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谷聪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乔家村村民,一个娇弱的妇人跪在地上哀哭,还有藤架上已死的老汉,这边几位身披麻布的年轻郎君,一副大仇未报样子盯着他们。
他想再求情,却不敢再开口。
王姿劝说着:“是,乔台顺早些时候,对乔家村是有恩有情,可慢慢的他忘记了,乔家村是属于乔氏,不是属于他乔台顺一人,他僭越乔氏之权,纵容乔台凤之罪,又榨取乔家村的粮食,联合内宅夫人歧途捣毁乔氏,他的心一开始是白的,可是当他看到哪些金银后,他就变成黑了!”
她的话振聋发聩,令乔谷聪再也无言语继续说情,也令其他族辈们连连点头。
大殿里静默了片刻。
少间,乔台铭拔高了声说:“今日之事,已经明了,罪魁祸首已经认罪而死,其他包庇之人,不能姑息,所以明日起,吾和大司马起草章程,上报朝廷,请李氏君主下令,革去乔台顺郎中一职,他涉及杀人,敛财,结党营私,损害族人利益,纵容手下胡作非为,陷乔氏于危机中等罪名,敕令,明年春后,处死!”
乔台顺大叫两声:“冤枉啊!冤枉啊!”
“堵住他的嘴,不许让他出声!”乔台铭吩咐道。
他身边的小厮闻言,走上前找一块破布,堵住了乔台顺的嘴巴!
乔台顺拼命的呼叫着,死死的盯着乔台铭看,却依然没有让他改变注意。
他指着萧静和王姿两人,似乎在告诉他们,是她们合谋陷害,可没人再听他一言。
证据和证人不会有假,只有他抵死不认!
乔台铭余光扫过他,站起来,朝着他们鞠了躬,他说:“这是我代表乔氏一族向你们认个错,是乔氏族长没有管教好后嫡系庶系一家亲,仍是一族之人,而这几位勇敢的后辈们,先从乔台竞一家说,乔台凤已死,逝者安息,我将乔台凤家宅分给你们,以及他家的钱财分成三份,拿出一份来作为家族给予的补偿,并向乔家村宣称乔台凤罪名属实,归还乔台竞叔父的清白!其次,乔台飞一家,乔台凤第二份家财,给乔台飞一家以示安慰,另外,乔千乐孝感动天,我想让你择日便跟在乡长后面学习如何管理乔家村,继承乔台飞的事务,不知你觉得如何?”
族辈们哪里听过乔氏族长亲自道歉,又是鞠躬,又是分家财的事,这事破天荒头一遭的事,给两户村民惊得半天不敢相信,这些是乔氏族长亲口应允的。
乔千乐一改来时的愤恨,转而对乔台铭的吩咐很是钦佩。
“族长怎么说,以后小人便跟着你怎么干,一切听从族长吩咐!”乔千乐说道。
季林娘一听,有房屋不说,还有钱财的补偿,她回头看了眼全家,只觉得今日的委屈总算有人明白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他能在乔家村为他们乔台凤罪名属实,他们这些天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
“若是能证明阿父清白,他死而瞑目了!”季林娘道:“多谢族长!”
乔台铭几句话便将两户村民的心收回,稳住了乔氏眼看就要纷乱的内务。
乔誉看着不得不佩服乔台铭的能力。
最后,乔台铭目光最后定睛在王姿身上。
他说:“此事后续,若是家宅和钱财上分配不均,有什么异议,各位村民尽管来找乔氏主母二夫人协调,若是还不满意,直接来找我,我亲自为你们安排!”
季林娘和乔千乐磕头:“多谢族长大恩!”
乔台铭见他们稳住,立即吩咐:“乔氏上下,听完后,立即去执行,不得有误!”
族辈们和大殿里的人,齐声回应:“是!族长!”
大殿里的人,因着乔台铭的话,神情默默收下,乔氏再次上下一心。
而此事像是在乔氏中经历了大地震,震的每个人心中惶惶不安,因为他们知道,乔氏从今日之后,庶族将会大变动,一改之前的放任。
这事乔台铭接下来要对乔氏内部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查探,而乔谷聪和乔台顺下去后,必定有新的庶族新贵支持。
他们将会全力支持着他。
乔誉深谙这一点,他看了眼乔目,等乔台铭落下话后。
他说:“从明天起,之前顺叔的日常公办,交给乔目前去代办,等你们选出合适人时,再交给你们去做!”
他吩咐完,不听从族辈们的意思,直接站起身:“好了,今日我也算了解了族里的大小事,没有想象的那么遭,希望叔伯,叔公,老太公们一起努力,让乔氏越来越好,不要再走老路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乔台铭站起身:“誉儿,乔目他……”
他想说,他刚回来,对于乔氏庶族的事尚不清楚,让他代办恐怕不妥,但他总觉得乔誉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话到嘴边,又不说了。
他是族长,刚刚才笼络了乔氏上下,他立即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留情面,越过他直接吩咐他身边的人参与乔氏庶族事务,这不妥。
乔誉知道他想说什么,他说道:“之前,翼州军中的日常账簿和管理,也是乔目在做,庶族的事再难,总比军中要简单多,更何况,还有二婶娘和四婶娘在,他不懂的便去请教两位夫人,郎主不必担心!”
他叫的是郎主,不是二叔父!
乔台铭感觉到他的生分,也不再多言,虽然心里憋着气,但也只能坐回位子,谁让他的身份比他高。
乔誉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萧静。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喝道:“晖明殿后院的差事办好了吗?萧静你擅自跑出来,还滚回去跪着听候发落!”
萧静连忙应声是。
乔誉呵斥完萧静,还不忘鄙夷的看了眼乔十八。
不巧乔十八也也在看他。
两人眼神相触的一瞬,乔誉嘴角翘起一抹讥嘲,似乎在嫌弃他,随即转身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