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誉看着乔台铭的眼神带着凌厉,锋芒尖锐,他回来这些天,不是不清楚乔府在他的带领下都做了啥。
这些年乔氏之所以被其他家族压着,正是他的虚与委蛇,处处讨好,左右逢源的结果,若是他有点野心,乔氏也不会等他打了胜仗才会翻身。
身在其位,不为家族深谋远虑,只会趋炎附势,攀附其他家族,这样的族长留着何用?
乔台铭被他怼的无语,气的一甩袖子道:“你是被她蒙蔽,当然会为她开脱,你没看到她在挟持你婶娘,乔氏身为五大家族,族母被一个贱族女郎挟持,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必须将这种人除之而后快。”
乔誉看向王姿,问:“婶娘,你被萧氏劫持?”
乔台铭:“……”
是瞎吗?
看不到人在萧静手里,手还在她脖子上锁喉呢?
乔台献在旁说着:“誉儿,这女郎的确在挟持夫人,你瞧瞧她那猖狂样子,谁看了不生气,挺叔父的该给她一个教训!”
还没见过这样的女郎呢?
王姿站直了身子回道:“啊,谁被挟持了?我没有被劫持啊,萧氏只不过在跟我说亲密的话罢了,到时郎主,让人射杀我和萧女郎呢?”
乔台铭愕然:“……”
乔台献:“嫂嫂……?”
乔千喜:“阿母你……”
这才是睁眼说瞎话的人。
王姿轻然扫过几人,如何大事化小,就要骑驴顺坡下,小辈们给了这条路,还要死犟着,不是给自己找难堪?
她转身拉着萧静来到乔誉身边。
“你们瞧瞧,如果我被挟持,她怎么会让我拉着啊?”说着话,王姿带着萧静来到几人跟前。
乔台铭的脸色就像是一口就要喷发的火山,岩浆在薄薄的地皮已经跃跃欲试迸出,而他还在极力忍住火山口。
因为有人在旁,他只能忍住,没人的话,他肯定会转身一掌劈死那女郎和王姿。
乔誉道:“既然这屋子里没人被挟持,那咱们不妨坐下来说说话吧。”
有些话,迟早要说,早说晚说,都要说。
乔台铭怒指着萧静:“她配同我坐在一处?誉儿,你让她一个下作之女,同我等坐在一处说话?我看你专程来护着她吧,这椅子我不坐!”
乔誉听到他一直恶言相对,气的眼眸如烧灼的火炭,眼眸瞪着咬牙道:“是!我是来护着她!以后她只要在乔府,我就护着!”
乔台铭被他瞪着,脸色变了,为了一个贱族女郎,竟然这么对他说话?
这还是那个为大梁出生入死,战功赫赫的乔誉,还是他大哥唯一的独子吗?
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一个贱族女郎,他连说都不能说了?
“阿誉,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头!如今敢这么和我说话了?你就是这么敬重长辈?你马上去祠堂跪着,跪在你爹娘的灵位前好好想想,这女郎你该不该留!”乔台铭训斥着。
今日若不让他知道什么是家规,他乔台铭以后在五大家族中还要怎么自处?
决不能让这小子爬到他头上为所欲为。
虽然他回来的第一天,他便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连续几次他当众不给他颜面几次,但这一次他定要拿出长辈该有的威严,镇住他。
乔誉走到萧静跟前,婆娑的大掌伸手握住她细腻的小手,目光轻柔的看向萧静:“叔父,我也正有此意,我是该带她去见见阿父和阿母了,也让他们对我的婚事放心了。”
乔台铭气的后退一步,差点没有撅过去,他指着乔誉,胸口的一口气,半天没上来。
乔台献扶住他,劝着:“二哥,你怎么了?”
乔千喜也走过去扶住乔台铭,一面劝着,一面为他缓着气:“阿父,你坐下歇会,先不说话了!”
等乔台铭坐下,王姿自己也找回自己的榻上坐下,她看向屋里的几个人。
“萧女郎,你今日闯我安春院是为了你和你们家族被造谣的事,如今我女儿千喜已经承认是她做的,你说吧,你要怎样,才能消停这事?”王姿依旧是倚在矮桌上,闲闲的问话。
她不去关心乔台铭被气的怎样,只是问萧静如何能了这事。
乔誉道:“不如这样,千喜的嫡系身份不是被撤掉了吗?干脆将贬为庶女,永远不得踏入商阳,其次,终身不得嫁人,不能让旁人伺候,单人单灯以青衣古佛为伴!”
留着她的命而已,有什么不好安排?
王姿眼眸微闪:“那你还不如让她死了省事。”
乔誉冷然道:“死了不是便宜她了,要不是为了维护乔氏名声,她早就该死了。”
说话间,乔誉一点不顾念手足之情,对于乔千喜的做法,他没有让她游街折辱而死,已经是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想让他们放了她,妄想!
王姿见乔誉狠绝,眉眼之间不见祖宗之情,显然他对两位叔父的感情极淡,对她也没多少。
他这边是行不通了,只能从萧静入手了。
“萧女郎,想你入乔府,我待你不薄,这次的事情,是千喜太过分……”王姿话还没说完,那边乔千喜走到正屋中央。
乔千喜跪在王姿面前,哑声道:“阿母,是女儿的错,千喜是为了试探萧氏才会这么做,我中蛊毒,她想尽办法救我,再怎样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害她,你不是常说让我跟她学,但是我不知道她有多么厉害,女儿一时糊涂,才想了这个办法,想着只要她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女儿便愿意拜她为长,但是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这女郎真是不能惹啊!
王姿眉眼微松,看着乔千喜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她的女郎心高气傲,若真的愿意虚心向萧静请教,就算把她赶走,她也愿意,因为她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
萧静咬牙自嘲:“乔大女郎,奴婢何德何能,让你想出这么个注意害我,还要拜我为长?”
乔千喜不敢回头,低头后悔着:“萧静,我今日才知,我错了,我太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