了城,秦远发现这座城的建筑风格其实和大羽王朝的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只是那街道上来去行走的大部分都是妖族,要么长着个鹰嘴,要么顶着个狗头,看上去着实有些诡异。

而且,这妖族就是实在,酒楼饭馆不是叫“这有肉”就是叫“快来吃”,着实是朴素直接。

秦远找了好久,问了几遍路,这才终于是找到了那间门口挂着“大肉”两个字的酒楼。

低头一看,酒楼门口的角落,蹲着一个衣裳破烂的乞丐,看上去应该是个人族。

秦远没有多想,直接走了上去,蹲下身子,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了一番。

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土豆,土豆,我是土豆。”

那乞丐懵了,抬头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什么?”

秦远不死心的又压低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土豆,土豆,我是土豆!”

“你有病吧,你是土豆精关我屁事!”那乞丐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拿起自己的破碗就走。

秦远愣了,“我记错暗号了?我记得是土豆啊……”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大肉酒楼内,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挎着一柄长刀的男子走了出来。

那人看到秦远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表情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