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那家伙叫龙林老怪!”
陆北追忆往昔,想起了阎魔珠的由来。
那时的他青葱年少,刚被狐三骗进玄阴司,领职青卫,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因为青乾余孽的无耻偷袭,便宜师父莫不修留给他的宝库被陷龙阵挖了出来,他一番苦战夺回遗产,入手玄烛弓、凤阙箭、大魔九鬿之一的魔刀一柄。
最后,打通底关BOSS,在其遗体边捡到了阎魔珠。
修仙到现在,满打满算还没两个年头,陆北记得很清楚,龙血老怪不会记错。
阎魔珠算是法宝,但不算渡劫期法宝,和朱修石拿蜃龙眼球炼制的蜃海珠同一级别,炼制材料珍贵,成品的品级一般般。
按龙头老怪的说法,阎魔珠是成套法宝,血珠+阎魔珠凑成一套子母珠。
血珠有控血神通,心魂寄宿其中,肉身随时随地可以抛弃,母珠虽无控血神通,却可以蕴养心神魂魄,保修士元神不灭。
换个说法,血珠寄宿分魂,阎魔珠寄宿主魂,只要阎魔珠不坏,分魂损失再多也无碍。
听起来很厉害,但对陆北而言形如鸡肋,以前没用上,现在看不上,以后就更用不着了。
压在仓库吃灰的货色。
但阎魔珠还有一种用法。
按龙魔老怪临终前讲解,阎魔珠作为母珠,对子珠血珠有上位者压制效果,若有人将心魂融入血珠,以后是生是死都由阎魔珠持有者说了算。
陆北记得,当时陪他打怪的是皇极宗宁州大管事林奉先,血珠被其所得。
“林奉先的元神……”
陆北抬手摸了摸下巴,化神期修士,天剑宗要多少有多少,想当他的狗跪着都找不到门路,且奉先之名一听就很孝顺,这条狗腿不要也罢。
他甩手将阎魔珠扔回仓库,大管事在宁州有一腚权势,留其一缕元神,以后扩建血汗工厂兴许能派上用场。
陆北将仓库里的法宝全部搬出,用不上的全部拿来献祭,用不上但又有纪念价值的,比如莫不修的素尘剑,放回仓库好生保管。
开炼!
陆北使出‘天规玄鉴大调手’的神通,先是修复番天印的损伤,而后一点点强化品级。
品质不够,数量凑。
待番天印晋级渡劫三重,陆北手里的库存也清得差不多了。
“这把刀先留着,大魔九鬿,兴许是某个秘境的钥匙,大自然的馈赠不能辜负,通关大善寺就去极西之地走一趟。”
陆北收起黑魔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修行无岁月,单是祭炼番天印升级,就花了他三天时间。
三天又三天,眼瞅着就要二月,该去长明府接虞管家上京了,白锦这边还是闭关不出。
直接走是不可能的,今天他敢走,明天白锦就敢杀上藏千山。
白锦持有不朽剑意,还有道韵,压制大过天,整个天剑宗除了秦老头、斩红曲,其他人对上她都是白给。
最终结果如何,陆北可想而知,白锦劫走斩红曲,他成了橘外人。
砰砰砰!
“师姐开门啊,是我,你最最最喜欢的小师弟陆北。”
静室前,陆北用力锤门,一个不小心打穿石门,径直走了进去。
白锦盘膝蒲团,青丝如墨,白衣胜雪,说不尽的清雅绝俗。
陆北破门而入,她视而不见,只当没有这个人。
或许是干涸了两个多月没有降雨,又或者是心境有所转变,气质回归仙气缥缈,少了那股成熟女子的媚意。
陆北暗暗摇头,一手带大不容易,他耗了好多心血,岂能让其再变回去。
“原来师姐你在这,干嘛不理我。”
陆北拼好石门,大步来到白锦身后,取出一个蒲团坐下,双臂环抱便将师姐揽入了怀中。
功法运转,气息相连,开始收割不朽剑典的经验。
白锦一言不发,看架势,只把陆北当成了工具人,这一幕似曾相识,让陆北想到了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太傅。
他不慌不忙,一边运转功法,以阴阳之势加速修行,一边附耳说道:“师姐你不知道,人族圣地险象环生,师弟我好几次险死还生,差点就回不来了。”
白锦睫毛轻颤,不予回应。
“若非师姐道韵相助,怕是要沦为妖族果腹充饥的血食,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陆北唏嘘感叹,讲起了人族圣地的险象环生。
总共借了三次道韵,第一次对战妖王蛊巢,第二次不想被姜和比下去,第三次七杀城乱战群妖。
十句话,七分真,三分假。
没过一会儿,白锦便忍不住了,冷漠道:“妖族手段百出竟还如此不济,你能活着回来,当真老天爷瞎了眼。”
果然,你心里放不下我!
见白锦开口,陆北心下大定。
渣男有底气来北君山,不是仗着自己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也不是因为活好技术强,深信一炮解千愁,而是知道师姐心里有他。
“三清峰上第一眼看到师姐,我便心生爱慕,那时实力低微,师姐又高高飘在天上,我没有本事将你拉下凡尘,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和师姐你见面……”
“那时的我好生卑微!”
“得知铁剑盟造反,幕后主使是青乾余孽,我便加入玄阴司,想着以后爬上高位,用手中的权力护住师姐。”
“我一步步向上爬,手染鲜血,心也黑了,才知道权力只配强者拥有,武周的话语权在皇极宗手里,凌霄剑宗被天剑宗控制,活在夹缝之中,身不由己,随时都有灭顶之灾。”
“我深知师姐有情有义,不会背弃凌霄剑宗,北君山一旦覆灭,师姐也不会苟活于世。”
“我的目标成了皇极宗和天剑宗……”
“彼时天剑宗势大,我孤身一人无力撼动,可笑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然后我便遇到了斩师姐,她的父亲斩乐贤是天剑宗九剑长老,斩乐贤的师父秦放天是天剑宗三位渡劫之一……”
“我以剑意**,胁迫斩师姐为我所用,斩乐贤爱女心切,被我策反成了扳倒青乾的助力,之后又有秦放天被迫下水。”
“为了护住凌霄剑宗,为了护住师姐你,师弟我做了很多错事,也杀了很多人,但我并不后悔……”
“因为我成功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最为得意的一件事,不是成了天剑宗宗主,而是将师姐你拉下了凡尘。”
陆北低声在白锦耳边倾诉,眼眸金光闪烁,像极了魔鬼的低语。
“师姐,我是不是很坏?”
“师弟和我说这些……好狠的一颗心,当真罪大恶极。”白锦娇躯颤抖,绷直的腰肢缓缓软了下来,恼怒陆北利用她心头爱意。
“那师姐喜欢吗?”
“喜欢。”
“桀桀桀——”
陆北掰过精致下巴,低头咬住红唇,双臂紧紧箍住白锦,恶狠狠道:“死心吧,我心无大志,只想苟且偷生,本该和师父一样闲云野鹤居无定所,为了师姐才甘愿最讨厌的样子,岂会放你离去。”
不似正道之言,但白锦听了却动容不已,只觉往常那些甜言蜜语,好似过家家一般儿戏。
她象征性挣扎两下,闭上眼睛随陆北去了。
黑白两色游鱼卷来,两人身影消失不见。
……
画室。
陆北为白锦梳妆画眉,嘴里哼着不着调的调子。
“师弟很得意?”
白锦仍有怨气未消,冷哼道:“斩师姐修习不朽剑典,想来你费了不少功夫,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前因后果太过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而且说了师姐你也不信,只会认为我垂涎美色找借口。”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对师姐你痴心一片的好吧。”
陆北耸耸肩,叹气道:“人和人最大的隔阂是否定,信任的桥梁脆弱不堪,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多一点信任很难吗?”
白锦眼皮一跳,当即便要反驳,刚张开嘴,就被陆北插嘴打断。
“说起斩师姐,抛开事实不谈,师姐你也有责任。”
“???”
臭不要脸推脱责任,直接把白锦整不会了,目瞪口呆看向镜中,那里有一张恬不知耻的小白脸。
“师弟我出现之前,你二人莫逆之交,是一被子的好姐妹,斩师姐修行一百五十年有余,师姐你尚不过百……”
“不要说没用的废话。”
“不是废话。”
陆北抱怨道:“我和师姐双修剑意,你在剑道一途上突飞猛进,还突破境界来到了合体期,斩师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给我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你可以拒绝她。”
“那凌霄剑宗怎么办?”
“……”
白锦无言以对,恼怒瞪了镜中人一眼,问就是凌霄剑宗,这个借口可太好用了。
“对了师姐,今年过年我要去京师见干娘,陪我一起呗。”
“……”
“师姐,说话呀!”
“佘师妹知道吗?”
“知道,她很难过,闭死关了。”
“那我不去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陆北默默给自己的小颗粒点了个赞,他的翅膀互有属性克制,白锦和佘儇属于相互克制,限制于情报缺失,两人都认为自己是偷家的那个,心有愧疚避而不见。
“师姐,再考虑一下呗,我混到现在一个女伴都没有,干娘看了会笑话的。”
“不去。”
白锦淡淡摇头,说道:“斩师姐修习不朽剑意,我见猎心喜,准备向她讨教一招半式,师弟你没意见吧?”
“没有。”
陆北果断摇头,有一说一,纯路人,姓斩的办事不地道,睡了闺蜜男人还装作无事发生,有错在先,于情于理都该付出代价。
“哦对了,你俩不许双修。”
以防自己真成了橘外人,陆北决定提醒一下,一被子没关系,前提是他在场监督。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