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曹纯钧也从太守府内走了出来。
在看到这位剑宗天下行走的那一刻,蒋云潮哭的更凶了,死死抓着秦远的大腿,就好像拽住了自己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不行,师傅您一定要带上我,我能给您捏腰捶腿,端茶送水,实在不行我还能给您暖暖被窝,您可不能丢下我啊……”
见他这副样子,曹纯钧没好气的开口道,“我今儿个也要走了,要不,你跟我走?”
此话一出,蒋云潮杀猪般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抬头甚至有些惊喜的看向曹纯钧,“你要走?”
“看你那副贱样子,我真想揍你!”曹纯钧咬牙切齿的开口。
闻言,蒋云潮赶忙松开秦远的大腿,往后缩了两步,义正言辞的开口道,“两位师傅雄才伟略,这小小一个龙尾郡自然是不够二位腾飞的,要走,做徒弟的非常理解……”
秦远都被他这番操作给整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也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曹纯钧,“曹兄你也要走啦……”
“是啊,我下山的目的是挑战天下高手,砥砺剑道的,若是一直待在一个敌方,岂不是故步自封了……”
说着,他向着秦远郑重的抱了抱拳,“这段时间与秦兄探讨剑道,在下感悟颇深,这份恩情,我曹纯钧记下了。”
“今日一别,就真的不知道该是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秦兄一路多保重。”
秦远同样郑重的抱了抱拳,两人就此别过。
……
孤身一人离开燕州,依旧是沿着广陵江乘船逆流而上,一路向西而去。
穿过青州,直达冲州腹地。
下了船,自认为已经非常有钱了的秦远没有再委屈自己,斥巨资买了一辆马车。
继续向西,这一路上足足花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才终于到了冲州之边,敦煌城。
敦煌,虽说是大羽王朝疆土,可这里依旧保持着之前西域诸国的习俗。
此地乃连接中原与西域的重要枢纽,一般情况下,要想从中原去西域,这里是必经之地。
西域诸国势力驳杂,虽说占据大片疆土,可因为各自为战,故此根本无法与占据中原这天赐之地的大羽王朝相抗衡。
楼兰龟兹莎车大月等数十个小国皆奉大羽为宗主国,朝廷在西域设有都护府,西域都护统领西域军政大权。
敦煌虽然名义上并不算是西域国度,可由于地势和其本身的特殊关系,也受都护府管辖。
一路走来,虽说距离敦煌还有些距离,却依旧是飞沙漫天,路途艰难。
秦远显得很是疲惫,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些现象。
按理说敦煌是东西贯通的商道枢纽,贩夫走卒多如牛毛,商贸发达,该是个繁荣之地才是。
可是在敦煌城附近的官道之上,秦远却依旧发现了饿死之人,那些人如同难民,惨不忍睹。
最重要的是,来往商贩似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冷漠到了极点。
这一路走来,秦远施舍的银子和粮食加起来都足足有好几千两了,这还仅仅是官道附近而已,那些他没有去的小道和山野恐怕还要更多。
终于到了敦煌城外,抬头看向那座好似黄泥堆砌而成的高大城楼,秦远有些感叹,这建筑风格和这漫天飞舞的黄沙还真是极其的适配啊。
城门下有兵卒把守,边上摆着一口巨大的箩筐,每个进城之人都需要向那箩筐内投掷过路钱才能被放行。
若是谁掏的钱少了,守城兵卒就会直接将其驱逐,甚至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等到秦远牵着马车到了城门下,守城的兵卒看了一眼他那辆明显价值不菲的马车,冷笑了一声,轻佻的开口,“一百两。”
“嗯?”秦远好似没听懂一般,“什么?”
兵卒好似有些不耐烦的指了指那箩筐,“过路费,一百两!”
“一百两,这么贵!”秦远顿时蹙起了眉头。
虽说秦远如今已经可以说是腰缠万贯了,可这也不是他肆意浪费的理由啊。
一百两呢,放眼整个天下,又哪座城池的入城费用这么高的,这不是纯纯宰客呢嘛。
再看那些个守城兵卒,显然是看人下菜碟,之前进去的可没这么贵,顶多十几二十两搞定了,虽然说一样费用高昂,可对于秦远来说倒也算可以接受。
凭什么到了自己这,就因为看上去有钱就得收一百两。
也似乎是看出了秦远的不情愿,那守城兵卒眉头皱了皱,“不想交就滚蛋,后边还有人等着进城呢!”
说着,他抄起靠在一旁的长枪就向秦远走来。
看了一眼身后那排成长龙的队伍,又看了看那高耸的城门,秦远无奈之下只能是掏出了整整一百两雪花白银。
虽然顺利过了城门,可这口气他咽不下,回头不善的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心中暗自开口道,“我找你们领导,举报你们去!”
说着,他就直接牵着马车,问询了城主府的位置,一路向着城主府而去。
这个世界的城主,就相当于是知县县令一般的存在,是一城主官,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先去找青天大老爷了。
到了城主府,秦远显然有些意外,这座官家府邸竟是门可罗雀落叶成堆,一副遗世独立无人问津的模样。
敦煌怎么说也是一座枢纽之城,按理说这里的城主应该是个肥差啊。
就算不去大贪特贪,做个露水知县,也不至于府邸这般的冷漠。
虽然心中疑惑,可秦远还是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将大门开了一条缝,询问道,“谁呀?”
“我叫秦远,是来告状的。”秦远微笑礼貌地开了口。
那老人听了这话,显然愣了一下,随后一脸古怪的说道,“告状?真是稀奇,今儿个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呀?竟然还有人来城主府告状……”
秦远有些疑惑,“告状不来城主府,那应该去哪啊?”
那老人也看出来了,眼前这小子是个外乡人,也不多解释,继续隔着那条门缝问道,“那你告谁的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