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天过去了,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温柔被推了出来,众人围了上去。

边凉神态疲惫,抬手挡住,“她要先在重症监护室观察48小时,如果恢复好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换言之,现在不能探视。

但应该也比之前的状况好了不少,众人还是松了一口气。

苏酥话带哭腔,“那,那就是没事了,对不对,温柔没事了,对吗?”

没人回答她。

边凉表情以及严肃,他看了眼贺导,“贺导,我想这件事需要和你,还有陈瑶说清楚,你们跟我来。”

“我们不能听?”江烨起身,“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能知道的。”总不会是温柔身体还有什么不好的状况吧。

边凉摇头,“事关我研究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他叫贺导,是想让贺导查船上的所有镜头,又没有拍到下药的嫌疑人。

“下药?”陈瑶和贺导同时出声。

贺导异常愤怒,“你是说温柔这样是有人下毒?”这是哪个缺德的人要搞臭他的节目!

陆沉泽作为温柔的老板,在陈瑶的建议下也跟进来了。

其余人都被劝回去休息了,陈瑶保证温柔一旦有了消息,就会转达。

陆沉泽继续听着,却是越来越心惊,“温柔从未主动惹事,根本不可能和那群激进分子扯上关系。”

边凉:“所以我才说仔细检查镜头有没有拍到行动诡异的人,再完美的犯罪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如果不是边凉正好进行基因相关的研究,他恐怕也不知道这种病毒。

这种病毒,前些年国家打击的激进分子研究的降级病毒。

那个组织及研究药物的人,宣称要让所有人平等,消灭基因阶级。

可药物试验并没有成功,之前还是因为大量的alpha和Omega失踪,官方找到试验基地发现,试药的一部分人虽然基因变成普通人了,但寿命也变短了。

甚至身体比普通人还要弱。

被解救回去的人,最长的只活了三个月,就失去了生命迹象。

而边凉正在研究的病毒基因就和这个有关。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陈瑶抓住了关键点:“你说服用药物的最长没活过三个月,那温柔……”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了,她捂着嘴,“怎么会?她那么好的人,是谁会这样害她。”

贺导立刻起身,“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把乔峥带上。”陆沉泽解释道,“他会侦查分析,嘴严,也信得过。”

贺导点头,叫上走廊外的乔峥离开了医院。

陆沉泽和陈瑶则是决定,向外保密,关于温柔的一切消息,暂不公布。

关于温柔的各种谣言都在网上传开了。

一些担心的人,直接跑到和温柔相关的人账号下去问。

恋综的嘉宾们,一起参演过戏的演员们,没有一个回答了的。

营销号也发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视频和照片。

关于温柔病好的,则是得到了点赞,要是谣传温柔不治身亡的,就被粉丝加路人喷的关闭评论,又举报账号。

【吃人血馒头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没良心。】

【但也说不准啊,都两天了,还没任何消息,说不定真的出事了。】

景娆注意到自己的评论区也有很多人问,正好她最近没什么工作,何不利用这次赚一波流量?

说干就干。

她对着镜子给自己画了一个憔悴的妆容,都怪温柔,害得她资源大不如前,公司指派给她的助理化妆师团队都没了,现在化妆都得靠自己。

只希望滤镜打开,能看不出脸上的粉质。

景娆本来路人缘就不好,这段时间下定决心走黑红的路线,硬生生又多了很多黑粉。

她刚开直播,那群黑粉闻着味儿就来了。

【哟,这里还有个没良心的,人家还在抢救,你还有心思圈钱。】

【塑料情谊,装都不装啊。】

景娆挤出两滴眼泪,“我很担心温柔,也知道你们很担心,今天才看到评论区的大家问出的问题,现在给你们解答一二,让你们也安心。”

景娆念了两句,就对着屏幕上的千纸鹤特感谢,“谢谢这位网友的千纸鹤吗,让我们一起为温柔祈福……”

景娆收了几百只千纸鹤,网友也意识到不对了,景娆解答的问题基本上都是“说了等于没说。”

【圈钱!果然是圈钱!】

【你才是吃人血馒头,比那些博主还要缺德!】

【确认过眼神,你绝对不是人!】

【景娆你是打定走黑红路线了,就不要脸了是吧,脑子也不要了?以前蠢就算了,现在是又蠢又坏。】

【驴一天到晚谁也不找,就踢你脑袋。】

【脱粉了。】

弹幕上各种骂人的话层出不穷,还有各种上升家庭辱骂的话,看得景娆都没办法承受。

她吓得关掉了直播,嘟囔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这两天,傅琼怡一直在往医院跑,温鹤城和温兆伦中途也到医院看了几次。

温以安以生病为借口一次也没去医院。

这两天她在温宅过得也算清闲,她慢悠悠地下楼,去迎接不速之客。

温以安笑了笑,“之州,你来了,快进来。”

贺之州一进门,就质问道,“你不是说那只是让温柔变成普通人的病毒吗?那为什么她还没醒?”

“凶什么。”温以安不耐转身,“那是她的问题。”

贺之州猛地抓住温以安的手一拽,“以安!”

温以安甩开他的手,“你凶个屁啊!你亲自动的手,装什么内疚无辜啊,真当自己是受害者吗?”

贺之州不敢相信温以安会这么说话,“你……”

“呵,你想道歉?还是揭穿我?”温以安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翘起腿,“贺之州,别装了,你和我都是自私的人。那点子道德感还是别看得太重。”

愤怒、痛苦、难受的各种情绪朝着他袭来,他感觉心口的位置仿佛要涌出一口血,“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也是骗我的?”

“是,又怎么样?”

贺之州苦笑,他早就知道的。

他只是生了妄想,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以安,我们两清了。”贺之州头也不回地离开温宅。

此刻,多年依旧的执念仿佛也没有突然消散,只是被另一种强烈的内疚掩盖了。

他想了想,跟随自己的心,驱车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