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伍杰

几年前,一次会上,有人告诉我,他是中宣部出版局局长,湖南人,然后把我介绍给他。对我这个同乡“布衣”,他十分诚恳热情。从那以后,有时在外地会议上,有时在北京,见到他免不了谈谈,虽然了解不是很多,但总算是个“熟人”了。

不久前,去北京参加国际图书博览会,晚上找了个时间去他家拜访,请他就读书、出书、着书等问题随便谈谈。他没有客套,很爽气地侃侃而谈。

“我读书大体上是三个字:宽、专、深。宽,是用来看‘闲书’的,没有计划,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随便翻翻。我读小说,读散文,读唐诗,读武侠小说之类,都是如此。宽泛地博览,没有‘功利’目的。这样的读书是一种享受,同时,也是积累知识的过程。专,就是围绕自己的写作计划来读书。譬如我写《中国古代编辑家小传》一书时,便系统地看二十五史和其他有关的专业书。这种读书,计划性强,针对性也强,不管喜欢与否都要硬着头皮看下去,有时看看就喜欢了。深,是为写书评而读书。书评所评的书涉及面很广,有的我懂一点,有的则不大懂或不全懂,为了评好,就要认真读,认真想,一目十行不行,否则很难写出有质量的书评来。我评《五千年演义》、《一个“助产士”的手记》等。都是如此,最近,我想评一下《香港概论》这本书,已经看了三遍,但还觉得没把握,还要看。只有这样,才能评得深刻,评到点子上。”说到这里,他指了一下沙发上的公文包说:“这本书我随身带着,有空就拿出来读。”

“你真会挤时间啊。”我把书拿出来看了看,不无钦佩地说。“这是逼出来的。我这个人,‘文革’中有时间没有书读,现在有书读却很少时间了。惟一的办法是挤。我没有其他的嗜好,不看电影,不看电视,也不爱旅游,就爱读书写作。为了书,我把一切都搭进去了。我觉得,对个人来说,时间有限,生命有限,只能择己爱者而为之。工作再忙,只要愿挤,总可挤出时间来的。”

天道酬勤。由于他的挤劲,获得了累累硕果:近20年中,他发表了长篇小说《山路崎岖》、中篇小说《金色的种子》,出版了《芦苇集》、《点翠集》、《溪流》、《花为媒》等四本散文集和报告文学集《巨译的诞生》,还有《中国古代编辑家小传》和《作嫁琐忆》等集子,共100多万字。此外,他还主编和编辑了“编辑教材丛书”、“国情意识丛书”、《新时期领导于部百科》、《中国出版社概况》等数百万字的图书,与许力以同志共同主编了《中国图书评论》月刊。以成果论,简直超过了许多出版社的总编辑,而他的难能可贵就在于这些都是“业余”时间完成的。过去,他是中宣部出版局局长,他说:“读书就是工作。”现在,他改任干部局局长,工作是与人打交道,但他仍做着中国书评学会会长,兼着《中国图书评论》主编,读书也还是他的工作。他正在主编一套“书评丛书”,包括《书评学》、《书评史》、《书评写作》、《书评人物》等约100万字。他说,“希望通过这种工作,为建立书评学做点工作,为书评专业作一点贡献。”

(《解放日报》1992年10月10日,署名:钟炎)