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乔誉脑中想到一人。

“我去找这个人!”他说:“或许他可以看出哪里不对……”

李玄之伸手拦住他,劝着:“这点小事怎能劳烦大将军呢,还是我去吧,告诉我怎么找到这人,我一准将他带到你面前。”

这里更需要他指挥!

乔誉听他这么说,想到客栈里的女郎,犹豫片刻后,他说道:“还是我去吧!这人执拗,又有小孩脾气,我不去,你真的带不来他!”

李玄之讶然:“是谁啊?敢和你耍性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乔誉嘴角苦涩一笑:“她是吃了龙胆了!”

敢谋杀当朝一品相邦的儿子,杀害未来君主备选人,不是吃了龙胆,便是吃了仙丹。

李玄之惊诧:“还真有咱们将军搞不定的人啊,相信这位郎君定是与众不同,那好你去吧,只是这里你要告诉我该怎么处理?”

说着他甩着头,让他看向哭丧的百姓和剩余的卫兵。

乔誉叮嘱着:“我让人将这里围住,不准旁人靠近,尤其张氏和王氏的人千万不能靠近,你在这里看着,等我带人回来,然后彻查此事!”

李玄之点点头:“那你要几时回来?”

乔誉道:“晌午之前定会回来。”

“好,这里我来看着,你放心去吧!”李玄之答应道。

乔誉想着哪些兵怕是不会听从他,将身上的令牌递给他:“若是谁敢靠近这里,拿着这个,谁若敢强行闯入,用他即可调遣这些卫兵,他们只认我的命令,恰当处置,无需等我回来!”

顿时,李玄之觉得自己身上的重担重起来,想他在三军中,只不过是一个挂虚名的参事,能得上将军的命令已经是幸事,从未想到有一日能调兵遣将。

手上的令牌,虽然不是三军军符,却倍感沉甸甸的。

但这是乔誉交给他第一份差事,他怎能拒绝。

“好,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定会把这里看住,不让旁人靠近!”李玄之保证说道。

乔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李玄之笑着回拍他的肩膀:“上阵亲兄弟!快去快回!”

乔誉嗯了声,抬脚便往台阶下走。

临走时,他将现场剩余的卫兵和巡城兵安排在宜峰塔根基的四周守着,并吩咐他们只听从李玄之的话。

李玄之手里握着令牌,心里火热热的,比起成日插科打诨,做这些事心里使命感厚重多了。

他想他终于知道要做什么事情了,成为什么样的人了。

……

相府里。

王章实在不喜每年的小年晨早,每年他都要陪着府上的阿母和夫人们去听道。

还不如让他在府上多歇会。

刚回府上,他送阿母回屋后,自己便回了书房,难得偷闲自己待会。

今日府上清净,女郎和郎君们都去了集会,至少傍晚才能回来,他也能安稳一日。

他把双脚搁在书案上,随意的翻着手中的奏章。

不知是巧合还是心里想的,随手一拿便是乔誉奏请严防宜峰塔的奏折,他看了眼,笑了下,直接扔的远远的。

可笑的东西还是不看为好!

他摇头哂笑几下,想着小小乔誉因为打赢了一场仗,便想要和他平起平坐,实在自不量力,他们经历的风雨,哪是他毛头小孩子经历的,刚回来便把手伸的这么长,不想想自己常年在外,商阳城是谁的天下,敢送上这份奏折,真是不怕得罪人啊!

这种蠢货还想和他们争大梁,就这点心思,还不够他两个儿子戏耍。

想到他两个儿子,虽然不成器,却有帝王之术的手段,王章不由得嘴角翘起了,嘴里哼着小调。

这种奏折越多他越开心,明年宗族会盟,他定要将这些荒唐的事报给五大家族会盟,看他能不能选上被选君主。

王章合上眼,享受片刻的安宁。

晨早起来太早了,眯了会眼,便感觉困倦来袭。

王章坐在藤椅上小憩片刻。

一刻钟后,外院的小厮跑进来,在门口敲了敲门。

“相爷,相爷!”小厮低声喊着。

王章醒来,睡了会后,顿时觉得浑身轻松顺畅,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润了润嗓子,吩咐着:“进来!”

小厮推开门,躬着身子来到他面前禀道:“相爷,不好了!”

王章重新拿另外的奏折看着,闲适的问:“什么事不好了?”

小厮道:“宜峰塔倒了!”

王章没听清楚,手上的奏折也掉落在地,他愕然问:“说,说什么?什么倒了?”

小厮担心他会激动,动了气,赶紧禀道:“是这样的相爷,巳时二刻时,不知那塔怎么起了火,人们赶紧逃下塔,可还没跑远,那宜峰塔便倒了,塔上虽然没有多少人,倒了便倒了,但谁知那塔砸中了宜峰酒楼,那时宜峰酒楼的人正在吃酒,人很多,许多贵人都聚集在那儿,也包括大郎君和二郎君都在酒楼里吃酒,宜峰塔倒下后便把宜峰酒楼砸成平地,塔上烧着大火,倒下后大火四散,烧了临近的府宅,如今西街上到处是死尸,郎君们不知所踪……”

小厮还没说完,王章已经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直接冲出屋里。

“叫上府上所有的府兵,去西街,救大郎君和二郎君!快去!快去……”王章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完全没了刚才的闲适。

他猩红的两眼,脸色发沉,快步来到府门口,催着管家赶紧备马车。

管家还不知道什么事,着急问:“相爷,咱们这刚回来又要去哪儿?”

王章不和他多说,神情颇为痛苦,但极力忍着道:“让你去快去……”

管家听出来,他的声音中明显有些沙哑!管家不敢再多问,赶紧应着是,让人去备马车。

等着马车的时候,王章脑中全是刚才小厮描述的想象,他陡然害怕极了,那可是他两个儿子,千万不能出事。

他无助的抬头望向苍天:“老天爷,我王家血脉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我给你烧香磕头!”

管家看着王章如此,想必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他也不敢多问,只管跟在他身边便好。

马车备好后,王章也不让人扶着,自己跳上马车:“快去宜峰塔!”

管家上了马车,亲自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