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收起腰牌,心里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再一次开口解释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是来举报你们城门士卒私收进城费用的……”
闻言,参将愣了一下,私收入城费用,这不就是他的命令嘛。
想到这,他看向秦远,试探性的问道,“那不知道仙师想要如何?”
“把不该收的钱退给我,这件事儿就算了……”
说着,秦远看了一眼那名参将,继续道,“你应该是他们的领导吧,你也该好好查一查了,你们守备营显然有人中饱私囊啊。”
此话一出,参将嘴角抽了抽,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世人皆知的,看来眼前这位仙师是来敲打自己的了。
可虽然是这么想,但仅仅一个小城的参将,还真不敢和神庙叫板。
他再次询问道,“那不知道仙师需要我们退还给您多少银子?”
“一百两。”秦远伸出一根手指,理所当然的开口。
秦远是这么说,可到了那参将耳中,这一百两就变了味道了。
在他看来,堂堂神庙仙师,又怎么可能仅仅为了一百两这点儿蝇头小利而冲闯一个兵家营地呢。
不可能只是一百两的问题,难不成是一百万两?
这么想着,这名参将顿时有些头疼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许,笑着开口。
“仙师,我们虽然身为大羽边军,可朝廷的军饷并不多,在敦煌这犄角旮旯里待着,也是要吃饭的……”
“您看,少点儿成吗?”
闻听此言,秦远挑了挑眉头,心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怎么说也是进了城的,给点入城费也应当。
想着,他便点了点头,“可以,入城费我算你十两银子,你退我九十两就好……”
听到这话,那名参将嘴角再一次**,九十万两,虽说少了一成,可对于他来说也是大出血了。
“仙师,您也知道,咱们这挣钱不容易,而且还有上头的老爷们要打点……”
说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了五根手指,“这样,我退您五十两您看怎么样?这已经是我能调用的最多的资金了。”
秦远表情古怪,心想这边军都这么穷的吗?就这几十两银子还在这跟自己讨价还价。
不过他也不打算纠结了,只要对方认识到错误就好,至于那五十两,对于现在腰缠万贯的秦远来说,那叫事儿吗?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
想到这里,他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行吧,那就退五十两给我就好。”
听到他终于松口,那名参将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对于神庙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这个势力很厉害,甚至传闻连朝廷的面子都未必肯给。
也正是因为不够了解,这参将也就不敢太过跋扈,自己这个位子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要是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丢了帽子,甚至丢了脑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也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吧,想着,他招来副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领仙师去仓库取银子!”
那副手愣了,一脸疑惑道,“大人,五十两而已,我营帐里就有,何必……”
话还没说完,参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亏你还跟了我这么久,仙师的五十两是你理解的那种五十两吗?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见副手还是有些疑惑,那名参将才无奈的伸出五根手指,继而捏拳,最后食指画了一个勾的动作。
在看到这一套江湖流传的手语之后,那副手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有些吃惊,“这么多?”
“少废话,快带仙师去。”参将显得有些肉疼,不耐烦的开口。
副手不敢耽搁,赶忙笑脸迎向秦远,“先生,这数目不少,请您随我去仓库取。”
秦远心中顿时对这些边军有些同情了,这才五十两都得要去仓库取,怪不得那守门的两名士卒要那么不要命的捞钱呢,穷疯了这是。
跟着那名副手一路向着守备营最深处走去,在那里有一间矮楼,时时刻刻都有人巡逻把守,看上去极为严密。
副手递出了参将的令牌,这才顺利带着秦远进入了那碉楼一般的建筑之中。
进了矮楼之后,那名参将副手在秦远一脸疑惑的表情之下,先是登记,再是说明原因,最后从看管那里拿到钥匙。
这还没完,他还领着秦远一路向下,顺着楼梯到了矮楼地底之下,这一番操作都给秦远看呆了。
心想,“这不过区区五十两,人家都这么严防死守的,可见这边军是有多穷,我让他们退钱,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可就在他下一刻跟随副手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他心中那种负罪感瞬息间**然无存。
“嚯!”
这地下乃是一座金库,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小山一般的雪花白银,点上灯的那一刻,差点儿没给秦远眼睛晃瞎咯。
看着那座银山,秦远一下子就回想起之前丁字小妹妹给他描述的那个场景,小山一般的银子。
领着秦远一路走来的副手转身谄笑的看向他,“仙师,这都是您的,您准备怎么带走啊?需不需要我派几个人……”
“什么!”
秦远瞬间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向那名被他吓了一跳的副手,“都是我的?”
副手惊得后退了几步,这才点了点头,“这是参将大人的命令,这五十万两银子就是我们退给您的费用……”
“卧槽!”
一时之间,秦远心头百感交集,根本就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
五十两,五十万两,一字之差。
“原来你们这么有钱啊……”
震惊之后,秦远欣喜若狂,他上前两步,摸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顿时有些要热泪盈眶的意思。
“原来敲竹杠的感觉这么好啊。”
那名副手嘴角抽了一抽,好半天才继续问道,“仙师,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秦远直接摇头拒绝,紧接着大手一挥,那座银山便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一幕把那位副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惊恐仿佛见了鬼一样。
秦远则没有再去理会他的意思,微笑转身离开碉楼,牵起自己那辆马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守备营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